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那边就是胶州,相隔不远,却是一条谁也越不过去的天堑。
方楚宁坐在城墙吹着长笛,深蓝绣金线冬装,青色发带飘扬,笛声悠远绵长,有思念也有倾诉,方玲君红着眼,任由雪花落在肩头。
笛声方歇,城楼远处爆竹漫天。
“哥哥的音律更上一层楼了。”
“喜欢这里吗?”“喜欢,因为哥哥在这里。”
“那就留下来吧,你不愿意嫁,哥哥帮你挡着。”
方玲君是昨日夜里孤身到城中,他母亲的信今日早上也送到,方玲君是逃婚来中州,一年前太后赐婚。方楚宁回京述职时问过她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他可以想办法拒了这门婚事,宫中这两年一直想定方楚宁的婚事,都被他回绝。方玲君不愿给家族添乱,接受这门赐婚,临到成婚,逃来中州,且他们成婚日期提前两月,定是有事发生,方玲君却只字不提。
“真的可以不嫁吗?”方玲君忐忑不安地问,“毕竟是宫中赐婚,若……若他们来中州找我。”
“哥哥在,你不想嫁,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好!”
方楚宁轻笑,在她头上揉了揉,“傻丫头,没事的,开心一点。”
自从扬州回来,他的妹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哥哥,我也不想在中州久留。”
一直在中州,会给哥哥惹麻烦,京中一定会派人来寻,父帅也会震怒,哥哥军务很忙,她不想节外生枝。
“你想去哪儿?”
“我想到处走一走,游历天下。”方玲君说,“我一直往来京都和江南之间,也不曾到处走一走,如今无事一身轻,正好到处去玩玩。”
“想去西州寻凤妤?”
“可以吗?”
方楚宁轻笑,“行!”
谁不想跨过这条河呢?
他不能做的事,至少妹妹能如愿。
城墙下传来马蹄声,周不言纵马而来,“主子,大帅急信。”
“哥哥……”方玲君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
方楚宁轻笑说,“不怕。”
周不言拿着信件上楼,他和方玲君本以为是为了方玲君的婚事,谁知道信封上盖着一个特殊的火漆。方楚宁脸色大变,先是安抚着方玲君,“君君,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