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夕喝了一口汤,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我怕耽误到你复习。”
梁凉没见过这种笑容在陈夕的脸上出现过,现在看见了也不喜欢,他语气不好地讲话,语速和放鞭炮一样:“就那三天能复习个屁啊?有没有耽误不耽误的?你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啊。我三天没见到你一看到你你就是这个鬼样,你是想气死谁啊?”
陈夕也不笑了,看着他一会,平静地问:“给你打电话,然后呢?”
然后呢?
梁凉被这个问题给问倒了,刚刚放鞭炮的气势不复存在,只拿着筷子愣愣地看着陈夕。
“我也想你啊,但是我能怎么办呢?你听了你不是也要担心吗?那为什么平白无故你也要一起担心呢?”陈夕说。
“那你……起码和我说一声啊。”梁凉又揪住这个点不放。
“我说了你会是什么反应你自己不知道吗?”陈夕低着头,“有什么好说的?”
梁凉还想再反驳,陈夕马上抬头看着他,说:“快吃吧。”
梁凉只好委屈地继续吃饭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陈夕和梁凉一起往食堂外走,“只是真的没必要。”
梁凉看着不远处的实验楼,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你和你外公,很好吗?”
陈夕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泡芙?因为我外公总是会给我买不好吃的奶油,我一直不信邪,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那么难吃?长大以后吃遍各种有奶油的东西,发现泡芙真是奶油界的瑰宝。”
梁凉愣住了。
“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依赖你,也一直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有存疑。”陈夕收了笑脸,“这很正常,我对太在乎的人也疑神疑鬼,也害怕被遗弃。”
“可我不是梁暖,又脆弱又事事都需要你陪着。”他继续说,“而且有的时候真的和你无关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你替我分担,悲伤不会因为分担就减轻,起码对我来说不会。”
“那什么叫做和我无关的事?”梁凉问,“你的亲人的去世在情理上确确实实和我无什么关系,但是又恰恰是因为他是你的亲人,而你是我的男朋友啊。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每种情绪都极大程度地影响了我,不然让我们在一起的东西怎么能称之为爱情?”
陈夕被他这番是道理又像情话的话堵地哑口无言。
梁凉苦笑起来:“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我相信你也很喜欢我,而且深信不疑。希望你依赖我,是因为我可以被你依赖。”
陈夕不合时宜地抬起了头。
七月是北半球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的温度最高月份,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阳光过于刺眼,照的人又热又腻。
而梁凉的这段话,却好像春风拂面,给陈夕带来了新的安慰。
他看着太阳,眼睛都睁不开,却笑着,说:“是啊,我不知道。”
他再低下头来,展现的是通红的眼眶和脸颊。
梁凉心疼地摸上他的脸,陈夕笑得更灿烂:“是太阳照的。”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但是高二的暑假并没有那么快来临。
身为准高三的他们,暑假被缩短到一个月,考完试还要再上接近半个月的课。
高二年段苦不堪言,但是更苦的学期还蓄势待发着,只能忍着。
“成绩是什么时候能查啊?”梁凉坐在宿舍里问。
这次期末考是全市统考,分数要上网查。
“就一会吧,但是估计刚开始网站会瘫痪。”杜昀飞说,“文理科会分开排名吧?”
废话这不是。梁凉答都没答,只一遍遍地刷新着网页。
这三天的考试他都没有问过陈夕的发挥如何,在信任的基础上,担心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