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尹承善的声音扬起。
这么多年的头一回,尹承善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踏足和暖阁,可是初冬阳无法对他生气。
虽然外人眼中的尹承善是那么的高傲难亲近,可是在她心中,他着实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很疼妹妹的兄长。
“给你腾位置啊。”用手背抹了抹泪,她刻意用轻快口吻说话。
“不需要,只要你愿意,这王妃之位便会是你的。”她不用点明,从她近日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便猜得出她话中之意。
他的确心仪飞雪,可他对冬阳有责任,无论和离或休妻,对一个女人都是莫大的伤害,他不能这么做。
当初他既然答应给她一方安稳的地方,如今亦不能食言。
“你不在乎将这王妃的位置给我,可难道飞雪也不在乎吗?她是个心气高的,亲娘又受过那样子的磨难,她这辈子若非想要报仇,断不可能与人为妾。”尹承善曾略跟她提过商飞雪的事,她便更笃定自己得离开。
尹承善没有细想这些,但只觉得自己认识初冬阳在前,绝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而违反承诺。
“你不是会苛待她的主母,让你掌管王府我很放心,再说了,若离开这里,你往后要怎么办,你家里那些豺狼虎豹,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这就是出生在世族大家的悲哀,尤其像初家这种家族庞大的,若冬阳真跟他和离回娘家了,只怕那些看笑话的人一人一口口水就把她给淹死了。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心上人吧,我瞧她这几日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再这么下去,我还真怕她会撑不住。”她适时的岔开话题。
虽然这件事他什么都没同她说,可她一手打理着王府,自然任何事都是瞒不过她的。
她知道飞雪进门没几日,身边伺候的陪嫁丫鬟就死了,丫鬟死的那一晚,尹承善大动作请了太医入府给飞雪诊脉,飞雪还因此昏睡了两天。
本来她以为飞雪是受了伤,直到前几日飞雪再次倒下,她才知道是因为中毒,听说还是种奇毒,挺磨人的。
可飞雪硬是一声不吭,就算毒发也只是咬紧牙关,不肯逸出半丝呻吟。
当时她就想,这样勇敢而执着的女人,绝对值得她给她腾地方。
“她不会有事的。”尹承善语气肯定,因为他不会让她有事。
若真不行,就算让她恨他一辈子也不要紧,大不了他带人翻了冬宁侯府,也能替她找着解药。
“她不会有事,可不代表你们两个就没事。”初冬阳笑笑的说道。
她看得出来,虽然尹承善对飞雪有意,可飞雪还在抗拒这段感情,总之,尹承善这回可说是踢到一块大铁板了。
倒也不是她不顾情分准备看笑话,而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因为飞雪对她也是敬而远之,虽说没有不恭敬,可是每每去看她,都是她一个人说了一大串,飞雪却只应了几个字。
这种情况,她就算是想帮忙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初冬阳更加不顾尹承善阻止地快手快脚收拾起东西来——想来她能帮的忙之中最实在的就是离开。
等收到最后一张画像,初冬阳眸中的笑意掩去,眼眶开始泛红,但她眨了眨眼,就是不让眼泪落下来。
“收好了,表哥你说咱们是和离好,还是你休妻好?”初冬阳早就打算好了,这辈子她已经为了家人脸面嫁过一回,以后也不一定得回娘家。
这几年,她的娘家依靠着泷阳王府也得了不少好处,这一回下堂去,她只想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所以是和离或是休弃,一切都瞧尹承善的意思。
“傻瓜,这儿就是你的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你的。”他觉得是冬阳小题大作了,这件事还不急,至少也要等到飞雪不再拒绝他。
“表哥,你待我已经够好了,这几年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对初家能帮衬的都帮衬了,我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再说我也不能赖着你一辈子啊!”她恢复轻快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