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伍子胥来到了临淄城下,潜在齐地的姜良第一时间找到了伍子胥。
两人并立城下。
姜良不断向伍子胥讲述着城中的一切,“临淄此刻有两千守军,人数不多,但均是精锐之士。他们是晋国赵家军的嫡系队伍,个个身经百战。而我军远来,一万五千将士中有一万水军,不善于攻城。余下五千虽也是百战之士,但却没有攻城器械。临时制造过时间不够,若是强攻只怕要耗费一日时间,而智国的一百五十余乘战车近一万军马离此处不过大半日的路程。依照预算,我们尚没有拿下临淄,智国便会抵达战场。”
伍子胥习惯性的捻着胡须问道:“大半日,我得到的情报可是一日?”
姜良苦笑道:“那智国是智氏一族少有的大将,他同智果合称为‘智氏双壁’。论极阵战才干,他们由在智宣子之上。在大周不甚有名,但在草原上却是杀神一般的人物。草原上的异族们最惧怕的四人正是赵鞅、赵毋恤、智国、智果。智国知道临淄城的重要,以令全军加速。这齐国百年来均是实力大国,官道宽大而平稳。战车飞驰起来,那不是一般的快。”
姜良有些心事重重,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预算永远无法代替事实,出征前那华丽的预算,一到真正实行起来却是变的困难重重。
“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在智国到来之前攻克临淄。”姜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伍子胥“哈哈”一笑,“姜太宰莫要如此。用大王的话来说这就是几人忧天,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姬凌云口中的那些名词,却是异常喜欢。
“时间我们有的是!”伍子胥面色冷酷,成竹在胸。
姜良大喜:“莫非相国以有了破城妙计?”
“没有!”伍子胥望着远处,幽幽道:“但智宣子的本部大军离我们还有六、七日的路程,只要我们将智国的这一百五十余乘战车消灭,我们不就多出了六、七日的时间了。何必那么麻烦,想什么攻城之法。”
“嘿嘿”姜良尴尬的笑了起来,古怪的看着伍子胥,自己虽以谋略见长,但也粗通军略,可跟伍子胥、孙武子在一起,某些时候会有一种自己是三岁小孩的感触。
临淄对整个战局如此重要,若是常人一定发疯的向临淄发动攻势,而伍子胥却不慌不忙的将目光放在消灭对方的大军之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差距?
姜良心底不由一阵失落。
伍子胥看了姜良一眼道:“用兵之法,莫过六字‘以正合,以奇胜’。既然那智国看透了我们的意图,夺取临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干?难道让要我们激发对方的士气,开阔他们的思路?这等找死的蠢事,老夫才不去做。搅乱对方的思路,诱他们做出错误的决策。这才是真正的决胜之道。”
伍子胥对兵法的认识丝毫不在孙武子之下。
姜良大悟作揖道:“谢相国指点。”
这时,端科由远处飞快的奔袭过来道:“大人,临淄城二十里外有一出叫做淄川口的支流,乃是淄水的支流,地形极低,智国要想到达临淄这条支流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好!”伍子胥昂首大笑道:“破敌之处,便是此地。”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地形。”伍子胥策马而去,智国匹夫,又怎能在能他眼中存在一丝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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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临淄的官道上,尘土遮天盖地一百五十余乘战车齐奔,那声势足以让数万大军胆寒。尤其是这冠甲天下的晋国战车。
百年来,晋国战车阵几乎是无敌的象征,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是人仰马翻,秋风扫叶。
智国长相甚是威武,满面的剽悍之色,多年的飞驰并未在他脸上出现任何疲倦,反而异常兴奋。
他常年与匈奴交战,但却未遇到了中原敌手,也不知这伍子胥是否如传言一般厉害,暗自忖道:“伍子胥,可别让智某失望。”
他望向身旁的一位商贾打扮的的年轻人轻蔑道:“小鬼,这里离临淄还有多少里。”这小鬼是他从路上抓来的一个向导,对齐地非常熟悉。就是胆子贼小,比晋国的娘们还不如,逮住他的当时,还吓的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