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有在德森上课……”
“你的问题真多。”他按了关门键,似乎想笑,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是么。裴然微微垂下长睫,再抬起时有些犹疑,“哥哥,你现在过的好么?你住在哪里?”
“……”男子始终平视前方的眼终于肯转过来正眼看她了,只可惜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目光,让裴然忽然感到自己是个外人,一个啰嗦而又麻烦的女人,触动了别人的私生活。她吞咽了一下,颤声道,“对,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包含了她认为的字迹对他所有的亏欠,尽管她还不甚清楚字迹到底亏欠了多少?
你予我一滴思露,我还你半生憔悴。
她如水的眼眸和从前一样无辜,诱人,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诱-惑男人犯罪的眼睛,邪恶却也没好。方知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转向不断闪烁变幻的数字,脚下忽然发生了剧烈的晃动,裴然本能的想要扶着他的胳膊,像从前遇到惊吓时一样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抓住,哥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怔怔的扶着墙壁,像一只被遗弃的小鹿,眼眸飞快的闪过淡淡哀凉,随即垂下长睫,假装不在意,假装无所谓……
头顶的灯灭了两盏,还剩下一盏,电梯卡在了第二十层与二十一层之间。
“哥哥……”她扶着墙壁轻轻呢喃,却怎么也不敢说“我想你”三个字,她害怕再从他眼中看见不耐烦,看见厌恶,看见鄙夷。
“刘瑞,电梯发生故障,我可能会迟到,通知一下与会的老总。”
“是,boss。”
他没有意思慌乱,似乎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影响他情绪的东西了。整个人像入定的老僧,宁和伫力,没有任何波动,好似遥远雪山沙漠化的苍松。
裴然仿佛被电网袭击了无数次的小白鼠,再也不敢轻易靠近心中渴望的目标,乖乖的站在角落里望着他,不敢碰他,也不敢说话,就那般恍如隔世的望着。
她看到他的表情终于泛出一丝柔和的接听电话,那边传来百灵鸟般好听的声音,是那天的清纯女孩。
“ken,我做了好多冰激凌,嗯~好甜,今晚记得早点回来哦,想你想你想死你了,我要吃掉你……”
在女孩叽叽咕咕说更多之前,方知墨忽然抢白,却依旧温柔道,“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嗯,拜拜,么~”挂断之前女孩调皮的亲了他一口。
裴然忽然明白了一切,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其实她早就明白的,只是不承认而已。玉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金属质地的栏杆,越握越紧,怔怔的望着梯壁发呆,连电梯何时启动,方知墨何时离开都没有察觉,最后她笑着走出了电梯,一个人,有些落魄,她打了电话,向童老大道歉,很认真的道歉,说身体不太舒服,真的不能工作了,前几天的钱她不要了。
其实方知墨领走前提醒了她一声,只不过她在发呆,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深处,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痕……方知墨没有任何起伏的收回目光,从容走出电梯。
就像第一次走进这个城市一样,她茫然的环望一片钢铁森林,灯红酒绿,安静的走进星巴克,点了一杯蓝山,坐在靠窗的角落,她细致的品味着,泪珠混进了咖啡,味道更苦了,她又加了一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