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从家里搬出去住了,还被你父亲断了经济来源。”
萧子期微笑:“您真是消息灵通。”
陆父也不理会他好似嘲讽的语气,手里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绛红色液体荡起荡落却没有溢洒出来,目光如炬地仔细扫视对面的萧子期的一举一动。
“用餐礼仪很规范,不愧是萧家的少爷。”陆父放下酒杯,夸赞了他一句。
刀叉落在盘子边发出轻声脆响,萧子期开门见山地问:“明人不说暗话,我很好奇您今天究竟是想来跟我说什么的?”
杯里摇晃着的绛红色液体骤然停了下来。
一般来说,在长辈还没说出来意之前晚辈先开口提问,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按照萧子期的教养即使心里再不耐也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可是看到眼前和陆承则五分相似的面容,萧子期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在这里陪眼前的男人耗时间。
陆父没有在意他无礼的发问,不疾不徐地开口:“萧家唯一的少爷……这意味着普通的金钱已经打动不了你了。如果我说,我能助你夺得你父亲所有的权力与财产,作为交换请你远离陆承则,你会答应吗。”
这是一句陈述句而非疑问句,陆父好似胸有成竹地向他举起高脚杯示意,放在嘴边轻轻呷了一口。
一道冷漠坚定的声音从桌席对面传过来。
“不。”
陆父停下口中含着红酒的动作,目光再一次直视萧子期,表情不怒自威:“你说什么?”
萧子期视线也迎上他,两人的目光相迎在虚无的空气中仿佛闪电般啪啪作响。
“年轻人,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拿不到的机会,现在摆在你面前,”陆父摆弄手上的玉扳指:“你该好好考虑一下才对。”
萧子期表情波澜不惊,双手手指交叠放在餐桌上,眼神波澜不惊:“作为朋友,我无法仅仅是为了金钱的缘故而离开陆承则——这才是对他的不公平。”
陆父嗤笑了一番,好像在嘲笑他和他的天真:“公平?什么是公平,强者才是世界上的毫无疑问的规则制定者,作为我的儿子,他也必须具备这种能力,也自然要听从我制定的规则。”
“首先,”陆父瞟了他一眼:“让他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是必须的。”
“你们年轻人小打小闹平时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要到关键时刻,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萧子期内心微微揪紧,面上不展露一点痕迹。
“恕我直言,您今天在此与我谈了这么多话,都是在劝我主动离开陆承则。”
陆父好整以暇将手指弯曲敲击桌面。
萧子期微微一笑:“可是您觉得他会放任我随意离开,或者说,您觉得陆承则会是个能被您任意掌控的人吗?”
“您今日会来找我,难不成是因为在陆承则那里碰了钉子,不得已只好曲线救国,让我选择主动离开,对吗?”
出乎意料的,这次陆父没有露出任何不好的表情,心平气和地说:“你说得对。”
“所以,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萧子期冷笑。
“其实我今天来,也不是专门只为了陆承则这一件事。”
陆父手指敲击桌面似乎觉得很有趣,靠着背椅,望着萧子期那张逐渐跟模糊的记忆里出现重合的脸。
“那若是为了你那惨死的母亲呢。”
话音刚落,萧子期顿时脸色倏转苍白。
他放在桌上的手蓦地握紧,手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刺进掌心:“……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萧子期终于变了脸色,陆父才满意地站了起来,按下手边的按铃,守候在门外的保镖们齐齐出现,一名保镖上前为他披上大衣。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比起母亲,你反而更像你的父亲。”他满脸笑意地补充了一句:“各种意义上的。”
萧子期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