“婚书既已烧毁,依菱歌之见,婚事不如就此作罢!”沈菱歌再不见先前娇柔之态,语气冷凝,甚至隐约夹杂怒意。
这话音一落,余时安眸光轻敛,隐有探究之意。
“菱歌妹妹可是有何难言之隐?你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平日里也没见着你们总将我双亲挂在嘴边。现如今我父母已在九泉之下了,各个提起他们来。还是那句话若你如此在意,不如下去一问?”沈菱歌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听上去虽是轻柔,可内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余时安面上终是有些挂不住了,“菱歌妹妹,你这……?”
“呵。”沈菱歌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她抬手撩拨了下额前垂落下来的几缕青丝,“不谈我父母,你且问在座的沈氏宗亲,又有哪一位同意这桩婚事?”接着,沈菱歌抬眸环视众人。
包括沈仓宇在内的所有人或低眉浅思,或视线飘荡,不知望向何处。
于此时,皆不敢言语。
沈菱歌自然是知晓众人心中所思,不然也不会有此一说。
“余时安,你好好去考你的科举。我沈菱歌是不会嫁入你们余家的。”
声音清脆而果断,掷地有声。
“公子请回吧!”余时安尚未反应过来,就看沈菱歌直接打开了雕花木门,那动作分明在说:慢走,不送。
寒风瑟瑟,冰凉刺骨。
阴冷的凉气得了机会涌进屋中,将他们的发丝都吹得凌乱……
“菱歌妹妹今日心情不佳,那婚事,我们改日再谈。”
“不必了!”沈菱歌回过头,看着余时安仍带有笑意的俊朗容颜,心下不由得佩服他。
余时安轻挑眉目,“菱歌妹妹应是知晓在下此刻对你的意义,若是冒然拒了这门婚事,菱歌妹妹如何自处?”
“哼,有你,我怕是才要折寿。”沈菱歌仰首迎上寒意,语气更似这冬日的冰冷,“况且我与诸位亲族已然谈妥,剩余之事,余公子毋需费心。”
凛冽的寒风吹得菱歌凤眸微眯,又带着几分狠意,“斡官丞要的青瓷,余家硬是接下了。既是如此,余公子还是好好研究下如何能制成青瓷来。届时不能如期交货,满门抄斩,可别缠上我。”
屋中只听得炭火燃烧的“噼叭”声。
火光映在他的面上,却照不清他的神情。
“也是,菱歌妹妹熟知烧瓷之技,也着实令在下意外。相信,妹妹定能将沈氏瓷器行发扬光大。”
沉寂片刻后,余时安终是开了口。
旋即躬身而去,且踏过门口,却听沈菱歌在前厅中说道,“各位族亲也看见了,今日菱歌拒了这桩婚事,便表明了我的决心。菱歌绝不嫁他人为妇,惟愿振兴我们沈家瓷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