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叶初找上了门。
姚盛有很多姨太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叶初没关心过这方面,大家以为她也知道,没人跟她提起过。
等她反应过来,登时勃然大怒。
“半年了,我一直在跟另外一群女人伙着用一个男人?”叶初难以置信。
她开车去了姚家老宅。
那天暮春三月,阳光明媚,几个寂寞的女人正在家里打牌。
叶初进来的时候,莺莺燕燕正笑成一团。
管家汤先生是认识叶初的,知道就连姚盛都不怎么能违背她的话,不敢将她拒之门外。不过一回头立刻打电话让人通知老爷赶快回来,说家里炸开锅了,再不回来可能要出人命。
“你们谁是姚盛的****?”叶初一进屋就开门见山。
几个面容姣好风姿各异的女人面面相觑,资历最老的冯代曼先柔柔开口了:
“这位妹妹,是叶初么?”
叶初讶然道:“你认得我?你哪位?”
冯代曼心里郁闷,却没表现出来,只温柔笑道:“老爷疼你,我们都知道的。今天也算姐妹团聚,都是服侍老爷的,不如坐下来聊聊。”
剩下几个女人也忙开口,纷纷表示要和睦相处,来交流交流云云。
叶初震惊了,不过人各有志,她也不置疑这些“嫔妃”们的价值观,只道:“你们跟着姚盛多久了?”
“代曼姐姐最久了,好像有十五年了吧?”一个姿容妖冶的女人掩口笑道,“小妹最晚,才三年。”
其他人果断无视了这个“小妹”有意显摆年轻的那层意思。
叶初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三年?也就是追她之前刚收的,一个接一个,这姚盛也不怕肾亏。
姚盛风风火火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小老婆们端坐了一周,面露尴尬。主位上叶初双腿交叠,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放在椅子龙头把上,非常威武霸气的一个坐姿,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汤管家看得心惊肉跳,那个主位是姚盛专属的家主位子,就算他不在,那些女人也不敢去碰,这个叶初一来就霸占了。
姚盛看起来却没一点生气的样子,笑问:“这是干嘛呢。”
叶初面无表情道:“听你的爱妃们讲讲情史。”
姚盛叹口气:“小初,这事是我不对……。”
叶初:“别急,等会儿就轮到你了。”
姚盛:“别胡闹了。”
叶初:“谁胡闹?说你自己呢吧?弄这么多在家也不怕哪天猝死在床上啊?”
姚盛:“你!”
姚老大又要开始陷入暴走状态,怒道:“你别仗着我宠你就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是你!”叶初反击道,起身勾手道,“你过来。”
几位嫔妃们被这火药味十足的场景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识趣地离开座位站得远远的。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愤怒的姚老大面对叶初,智商瞬间降低了不止一个层次。
叶初不耐烦道:“过来!”
姚盛气冲冲地过去了:“干什么?!”
姨太太们:“……。”
叶初一手勾上了他的脖颈,轻声道:“我怀孕了。”
这是要变喜剧?
姨太太们隐约有种输了的感觉,却又有种会多个姐妹的失落感。
这个叶初,除了辣一点,也没什么特别嘛。她们不约而同地想。
姚盛的气势瞬间消失,他大喜道:“怀了?几个月了?原来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喜讯?不早说。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我再派几个仆人过去照顾你?或者你想留老宅?”
叶初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仰首道:“我只是想说,等孩子生下来你要出钱养着他……。”
“那肯定的,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姚盛情意绵绵道。
叶初继续道:“然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她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接着又是一个膝撞。
暴力行为来得毫无预警,姨太太们的尖叫刚发出一个音,叶初已经将姚盛按在地上暴打得鼻青脸肿,只剩求饶。
保镖们赶上来解救,一个个被叶初身姿矫健地踢翻。
最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伤痕累累的姚盛上楼,去主卧,反锁了门。
“孩子的抚养费打到我卡上,我会送他去学校念书。”叶初对着瘫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的男人淡淡道,“以后他认不认你就是他的事了。”
她轻叹一口气,“其实我想过跟你长长久久,可惜一想到这么久一直跟别人合用男人,我就恶心地恨不得杀了你……。”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立刻切下你的子孙根,塞进你嘴里让你自己尝尝味道。”她认真道,“我说到做到。”
“留个纪念吧。”她伸出玉白的手指,手掌在老男人惊恐的目光中生出坚硬的指甲和鳞片,她慢慢地,在他一片淤青的胸膛上用指甲划了个血淋淋的“贱”字。
“这是我对你的最高评价。”她道。
房间隔音非常好,里面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总之姚盛大病一场,半年没下床,后来便像换了一个人,十足地喜怒无常阴沉狠戾,人人敬而远之,连他的小老婆们都不堪忍受纷纷搬出了主宅。
这种情况持续了二十年。
二十年以后,姚家老宅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青年有着俊美的面孔和英挺的身姿,以及熟悉的狼一样的眼眸。姚盛在看到那双眸子的一瞬,只觉得沧海桑田,时光回溯。
他说:“我叫叶柏舟。”
姚盛想起第一次遇见那个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懵懂不知的双眸。
她对他说:“我叫叶初,叶子的叶,初春的初。”
彼时年华正好,意气风发。
那时他弄丢了她一次,上天给了他机会与她重逢、相爱。
可惜他又弄丢了她。但是这次,没有人再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