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你弃武从医,夫子和院长不生气?”
李完对此还是有些担心的。
军医道:“没弃武,只是觉得学医更适合自己性格喜好。我从外游历回来,跟夫子见过面,她说随我心意。只要不是危害康国、不忠君上、作奸犯科,其他皆可为之。”
医师也没早些年那么受人鄙夷。
她盘算一番,感觉当个军医也挺不错的,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入仕,想封侯拜相。
李完叹气:“那真好。”
军医担心看着她:“你怎么了?”
李完挠挠头,略带苦恼道:“前阵子得了一份机缘,嗯……就是揣摩上意,做了件可能流芳百世,也可能遗臭万年的事儿。我倒是不介意的,就是怕院长知道会气疯。”
夫子性格温柔,不管那么多的。
院长宁燕就不同了。
人家不仅是她院长,还是侍中。
自个儿随了祈中书,日后与院长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想想那副画面也有些压力。
军医咂摸一下嘴:“你也不省心。”
当年还在学院的时候就很让夫子头疼。
李完卸下形象负担,笑得有些尴尬。
军医没僭越追问是什么“机缘”,二人默契一致追忆学院时期的点点滴滴,说着说着就提到以前干群架的事。人生能有这么多值得回忆的趣事,一旁赵葳听得心神向往。
只是——
没看出来李完女君也曾少年意气。
组织干群架都这么多回。
不仅跟同级干架,还跟高一级的干架。
典型的——放学别跑,约个地点定输赢。
说着说着,军医笑得前仰后合。
“记得君全当年极少吃亏,少有的两次还是犯在了同一个人手里,我记得那位学姐姓苗来着,叫什么敏来着……当时胳膊差点儿被她扭断,第二日射艺考核拿了丁下。”
李完撇嘴纠正:“苗讷,苗希敏。”
最重要的是:“补考拿了丙中。”
虽然成绩不是很好看,但至少合格了。
倒是那个苗讷——
李完想起很久之前听说的一则传闻。
“苗希敏好像退学肄业了?”
军医知道这事儿:“据说受了情伤。”
李完听闻,嗤之以鼻:“她那时也是十七八的年纪吧?果然脑子不是很好使,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肄业退学,不知所谓。”
天大的问题也不能拿自己前程当祭品。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蒙骗她的虚伪男人。
李完本想跟苗讷在官场一较高低,自己在书院输她一头不碍事,入仕之后肯定能扳回一城。谁曾想到处打听也打听不到此人动向。
这个消息还是从夫子那边知道的。
李完内心不知该唾弃,还是该惋惜。
军医道:“或许有其他苦衷。”
李完眉眼柔和些许:“或许吧,只是可惜,少了一个劲敌,否则的话,以她……”
说来有点儿离谱。
李完的文士之道是第一次跟苗讷干架落败后,意外来的。她以为第二次就能扳回,结果从对方身上也嗅到了类似同类的气息。苗讷笑吟吟将她手反扭后背,凑近她低语。
【小学妹,明儿个有射艺月考是吧?】
【我听说你射艺这门不是很理想?】
李完听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厉声道:【你想做甚?】
苗讷将她手扭了。
这人奸诈,下手有分寸。
她倒没有废掉她的手臂,而是让她胳膊扭伤静养十天半月,无法彻底发力。射艺本就是李完弱项,那次直接挂科,补考才擦着及格线通关,气得李完几个月没有缓过来。
李完想养精蓄锐再报仇。
结果苗讷不见踪影,肄业退学了。
赵葳终于找到能插的话题。
“苗希敏?她之前回来好一阵子了,据我所知,似乎拜了吏部尚书栾公义门下?”
李完精神一振:“当真?”
“自然是真的。”
这不算一个秘密。
李完心下盘算栾尚书跟祈中书的关系,并未听说二人关系不和,日后能打听打听。
三人小坐了一炷香功夫,帐外传来脚步声。起初还以为是武卒巡逻,但很快就发现脚步是冲这里来的,赵葳起身去看:“钱将军?”
钱邕满面春色。
跟赵葳随便打了招呼,径直去找李完。
李完也认出钱邕,起身行礼。
钱邕笑呵呵摆手:“不必多礼,女君此次可是立了大功,老钱谢你都来不及呢。”
还是他聪明——
一看风向不对就先带兵来这里了。
回头开战,自然是要速战速决,调兵也是遵从就近原则,这份军功还不是他独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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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昨天晚上一直做噩梦,梦到出车祸,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