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双脚皆被拷上,顾青盏拖着冰冷的脚镣,甚至比普通犯人的还要沉重些,顾雍定是担心她给逃脱了去。走过这熟悉的地牢,她曾在这阴暗湿冷的角落,不知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守卫外三层里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可谓插翅难逃。
顾青盏倚在地牢一角,已是精疲力尽,她身上的一袭红衣早已被糟蹋得狼狈不堪,这是陆萦亲手为她挑的,眼皮沉重得很,她将头靠在铁栏之上,缓缓交叉着双臂环抱住自己,闭上眼,就像陆萦陪伴在自己身边一样。
其实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她顾青盏也该无怨无悔了,原本注定阴暗的一生,却阴差阳错经历了一段美好,这还不够吗?
只是不知,阿萦是否安然回去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凌厉的嗓音,顾青盏睁开眼,循着声音瞟去,只见自己对面地牢也关着一位女子,只是她蓬头垢面,顾青盏并认不真切。
“你倒是记不起我了,我却一辈子都记着你。”徐毓冷嘲道,当初若不是顾青盏,她与郑召私相授受的关系,又怎会传到郑亦耳中?若不是顾青盏从中作梗,郑召又怎会逼宫失败?她如今也不用受尽这牢狱之苦。
她恨顾青盏吗?比起这个女子,她更恨郑召吧,当初许了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可转眼间就娶了别的女人,她迫于郑亦威胁,不得不入住后宫,可那时郑召又在哪?一朝入宫,她表面上风风光光甚是得宠,实则郑亦从未正眼瞧过她,他每一次临幸自己,也不过为了报复郑召,为了当着郑召的面,堂而皇之地说着:“你日思夜想的女人每晚都在朕的身下承欢……”
顾青盏借着微弱的烛火,半晌才看出,说话的这女子正是当年的勤妃娘娘。数年前,她刚嫁进王府,可郑召却从未碰她身子,她甚是纳闷,直至那年中秋盛会,她随郑召一同前往郑宫游园,无意间偷看到郑召与这女子亲密苟合,才明白郑召与这勤妃娘娘早已私通多时。
顾青盏继续闭上眼,任凭徐毓一人在那自言自语,待她累了,便不会再说了。
二月,京都的兰花开了。
羽**队势如破竹,已攻至了京都外围,数十万大军将这都城团团围住,可大郑精兵皆聚集于此,铁一般的防守,想要攻城谈何容易?
一连耗了十几日,攻城都无半点进展,再这般耽误下去,行军所剩的粮草已不多了,撑不过两月,郑召知道,顾雍这是在同自己作持久战,若自己久不能攻城,定会不战自败。
多耽搁一日,士气便要削弱一分。郑召每日对着地图苦闷不已,自己终是太低估京都的兵力了,如此下去,羽军不得不北退,南征终将以失败告终。这一来一回,军力锐减,若是再想要南征,恐怕又要等上三两年。
雨已下了一月,都未曾停过,瓢泼大雨更是增加了攻城的难度。
陆萦站在哨塔之上,郑宫尽收眼底,可却那样可望不可即,“阿盏,你一定要等我。”,她手中紧紧握着那金簪,望着层层守卫的郑宫,如何才能攻得进去?
与此同时,郑宫地牢。
顾青盏浑身开始颤栗,死死咬着牙,将自己逼出一头冷汗,体内的寒毒又开始四下乱窜,她知道又是墨丸在作祟了……
“可是想要这个?”映秋拿着那青釉瓷瓶,对着顾青盏道。
那瓷瓶被丢进地牢,一颗颗的小药丸散落在自己面前,顾青盏将头扭向一边,努力去克制住自己,韩真说过,这药丸吃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