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使者,姬凌云开始宣布此次出行人选。根据大周律法,这外臣朝贡所带军马不能超过五百,是以这出行人选是重中之重。
他思绪片刻才朗声道:“前往成周洛邑的人手也不必太多,何况此外齐地尚有许多大事需人料理。这样罢,请伍相国率领端科、却跃、张吟、王双诸将,留镇临淄,重建齐地发展,并于四邻结交,作好外交关系。请姜太宰入晋,为寡人寻访西门豹之下落。成后,前往洛邑于寡人会合。孙武子上将军领展如、冯平、王双、雷凌、熊宜僚等将回吴国临淄驻守,同管繇先生齐力治国,并且以寡人的名义下令在吴越募兵,这新兵的训练由上将军全权处理。姬子吴大夫先寡人一步,去洛邑为我等做准备,同时打探众出使诸侯国一切动向。相继带寡人拜访,并分辨哪些愿意与我军和睦共处,那些和我军有着敌视之情。这件事甚不易办,但子吴大夫大才,定能克建殊功。至于同往之事,则由寡人和冷王妃、韩大夫、项鹰将军、森熊将军、专韦将军、施猛将军夫妇一起同行,所带士兵二百五十名为寡人的直系无前卫,令二百五十名由项鹰将军麾下骑兵中挑选翘楚随行。”
姬凌云或许在谋略、战术上要逊色伍子胥、孙武子,但他在用人上的才干却是无人可比。时人都以忠贞用人,而他却是以能力用人。纵然有人不忠于他,他依旧可以发挥他的长处。并且限制他的危害。
这一番布置也可谓是无可挑剔,伍子胥文治邦国,武定天下,时齐地新得,大部分人都很安分,但也有少部分在暗中作梗。在西门豹未达临淄之前,伍子胥无疑是镇守临淄的最佳人选。
孙武子在军略上的才干,天下少有对手,将他调回姑苏正好可以防范可能发生的意外。同时,齐地广阔,百姓众多。吴国兵力还不足以保护他们,募兵以是当务之急。而孙武子练兵之法,天下无对,正好可以发挥他的长处。
姬子吴也是一般,他善于察言观色,可以老练的看出诸国使者、诸侯是否真心于吴国交好。
而韩庆可助自己出谋划策,冷蝶、项鹰、森熊等人都有各自长处,可壮自己声势。
无前卫以长矛手为主,陌刀手为辅,攻守兼资,还能混战,项鹰的骑兵便于突破,纵然发生某些意外,这五百人足以让任何人安然撤退。
众人一一接令,无不凛遵。
当日会议结束,分别休息。
六日后,姬凌云安排好琐事后,率领众人,和伍子胥道别。伍子胥道:“大王,万事保重。吴国可无伍员,但不能没有大王。”
姬凌云握着他手,心中颇为感动。这伍子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总是显出严苛的一面,今日破例说了这么煽情话语,那的确是十分担心姬凌云安危。
他笑道:“相国同寡人对吴国一般重要,此行寡人绝不卤莽行事。”
伍子胥和孙武子等将直送临淄十里外,这才作别。
一行人行出百余里,在稷下城中歇宿。
这日清晨动身,在甘凉大路上赶道,骄阳如火,天气热了起来。行了两个多时辰,眼见前面一排三十来棵柳树,柳树附近有条小溪。众人心中甚喜,催赶坐骑,奔到柳树之下休息。
到得近处,只见柳树下已有八个人坐着。八名大汉均作猎户打扮,腰挎宝剑,背负长弓,显得骁勇,他们身旁还有些许猎物,堆放在地。
齐人善射,猎户极多。众人也不已为意,但姬凌云却发觉,在他们来到时八名大汉眼中均出现一丝烦躁、惶恐。他们对望一眼,匆匆离去。
韩庆低声道:“这八人的行头不象是猎户,更象是杀手。”
姬凌云道:“为何?”
韩庆答道:“他们无猎户的常识,猎户依靠打猎为生,少有结伴,此其一;其二、天热地烫,死肉地上放久会加速发臭。若他们真是猎户,应当将猎物挂在阴处树干之上。”
姬凌云暗忖,那八人均有不错的功底,自己对上也要耗费一番功夫。若他们真是刺客,以他们的实力合力刺杀一人,这人应该不简单。
于是,他点头道:“我也觉得他们有些问题……专韦,你去跟着他们,看他们干些什么。若是杀人,当加以制止。齐地百姓尚未归心,不可出大乱子。”
专韦领命,策马而去。
不过片刻,专韦却已经归来,他徒步而行,身上有些许血迹,手中抓着缰绳,一个受伤的人握在马上。
专韦走到姬凌云跟前,躬身行礼道:“大王,妙算。那些人确实是杀手。但奇怪的是对象竟是一个百姓。属下遵从大王之言,上前制止,却受到他们施以辣手。一怒之下,将他们杀了。这百姓中了一箭,昏死过去。这附近没有村庄,只好将他带来。”
专韦说的轻飘,连杀九位大汉,便似家常便饭一般。姬凌云苦笑,吴人轻死,但更轻别人死,若能留一活口就可探知实情。
这话在姬凌云口中并未说出口,嘉奖了几句,让随行军医为那人治伤。一百姓会有人特地雇人刺杀,这点纵是打死他,也不能信。
那人胸口中箭,但未伤至要害,在随行军医熟练的医治下,逐渐清醒。他见四周都是人,脸上微露惧色。在见身旁专韦顿时松了口气,原来,他在昏迷前曾见到专韦救他一幕,晓得这些人是友非敌。
他低声道:“小民见过诸位,谢诸位救命之恩。”
“小民,真的是小民吗?”姬凌云微笑问道,有持无恐,望着他的双眼道:“告诉寡人你的来历,否则将你削成人棍,丢到河里去。还有,寡人叫姬凌云,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吴王!!!”那人面露惶恐之色,同时竟然还有一丝兴奋,他道:“在下与大王同宗,姬氏一脉后人,卫国上任国君姬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