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腊月,漫天飘着大雪。
此刻已是万家灯火时,街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想要快点赶回去,与家人团聚,吃上热腾腾的晚饭。汽车碾过路边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路边的车站,韩枫搓着双手,用嘴不停地吹着,想要感受到一丝的暖意。人行道边上,有些化掉的雪水,顺着路边,淌的街道两旁泥泞不堪。
“铃......铃......”
韩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是公司的经理刘语平打来的,随手接了起来。
“刘经理,有什么事?”
“小韩,关于今天的事,我真的也是没办法啊!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可毕竟把这么大个客户弄砸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没法给公司其他员工交代啊!”
韩枫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冷笑一声,“刘经理,不用兜弯子了,都是明白人,说吧,你想怎么处理?”
“......”
电话那头的刘语平,明显被韩枫的淡然给弄的有点措手不及,本以为韩枫会不停地哀求自己,然后自己摆摆架子,最后再开除韩枫。
刘语平没想到韩枫就像一团棉花一样,让刘语平一拳打过去,平白无故先卸掉八分力。“今天周五了,明天看样是不行了,这样,下周一,给我递一份辞职报告,我给你把工资结了,以后你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行!”
说完,韩枫没有纠缠,结束了通话,将电话扔进裤兜里。
韩枫为公司联系到一个大客户,本来准备签一份价值一百三十七万,两年期的合作合同,却因为刘语平秘书胡梅的失误,整个泡汤。因为胡梅和刘语平有一腿,刘语平最终将矛头指向了韩枫。
寒冷的冬风刺人心骨,一阵冷气沿着领口,钻入韩枫的体内。
“哎,又要找工作了!”韩枫仰起头,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到广袤的星空,韩枫想起了刚刚过世的母亲。
韩枫从小好强,五岁父亲去世,跟着母亲艰难的生活着。那时小孩子之间,经常有人会笑话韩枫是个没爹的孩子,要强的韩枫便会一顿拳头打的对方不敢再说,也因此,给母亲带来很多麻烦。
记得有一次,韩枫又把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孩子打伤,对方家长带着孩子找上门来,韩枫的母亲一边给人道歉,一边哆哆嗦嗦地掏出大把碎零钱赔给人家。
韩枫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直到对方离开。
母亲含着泪,一把拉过一旁的小韩枫,痛哭起来。“枫儿!娘对不起你啊!让你吃苦了!我的好儿子!”
望着年仅三十多岁,鬓角却已生白发的母亲,看着母亲为做针线活挣钱,而贴满创可贴的十指,年幼的韩枫感觉像是突然明白了很多,韩枫懂事地扑到母亲的怀中:“娘,是枫儿不好,枫儿以后再也不给你添乱了。”
从那件事以后,韩枫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一句不合,便动手打架的韩枫。
只要对方没有触及自己的原则,韩枫都会忍下,只为了,不给自己的母亲,增添一丝担忧和愧疚。渐渐地,韩枫的性格也变了,养成了不与人争强斗勇的性格,变得随和的太随和了。
用王强的话说,韩枫还不如个兔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要说韩枫是个兔子,最多算个没牙的兔子。
正因如此,即使是面对经理的诬陷,韩枫依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不过一份工作,何必呢?
其实,并不是韩枫的洒脱,而是性格使然。
“娘,在那边,过的好吗?”韩枫低声说道。
“哗!”一辆奔驰小跑飞驰过去,溅起大片脏水。
站在路边的韩枫,正深深地沉思着,并未留意到过来的跑车,身上黑色的羽绒服被染成了灰亮色。
反应过来的韩枫,低头看看身上,从怀中掏出纸巾轻轻擦拭掉,抬头又看看停在不远处的奔驰小跑,并未多说什么。
停在路边的奔驰小跑,缓缓落下窗户,一个乌发及肩的女孩探出头来。俏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红晕,略显尴尬道:“帅哥,不好意思啊!有些着急了,抱歉!”
“没事!”韩枫随和地笑笑,答了一句。转过头,韩枫继续张望起路口,等待公交车,好像刚才脏水溅到的,并不是韩枫一样。
女孩本以为对方会抱怨自己,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不由一愣,接着冲韩枫的背影甜甜地一笑,“呵呵!对不起啊!”
说完,女孩伸进头去,嘴里念叨一句:“奇怪的家伙!”车窗升起,很快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铃......铃......”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韩枫赶忙掏上衣口袋,却发现没有,这才想起刚才随手扔在裤兜里,赶忙掏了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王强的。
王强是韩枫的小学同学,是韩枫的死党,过去两人经常一起打那些嘲笑韩枫的小朋友。很巧的是,两人一起又念了初中和高中。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的王强,和一样没学上的韩枫一起,来到京海市闯荡。现在两人合租在一家八十多平的房子里。
“强子,怎么了?”
“干嘛不接电话?老韩,六点啦!天下都已经开服了,你还回来不?我说大哥,你不会又迷路了吧?”电话那头,王强焦急地吆喝着。
韩枫低头一看手表,哇靠!这不五点六十了。
“整天走的路,我还能迷路?又不是第一次走!我还没坐上车呢,你俩先玩吧。”
韩枫口中的你俩,是指王强和另一个合租室友高俊,高俊是韩枫和王强的高中同学,家是京海市郊区的,三人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为生活和将来打拼着。
“对了,天下感觉怎么样?”韩枫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