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打开,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公子如玉,阳光下,一个会发光的男人,带着冯氏族人,悠然阔步走来。
沈镇看着,扬起无害的笑容。
凤归眉眼温和,还是一派谪仙气度,一路走来,目不斜视,对于皇宫里的狼藉和惨烈,像是没有看到。
“皇舅!你怎么才来啊!”沈镇撒娇。
凤归温和笑笑,拱手:“皇上恕罪,臣救驾来迟。”
“不迟不迟,我们打的快累死,没人收拾残局,皇舅正好带人来了,皇宫也有人打扫了。”
凤归温和的看着沈镇,笑了笑。
“皇室经历数次伤筋动骨的大战,也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舅舅不来帮皇上,谁来帮?”
“从此以后,冯氏会尽全力辅佐皇上,保皇上基业万年长青!”
说着,凤归撩起衣袍,拱手跪地!身后数百冯氏族人,紧随其后!
沈镇愣愣的站在前面,脸上带着懵懂的笑容,低头抬眼间,已见寒光点点。
“舅舅快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呢?待皇宫修整好,朕定会摆酒庆功,皇舅做上上宾!”
“谢皇上。”
凤归谢礼,沈镇看了孙坚一眼,孙坚目光黑沉,垂下眼帘。
这时,东方雨走到孙坚身后,拽了拽他,孙坚转身,两人走到角落处。
“睿王妃不见了!现在九凤阴兵、秋氏和睿王府的侍卫,都出去找了!”
东方雨低叫,孙坚目光一厉!
楚宁醒来时,身在一个装饰典雅的房间里,她动身,两侧丫鬟立即上前。
“夫人,您醒了,可要喝水?”
楚宁支起上身,环顾一圈,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换上的女装,眨了眨眼睛。
夫人?
“我在哪儿?”
“夫人,您在无涯山庄,公子吩咐过,让奴婢二人好生伺候夫人的起居,夫人还在病着。”
楚宁挑眉:“你家公子贵姓?”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像是没想到眼前这位夫人不认识自家公子。
“我家公子姓龚,浏阳龚氏嫡子。”
浏阳龚氏?楚宁又懵了,她是不是又穿越了?
“龚老的孙子?”
两个丫鬟齐齐屈膝:“我家老太爷就是有神笔之称的龚老。”
画《野居出游图》的那个龚老?神笔龚老?龚老的孙子?楚宁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后躺倒。
“头疼,眼睛疼,我记不清我是谁了。”
一听这话,两个丫鬟齐齐变色,赶紧忙活起来,找大夫的找大夫,找公子的找公子。
两个丫鬟出门后,楚宁睁开眼睛,望着床顶。
听到脚步声来,又立即闭上眼睛。
“见过公子。”门外有人请安。
门开了,一个清悦的声音传来:“她醒了?”
“回公子话,刚刚醒了,说头疼,记不清自己是谁了,现下又睡了。”
“唤大夫了?”
“小玲去唤了。”
随之,一个男子气息清淡的扑来,楚宁的呼吸越发绵长。
“楚宁?”男人叫她,她没动。
“看来是真睡着了。”男人嘟囔一句,就转身离开。
“恭送公子。”
门外传来公子的吩咐声:“要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出了任何意外唯你们是问。”
声音很柔和,一种书香门第的气质,但语调的不可置疑性,无形中有种让人服从之感。
龚易子走进堂屋,看到里面站着的人,撇了撇嘴,轻笑。
“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好活,那个女人装模作样是把好手。”
白衣公子转身:“她醒了?可有受伤?病情还好?”
龚易子走到白衣公子面前,郑重其事的道:“凤归,既然这么担心,怎么不自己照顾她?你以为本公子很闲?”
凤归垂眸,勾了勾嘴角:“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我现在不合适出现。”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一个女人而已……”
他话还没说完,就跑进来的丫鬟打断:“公子!公子!”
“何事慌慌张张的?”
“公子,那位夫人跑了!”
龚易子整个人一僵,眉头挑的老高,转头看向凤归:“你刚才说她什么来着?很特别是不是?确实挺特别!”
凤归无奈苦笑,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
楚宁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兮兮的楚宁,她的机警和睿智堪比智谋男子。
一睁开眼发现事儿不对,环境陌生,人物陌生,她就绝不会亮自己的底牌,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糊弄别人,降低别人的警惕性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自然是趁对方没有提高警惕时,溜之大吉。
反应之速度,行动之迅速,又一次刷新了凤归对楚宁的认知。
龚易子和凤归急急走到楚宁的房间,发现被窝已经凉了,走了有一会儿了。
凤归眸色微动,顺着下人采买的路线走去,龚易子一边跟着凤归走一边好奇的问。
“她会怎么做?”
凤归声音平静:“看看就知道了。”
“无外乎是敲晕一个下人,换上下人的衣服,然后躲在采买的车里,从后角门逃出去。”
凤归头也没回的往前走:“既然你能想到,那她就绝对不会按照这个方式逃。”
这么确定?龚易子撇了撇嘴。
走到下人住的排排房,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被敲晕的小厮,小厮的外衣被扒光。
“你看,就是这个路子,这种小丫头本公子见多了。”
凤归蹲下身,在小厮身上翻了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起身走向下人住的房间。
打开侍女的柜子,里面整齐划一,只有一个格子里的衣服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还找什么呢?她一定是假扮成了小厮!来人!”
“公子。”
“传令下去,立即封闭山庄,将所有小厮召集到大院!公子我要一一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