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风云骤变,山间白龙斜挂,就在森白骷髅头从天空坠下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
“梦鬼,我醒过来了。”屠生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出手不过一招就捶裂了白骨,接着他手伸前,指尖渗血。
手臂往下压,白龙身躯抽动了一下,白衣人站在龙首,抬眸看向屠生。
“你要干什么?”白钰冷声问道。
“我不想你度化他们,我养这鬼槐有用,”屠生唇往上挑,指尖按着唇瓣,“万法皆空,唯吾长存。”
“你是真的要讨打了。”白钰手伸向天际,此时天边远远垂挂着一抹青白月色,他手一抓,月色凝聚化成了一道拂尘。
两方势力相当,正待要相冲之时,天空一道光影坠下。
“携天地之正法,纳万物之元灵,踏阴阳,断千秋,王者争道。”那人落地,手伸向两边将两人分开。
天君一手提剑,手收回剑身横在臂弯化成了一枝莲花,他手捻花瓣,一颗露珠落在手心。
“老师。”屠生看向天君,眼中满是仰慕。
“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揍。”白钰拂尘扬起,月光凝成的丝发落在手臂下。
天君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钰,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要打谁?我?你不是找了个爱人,怎么脾气还这么爆?”
“滚!马的,蛇鼠一窝,以后我们割席断义。”白钰抓着拂尘一挥,万千光符自身后飞出,“敢算计本座,要不是我还得温养龙脉,掀了你的天庭宝座。”
“老师,你看他。”屠生双手握在身前,如同信徒在看着高处的神像般,满脸的期望。
“给你脸了?屠生,是不是要我捶爆你?‘万法皆空,唯吾长存。欲望不灭,地狱不空。’动动脑子,你的证道究竟需要谁帮忙。”白钰很是暴躁。
天君摘下一瓣莲花,伸手朝下一丢,莲花瓣落在血海中化为了一叶扁舟,他手指虚虚一点,那十万魂灵变为万千光点落在舟中悠悠朝着对岸飘去。
摩柯抓着赵犀的手站在山峰,夜风将他的袈裟吹的往后飘,他单手合十持在身前念了一声佛号,“真厉害,出手就是数十万香火聚成的渡船,该说不愧是一统天庭众神的天君吗,等到南北两方统一,不知你的实力会增长到怎样可怖的境界。”
“别理他,”白钰伸手挡在摩柯他们身前,“他身后光相暗淡,已经有天人五衰的征兆,离死期不远了。”
天君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你儿时甚是可爱,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暴躁毒舌?”
“那我记得曾经某个散仙说过此生不沾名利,”白钰冷笑道,“你现在做到了吗?”
“一身盛满人间事,不敢拨云问神仙。”天君念道。
“你这随地作诗的毛病是以前就有的,还是最近新患的?”白钰骂道。
天君抿了抿唇,不愿和他互怼,然而刚撇过头就看到了另一边的屠生,于是他又把头转了回来。
接着他手在空中一抹,那架铁琴凌空浮现,天君手指挑起断弦须上一根,然后往前一拨,琴声响动。
屠生看到琴弦续起的时候,本是眼中带有期翼,然而当琴声传来时,他眉心皱起,眼皮缓慢地合起。
夜风轻缓吹动了他身上的轻纱,白纱盖住了面庞,屠生往后仰躺,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原本被他掐碎的鬼凌,随着屠生的再次入睡又凝聚起身形。
天君看向他,手一横,刚凝起的梦鬼被彻底打碎。
“抱歉,我知晓你没错,但是你最好还是睡过去吧。”
天君说完这句,拨开天空阴云就要化形回去。
就在他要离去的时候,摩柯快步往前要去拦他,“天君留步。”
天中云层之上,隐隐见到两列仙班,正中王座端坐着一位帝君,摩柯手伸向天空,欲要抓住那抹向天空飘去的身影。
突然,王座帝君身旁那位俯趴在他膝头的神君睁开了双眼,扭头瞪向摩柯。
“放肆!”随着一声怒喝,天边燃起火烧般的红云。
一位红衣神君踏在云上,身后红披风飘在天侧,手中长枪,手压枪尾,枪身在腰间转过一圈枪尖朝着摩柯刺来。
整片天空都是一片火红。
白钰迅速闪身挡在摩柯面前,伸手抓住了刺来的枪尖,血顺着手腕流下来染红了衣袖。
“好友?”那位红衣神君惊讶地喊了声,迅速收回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