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开心和裴然拥有这个共同的秘密,他说那里很闭塞,很贫困,好在空气还不错,民风也比较淳朴就是人少了点,小然住在那样的地方日子可能要清苦,不过至少他不用担心那里会有什么变态啦坏人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辰羽已经恨不能把全世界最有营养最美味的东西献给裴然了,她的头发却一天一天失去光泽,眼眸灰暗,苍白的小嘴却始终挂着机械的微笑。
这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慌,他甚至试着激怒她,想看看她有没有反应,或者由作出老掉牙的伎俩,比如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拉手;再或者,他用更流氓的手段调戏她,连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脸红了,可是小然很安定,对这一切都不会有反应,仿佛只要他喜欢,她怎么样都可以。
因为她不懂得反抗也不懂得表达以至于他有时候会不小心弄疼她,可她的痛觉神经也很麻木,直到那一次,他看见她流血了,却不吭声时便彻底放弃了,他感到很无力,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他想,她此刻哪怕是苦或者骂他打他都是好的。
是不是伤透了心,所有的感觉都会跟着麻木,这一刻裴然忽然理解母亲为何梦中痴痴的唤着阿良,醒来后放荡不羁了,在她眼里,只要有钱赚,从来都懒得管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如何亵渎她的身体。但她的确用这个方法养活了裴然,养活了自己,直到死去那天。母亲的一生都很奔波,累极了只有打她来发泄,母亲曾笑着说她又特异功能,灵魂很安宁,身体是赚钱的机器,赚钱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一条母狗……
那时他听不懂这话,脏头脏脑的望着这个充满刺鼻香水味的女人,虽然不喜欢母亲,可年幼的她之大不能离开母亲,就像刚出生的小鸭子好无理由的跟着母鸭到处走是一个道理。
她从川流不息的马路穿过,踏过最后一道斑马线,定格。
功成名就的方知墨站在栏杆外,眸深似海。
其实她知道他最近回来t市的新闻上说集康集团亚洲总监将莅临t市监察,为期只有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他就会走了。
所有的思绪都是在零点零零零几秒完成的,裴然的脚步依旧从容的踏过斑马线,穿过栏杆那一瞬,竟与三生石重叠,可否走完这场轮回,男子说可以。她笑了,轮回太难,没有谁一定是谁的谁,谁又把谁真的当做谁……
擦肩而过,只用了半秒,她微黄的发丝像三月的杨柳带过熟悉的香味。
她在前面奏,他在后面走,人来人往,为何都变成了布景,只为映衬她与他,是在做最后的道别么?
道别,五个月前已经做过了。
她躺在手术台上吸收着为数不多的珍贵血液,他站姿宛如宫殿般的礼堂手牵纯美的新娘,站在万人之上,踏入一个帝国的高层。
保镖通过蓝牙耳机刚想说什么,肩膀一麻,中了隐形的携带式麻醉剂,在行人眼里只不过模模糊糊的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体晃了下,便和他的朋友勾肩搭背离开了而已。
她走进熟悉的咖啡厅,点了一杯蓝山,他安静的坐在对面,眼眸包含沧桑。
在侍者的眼里两人真像一对安静的情侣,那么般配,耀眼。
仿佛对面是透明的,抬眼可以穿透,眸中无物,垂眸可以凝视咖啡中她淡然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其中的味道,旁若无人,眼眸再也没有悲伤亦没有欢乐。
她走进女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