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烈阳逐渐西沉,天边色彩缤纷,开始是纯白,随即变成金黄,再来为朱红,最终一片桃红。天空密布的云雾仿佛受到背后火球的高温烘烤,逐渐变黑分解,最终越变越薄,直到消失不见。又过了一个时辰,缤纷的各种颜色渐渐暗了下去,最后混合在了一起,变得一片不透光的黑。
涂吉山下火光熊熊,军帐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余黑虎在站在山上眺望,记得六日前,自己初次见到这个阵仗腿都吓软了。他并非没有见过七万大军,但如此结构严谨,规模庞大的七万大军却从未见过。
当时,他还感慨:“周人果然与我们不同,难怪他们要叫我们为蛮夷。我们的十万大军在一起要不象是山腰上的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再不然就象茅坑的大粪,这里一陀,那里一块。哪象周人,那才叫做水准。每一个营寨,都环环相扣;每一个炉灶都搭建的那么整齐,那么有学问。”
此刻却是不屑一顾,高声对左右道:“这营阵摆的到是繁华,可是却无任何实用之处,根本比不上我们军所布的营阵实用。”
在得到解侯珍的传信后,沙武根据他定的下计策已经在十日前悄然离开了涂吉山,前往了姬凌云将要撤退的地方守侯。
而吴国的大军也跟想象中的一样,在六日前包围了涂吉山,将他们困在了山上。
起初,余黑虎疑心吴国有诈,怕他们强行攻山,担心的夜不能寐小心翼翼的命人把手每一个山口。
但六日过去,山下的吴兵只是围而不攻。他们曾在近处观察,发现吴兵们有的在玩乐,有的在训练,有的在纳凉,惟独没有攻山的意图,一切正如解侯珍探得到的消息一样,没有任何偏差。
余黑虎这时才放心下来,相信了解侯珍探得到的消息。吴国确实意图坚守不攻,想要在粮食上拖跨自己。
有了这个想法,余黑虎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将吴兵的布阵批判的一无事处,同时还心道:“你们看准了我们无粮食补充,打算以守待攻,确实是妙;但我们却瞧中了你们的死穴,不出十日,你们的大王被我军擒获,到时看你们还如何猖狂。”
微风轻轻拂过,顺风传来食物的香气,那是肉羹的味道。余黑虎顺风望去,远处篝火点点,吴兵似乎在埋锅造饭。
那香气让这位平日威风八面的余皑族族长暗自吞着口水:自从余皑山被毁,骆稽山被占领以后。余皑族,骆稽族就失去了食物来源,为了节省食物,平日他们都以大麦兑着树叶,草根为食,连他也不能例外,这肉羹是啥滋味都快忘记了。
余黑虎有些忿忿不平的想道:“今日你们吃的痛快,过不了多久,我让你们哭不出来。”想着,大袖一挥走回营帐喝树叶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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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吴军营寨火光成片,看似都在埋锅造饭,实是人潮蜂拥,枕戈待旦。晚餐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已经悄悄吃掉了。
军中大帐里群将集结,大小将领一字排开。
得重病的姬凌云身着铠甲高立堂上,精气十足。
诸将大多不知道详情,见此即是高兴又是兴奋。
施猛道:“大王,你可担心死我了。”
姬凌云“哈哈”一笑,对众人深深一揖,道歉道:“姬某决无有心轻视、欺瞒诸位之处,只是为了胜利情势所逼而已。”
诸将皆摇手道:“大王不必如此,胜负之事非同小可,必要时理当如此。”
姬凌云豪气道:“这些日子,我们被这些蟊贼的龟缩战术利用这里的酷热气候搅的心烦不已。今夜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教训,告诉他们龟壳在硬也硬不过我军手中的利刃。今夜就让我们协力一起打破这个龟壳,扬我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