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邦低低的问:“父亲就没有为老四和淳于桦说句话么?”
哪怕为当年还未出襁褓的楚宁说句话也行啊!也不至于让楚定现在对楚府不管不问。
楚安叹气:“父亲当年也有苦衷。”
听了话,楚邦眼皮挑了挑,呵呵,屁的苦衷,又是因为不敢惹大权贵吧!
因为父亲的软弱,老三失去了生母,又因为父亲的软弱,老四和淳于桦死了,楚宁也没能保住,被扔了出去。
楚邦虽然遇事不过脑子,但他有个特点,就是很耿直,今天揭开老三这么多事情,他推己及人的想,若是都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会做的比老三还狠!
得了,既然这样,看来老三是不会出现了。
这样想着,楚邦哎呦一声躺在地上,越想越心酸,挤了挤眼睛,挤出两行泪水。
楚宁还没做睿王妃的时候,他为了这个睿王妃二叔的名头,跑断了腿,操碎了心,人家现在终于当上睿王妃了,却没他啥事儿了!
委屈!那个委屈!
睿王府里。
“醒了?”
“嗯!”
看着楚宁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楚定不得不开始佩服秋氏的能耐了。
“小姐想吃什么?奴婢去做。”小豆包雄赳赳气昂昂。
“好!你看着来,什么最贵吃什么,现在不吃,等我好了就没这待遇了!”
“小姐,你咋跟奴婢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小姐放心吧,现在小姐吃的喝的都是睿王给的,睿王府吃不穷!”
楚宁听了,啧啧两声:“豆包儿不愧是睿王府调教出来的丫头,就是阔气!”
阔气也是拿别人的钱阔气,楚宁说这话不觉脸红,小豆包更体会不到了!
“小姐等着!”说完,小豆包就蹿了出去。
楚宁乐呵呵的看着小豆包消失的身影,无不赞赏:“三伯你看,我这丫头不错吧,神助攻!”
楚定温和的笑了笑,抬手在楚宁的眼睛上抚了抚。
“累了就闭上眼睛歇会儿,睿王早上刚刚来过,你没醒,现在先歇着,免得睿王一会儿来的时候你又在睡。”
“那是他来的不赶巧,每次都挑我睡着的时候过来,他是健全人,我现在是残疾,还得让我这个残疾迁就他一个健全人呐?”
楚定斜斜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多变:“若是当着睿王的面你也敢这么说就好了。”
当面说?呵呵,真不是吹的,她真不敢!
“宁儿,三伯问你句正经的。”
楚定的语气忽然平静下来,楚宁偏头看过去,她刚刚死里逃生,其实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说正经的。
“如果太正经的话,三伯你也掂量着问。”
看楚宁忽闪着大眼睛,楚定禁不住笑了笑:“好。”
“你跟睿王,你打算如何?”
楚宁无奈又叹气:“三伯,你就不能问点儿我意料之外的问题。”
“别皮,正经说。”
“还能怎样,他强我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就全凭王爷做主呗!”
她倒是看的开!
“三伯没问你为鱼肉时该怎么做,是问你的心,你心里怎么想。”
“三伯。”楚宁蔫了一下:“我能说我不知道么?”
楚定挑眉:“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扁嘴,委屈屈:“事情总是太突然了,原本睿王对我还整天吹胡子瞪眼睛的,突然就对我好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突然说要娶我了,我刚刚有感觉,他又成了我哥哥,我慢慢接受了他是我哥哥的事实,结果我又突然要死了,你说变化突不突然,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这是突然么?这是你神经大条,反应太慢了!
“那现在呢?你还当他是你哥哥?”
楚宁偏头:“三伯,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问题……哎呦,我头疼……”
明显看出她是装的,楚定今天好像决心要把这些事情说透一样,严肃起来。
“别装,回答三伯。”
呜呜呜!如果现在她能抬起胳膊,肯定要去抹眼角了。
“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感觉,从来没想过对他是什么感觉。”
楚定紧追:“那就现在想。”
楚宁欲哭无泪:“呃,三伯,你别这样……”
“宁儿,这些事情没人帮得了你,都要你自己去捋顺。”
“我知道……”
“你知道还逃避?”
“不是逃避,那个……”
“说。”
“我信睿王有那个能耐,他一定已经确信了我们不是亲兄妹。”
“所以呢?你还介意你父母在他面前自戕的事情?”
闻言,屋内寂静无声,不是不介意,可介意又能怎样?
睿王没有动手,父母亲是自愿用两命抵一命,若是把仇都记在睿王头上,那楚府怎么算?摄政王怎么算?淳于氏怎么算?
这么多人,这么多权贵,当年可有一人站出来为父母亲说句话?可有一人为他们一家三口提供庇护?
上一辈的恩怨,让她一个晚辈如何处理?该去找谁算这笔账?
原自一个情字,灭在一个情字,父母选择自戕,是换她一生平安喜乐,如果她继续与睿王纠缠这件事,满足了孝之一字,可父母亲的付出又换来了什么?
何去何从?哪多哪少?
见她沉默,楚定拍了拍了她的手,声音温和。
“三伯相信你能想得明白。”
楚宁笑了笑。
“睿王已经跟你表白了心意,现在就看你的想法,你却打了退堂鼓?”
“没有哇!我不是打退堂鼓的意思,是反应不过来,我怕……”
楚宁终于说出最后两个字,楚定平静下来,语气也和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