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婴一说起月芽儿,脸上便露出了自得的神情。月芽儿是他们两兄弟的心血结晶,也是他们此生最得意的作品。
当年在训练的时候,他们每一关都严格的根据月芽儿的自身状况来制定而成。他们可以自傲的说上一句:世上没有一匹战马有着月芽儿这般的出色体格,无与伦比的速度,以及避箭伤敌的能力。
姬凌云问起了孙婴口中的那位师兄。
孙婴念极师兄,神色立时黯淡了下来,难过道:“我孙氏与九方氏世代交好,当年两家先祖佐秦穆公征讨西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但后辈无能,只晓得识普通良马,无法同先祖一般辨别骏马。家道因此而中落,两家相互扶持度日。二十年前,秦国发生疫病。我孙氏一脉只余下我一人尚存,九方氏也只剩下了师兄与师傅。为了不让祖传的绝技失传,我献出了先祖所遗留下来的相马心得,同时师傅也将祖传的驯马心得拿了出来,将两家的精髓融合为一处。师兄是百年罕见的相马人才,得到相马心得以后,相马能力大为提升,一眼便可分辨天下稀有的骏马,这识马能力早已不在先祖之下。师兄更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的相马,而是在于育种。这马与人不同,马的好坏取决与马种。他可以将善于奔跑的马更善于耐力的马结合,培育成一匹即善于奔跑又善于耐力的优秀种类,这点纵然是先祖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无法作到师兄那么出色……”
姬凌云双手怀抱在胸前一脸笑意的说道:“继续吹,我到是要看看你会将你师兄吹成什么模样?”
孙婴如此大势吹捧他的师兄,无非是发现了姬凌云的爱才之心,打算利用吴国的实力救出他的师兄。
孙婴尴尬非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两人之间的实力差别太大,孙婴心中的那些小伎俩根本就瞒不过姬凌云。
孙婴似乎也明白了这点,不在自作聪明,如实道:“回大王,小的先前确实有心让大王救我师兄,但所说之话,却丝毫没有一丝的搀假。师兄之才,别于先祖,更胜于先祖。自从师傅去世后,我与师兄相依为命。由于我俩酷爱马匹,一天到晚均以马为话题。五年前,我提出了一个想法。在优秀的马都有一些纰漏,比如:快马不善于负重,不善于久战耐力,不适合战场。而耐力马跑不快,不灵活,上得战场却不晓得避箭,更不晓得以身体最强壮的部位撞击敌人。再则如晋国赵氏附近的河曲马,这河曲马持久力较强,疲劳恢复快,是难得罕见的战马。但也有他的弊处,论速度河曲马只有算是中上水准,论耐力也只能算是中上水准,负重与其他都是中上水准。各项能力并无出采之处,非常的均衡。被人称为最适合作为战马的种马,但论速度它不如千里马,论耐力又不如北地神处的矮小野马,在战场上完全发挥不出该有的全部优势。
但我觉得这种优势,劣势是可以弥补的。快马不善于负重,但若在训练时,发挥他速度之余,另外再做一些耐力,负重的训练。如此虽不能将快马变为耐力马,但至少可以弥补快马的不足,耐马与河曲马也是一般。”
孙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说起马,他就异常的激动,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
姬凌云听的入神,孙婴这种专家说出来的话,比起半吊子的赵毋恤说起来更加的简洁明了,同时也更有说服力。
孙婴继续道:“世上没有完美的战马,如同没有完美的人一样。但我们完全可以在发挥种马长处的时候以训练的方法弥补他的不足。”
即便姬凌云是个门外汉,也认同孙婴的这个说话,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孙婴道:“我这个想法得到了师兄的支持,在我这想法上师兄另辟捷径,更深一步认为优秀骏马应当从马种开始培养,经过了多年的研究,终于有所心得。于是,打算深入极西的大宛国,培育马种,但因遇到了月芽儿才提前归来。”
孙婴爱怜的看着月芽儿道:“经过近三年的训练,月芽儿已经用了事实证明只要经过合理的训练,不足是可以得到弥补的。月芽儿未必是最好的马,但绝对是世上最完美的战马。在战场上它可以给主人最大的帮助。”
姬凌云听得双目放光,若孙婴的话句句是实,那么他们两兄弟绝对是罕见的人才,一等一的人才。他们若能加入吴国,吴国在马匹上的不足将会得到很好的改善。
他沉声问道:“你这话可有任何不实之处?”
孙婴严肃道:“不敢欺瞒吴王,在下之言,句句是实。”
“好!”姬凌云高声道:“对于人才,寡人向来是宁可错过,决不放过。你的师兄寡人决定派人前去营救,但是……”
姬凌云话音一转,森然道:“如果寡人耗费心力,救出了一个庸才,到时你可别怪寡人出手无情。”
孙婴感激的跪地磕头道:“吴王大恩,孙婴此生不忘。若能救得师兄,小人愿意为吴王做牛做马,决不失言。”
姬凌云大笑,“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好好得帮我驯马便可。”
姬凌云想了一想又道:“为了你师兄的安危,这些时日你好好的呆在姑苏的驿馆,不可让人发觉你的行踪。余下一切等救得你师兄后在做打算。”
孙婴欣然同意。
在问明了一切,姬凌云微笑的点了点头。
孙婴的师兄叫做九方翼,如今是秦国的马官,在关中平原的一处封闭的马场中为秦国驯养战马。
秦厉共公只是在口头上威胁孙婴,并没有将九方翼给关押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