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吧,侯爵大人。”不等安格斯解释,江言主动接过了话头,淡笑着说道。
“嚯——……?看起来,你是真的有自信了吗?”
见到卢克斯用略微感兴趣的目光看过来,眼神里透着一股审视之意,江言笑着抬起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请看看这个,博士您应该就会明白了。”
说着,一股银白色的灵力的光辉自他的右手掌浮现了出来,紧接着,江言的左胸口的位置忽然自衣服底下亮起了一层猩红色的暗光,如同毒蛇一样自心口的位置迅速往外蔓延着,一下子爬满了江言近乎整个躯干,就好似一道道猩红色的荧光刺青一样。
那一道道猩红色的暗光哪怕隔着衣服也无法阻隔,映照在近在咫尺的江言的面庞上,莫名的让他的脸蛋带上了一股不祥的邪意。
卢克斯摆摆手制止了身后有些紧张的护卫,随后目光盯着江言心口显露出来的如同蛛网般的猩红刺青,有些讶然:“「刻印」吗?”
“是的,能够制约我们这种‘实验体’的「刻印」术式。”江言语气平淡地说着:“似乎,我的这枚还是您当初亲手给我种入的呢。”
「刻印」这种控制型术式也分级别,越是高级的功能就越完善,江言身上的这一枚是带着被感应、被定位追踪的功能的,而在刻印术式被他主动激活显化的现在,江言可以很清楚地感应到,自己心口的这个「刻印」的完整权限控制者,就是对面的卢克斯。
“你猜的没错。”
卢克斯笑着点点头,观察着江言那平淡的表情,语气玩味地问道:“主动激发刻印令其显化,会伴随着不小的痛楚,但看样你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意?”
看着江言平静的样子,再看看他身上那些显化出来的猩红刺青,要不是能很明确地感应到对方身上的刻印术式并未失效,也确实是自己那时候种入的那一枚,卢克斯都要怀疑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刻印了。
既然不是失效,那么就是江言本身的原因了。
不论是被硬生生面不改色地忍耐下来了,还是用某种手法屏蔽了刻印带来的痛苦,这都让卢克斯心中对江言的评价上升了不少。
“所以,特意把「刻印」给我看是为了什么?”目光微凝,卢克斯嘴角微翘着问道:“哦,对了,是想要我动手帮你解除吗?”
确实,既然江言如今即将加入思林特侯爵家,还是以当代侯爵的养孙的身份,那么怎么也算是贵族的一员了,解除刻印也算是合情合理。
‘安格斯邀请我过来的理由就是这个?’
就在卢克斯心中得出答案的时候,谁知道江言却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并不是想要请求您解除术式,而是想请您见证一下。”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卢克斯也不禁一愣。
随后,他就看到江言按在自己心口的右手掌上稍微往外挪开了一些距离,随后银色的灵力光华更增了几分,灵光汇聚、凝形,一道道能量线条、符咒被勾勒了出来并且重重衔接、叠加在一起,开始以复杂的结构进行组合。
望着这一幕,卢克斯眼中惊异之色闪过,他看得出来,这小子是在构建某个术式,并且,术式的构成他似乎还有点熟悉,很像某个东西,但构造又不完全一致,有着很多连他也陌生的部分。
不过其大致上的作用,知识丰富的卢克斯却是已经可以确认出来了,这应该是一个带有‘无效化’功能的术式。
越来越好奇的他继续看下去,就见江言手掌上的流动着银色光华的术式阵图越来越完善,最终在半分多钟后,终于成形,化为了一片散发着银色灵光的纹章悬浮在他的掌间。
“有意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一个完整术式构成,并且术式中的灵力运行非常稳定,看得出来并未有分毫的误差,你这方面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赞叹呢!”卢克斯毫不吝啬地赞扬了一句,随后继续问道:“这是什么?”
虽然他自己就已经大致上看出来了,毕竟这个纹章里的构成有一部分跟某个术式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那结论实在让他有些吃惊,所以还需要这小子进一步的确认。
江言对此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实际行动回应,他直接就将手掌间的银色纹章往着自己的心口一按,
下一刻,银色纹章直接印入了江言的心口,盖在了原本的猩红色刻印之上,一道道银色的咒文顺着原本的猩红刺青延伸了出去,几个呼吸间,就将刻印显化出来的所有部分都覆盖住了,猩红的光华全都染上了一层亮银色。
‘这是……!难道说真的……?’卢克斯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那个结论的可信度更增添了几分,同时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隐隐泛起了一抹期待之色。
把卢克斯的反应尽收眼底的江言嘴角微弯,也并未让他久等,口中轻喝道:“印式?「解」!”
同时,右手像是转动门把般地轻轻一扭。就听到非常细微的呯地一声轻响从江言的心口处传出。
下一秒,‘咔咔咔’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细微脆响声接连响起。
在卢克斯不自觉瞪大了的双眼的注视下,江言身上的刺青以心口为起始,稀里哗啦地快速崩碎成了无数光屑,随后很干脆地被江言自身的灵力一挤,就化为缕缕令人本能地感到不舒服的驳杂灵子光尘散出了江言的体外,最终消失在了房间的空气中。
卢克斯沉默了半响后,用自己的双眼再度确认了一遍江言身上再无那些刺青的痕迹,甚至他的眼底还蒙上了一层探知法术的微光,结果都是毫无发现。
——就在刚才,明明应该只有他和皇帝陛下才知晓解除手法的那枚刻印术式,被这个小鬼当着他的面自己动手解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