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安街,左相府,正堂。
卓尹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圆滑的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左相夫人宋佳满面寒霜,坐在右手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左相夫人忽然开声嘟囔道。
卓尹一惊,随即没好气的说到:“一惊一乍的,胡咧咧个啥呢。”
“胡咧咧?小尹子,你家儿子被人家落井下石,现在可都没放出来呢,哼,胡咧咧?我可告诉你,明天咱们家宝贝回不来,我,我......”,左相夫人宋佳真的怒了,可是却终究没有说出那句话来。
“你怎么,你还能咋滴?”,卓尹也有些恼火,说到:“现在正反证都有了,那个白冰,居然出来指证了不凡,哼,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红颜是吧,知己是吧,自古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多少名扬天下的英雄好汉都折在这红颜之下,哼,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不顾,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卓不凡的真实事迹,如果左相现在还没有弄明白,那真的是素餐尸位了,有了洪承畴等人的第一手资料,什么事都清楚了。
夫人宋佳一听这话怒了,叫到:“好你个卓尹,反了不成,没有俺们女儿家,你能当上这个相爷?我告诉你,明天不把我的乖儿子弄出来,老娘跟你没完!”
卓尹也少见的怒了,大声说到:“没完就没完,哼,勘不破情劫成不了大事,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你!”
“就是我了!”
大堂内外,奴婢和家仆跪了一地,从来没有看到过主公主母发过这么大火,都吓得不轻,虽然左相府甚少发生过虐待奴婢家仆的事情,但是作为奴才,自然知道自己身份的卑微,知道主人捏死自己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不敢造次。
两位当家的呼哧呼哧气鼓鼓,不过,卓尹终究还是先软了下来,看似自言自语的说到:“只是早晚的问题,这小子,估计是不能在军中待了,还没人有胆子杀你的儿子,哼。”,卓尹这话看似猖狂,就他的身份和性格来说有些奇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说真的,就是崇祯,未必有这个勇气敢干掉当朝左相的独苗,原因无他,还是那句老话,皇权势微,权臣当道,可以说,左相的能量恐怕要比皇上还要大,如果没有右相另一股势力的制衡,就是翻天,真的不在话下,这也是为什么崇祯这么多疑,这么注重平衡之道的原因,从皇帝角度出发,从大华数百年基业来看,也算是极为可悲的一件事。
宋佳当然知道这些,可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能承受儿子牢狱之苦的折磨,即便是卓不凡实际上不会兽什么苦。
“这个白冰,真是看错她了,弟弟也是,什么人不好,单单拍了这么个人来,咱们家儿子多么重情重义,为了她冒了多大的风险啊,哼,亏我刚知道的时候还想着招她入门呢,没想到,她居然......,该死的东西。”,左相夫人耿耿于怀。
“重情重义?我看是色迷心窍吧,哼,真以为天下人都会知恩图报,这小子还是太嫩了,这次有这件事也好,让他长个记性,免得下次再犯傻”,卓尹没好气的说到。
宋佳刚要发火,却发现了夫君言辞中的门道,喜道:“夫君啊,你是不是有了对策?”
卓尹不搭理她,喝道:“卓二!”
当下,卓二赶紧从门外地上爬起,滚进来叫到:“在,老爷!”
“立刻让那人连夜赶往海山关,亲手将这封信交给洪承畴将军,不得有误。”,说着,卓尹从袖口取出信笺,递给卓二,卓二接到后,马不停蹄立刻奔出门外。
“哼,还以为你真的不心疼儿子呢。”,宋佳笑了,虽然她可以怒打右相,蔑视朝廷,但是家有主心骨的幸福感,生有所托的甜蜜,是什么都不能比的。
卓尹居然少有的面露得色,看向夫人的眼色温柔暧昧,呃,这个,是不是,那个,啥涅。
正在这时,忽有家丁前来禀报。
“老爷,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卓尹有些累了,说到:“告诉他,明天早朝后再来。”,而左相夫人奇怪的问到:“谁这么不懂的规矩,究竟是何人?”,要知道,左相晚膳后除非是有了预约,一般是不接待客人的,这个满朝的文武都晓得。
“禀告夫人,那人是位女子,说是镇西军参将白冰,有要事求见。”,家丁连忙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