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司命怒罢,她已跑至他身后,且扯着他的后襟,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师父,快…快…救救….徒儿,有人要杀…我!”
司命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问道,“什么?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杀我的徒儿?”
她深藏在他的身后,半分也不肯远离,“没错,师父,快…快…保护徒儿…月老就要追来了…”
“月老?”怎会是他?月老非但擅长针线,还以和事老著称,鲜少与人争执。可想而知,一个整天拉细线的神,哪里是急性子能做得了的?他已然几万年未曾见过那月老与谁翻脸?月老此生最在意的无非是他的蜜饯了。
而蜜饯已被偷的差不多了,之前的他也已亲自揽下,他怎会再次迁怒到徒儿身上?难不成所剩无几的蜜饯又被徒儿偷了?即便他视蜜饯如命,也不至于草菅人命?
他疑惑道,“梨儿,你又做了什么?月老从来温文尔雅,即便有人惹他,也是面上堆笑。他鲜少与人置气,如何竟对你动了杀念?”
小丫头将嘴撅得老高,委屈地瓮声道,“都是月老小气,徒儿只是帮他清理了胡须而已!”
“好端端地,清理他的胡子作甚?”
“师父,这也怪不得徒儿,…师父几日不理徒儿,徒儿落寞得紧,只是想做个鸡毛毽子踢,可昴日星君那鸡神又不肯送徒儿几根鸡羽!那徒儿…只好….只好…去…就数月老的胡须最似鸡羽嘛!做毽子质地还马马虎虎说的过去!”
司命闻听此言,转头稳了稳心神,毕竟他已被徒儿磨炼得非同常神。他冷静片刻,望着她叹道,“月老法力不弱,梨儿是如何拔了他的胡子?究竟拔了多少?就为了此事,他竟要杀你?”
“还有几根红线…”
“红线,什么红线难道梨儿嫌胡子不够,还用红线做了毽子?”
“你….你….你….给我站住….”司命正颇多疑问,忽见破门而入一白发无须竖眉老者,昔日面上慈悲光环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红得匪夷所思的面庞与红的匪夷所思的下巴,那眸子分明是怒到了极点的狰狞,透着点点凶光。
与月老相识十万载有余,这样的形容倒也另司命唏嘘不已。他只顾端详他的全新形象,仔细揣摩,月老没了胡子倒也无妨,与先前比起,也没丑到哪去?
司命感叹他面容上的奇观,竟一时忘了背后某只需要保护的人。来不及弄清一切的他正待开口问个究竟,月老竟连招呼都不打,急速将他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以神力吸出,一手将她后襟抓住,另一只手狠狠地揍了下去,“你个小混蛋,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啊…!”小丫头可是平生第一次被揍。师父怒极责罚时,无非是不许她进食,哪里有人动过她半根汉毛?她受不过这般委屈,刹那间大哭起来,泪水鼻涕将那娇美容颜糊得乱七八糟,“啊….,师父…”她向司命伸出两只可怜巴巴的小手,欲奋力扑腾挣出,哭得拼命至极,“师父,徒儿被打惨了…师父…徒儿快死了…师父…,救徒儿…呜呜呜…”
想不到一个如此热爱针线的神,丝毫不懂怜香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