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会画画了?油画?素描?水彩?还是中国画?”麦伦锲而不舍地追问,他有限的陆地生活里,没遇到过一个画家,钢琴师倒是见过一次,其实那人是不是钢琴师他也不知道,只记得那双灵活的手游离在钢琴键上,那样的修长,那样的好看,简直跟聂长生的手一样,他向聂长生挪出的位置移了移坐姿,“我听说东方人都喜欢写毛笔字呢。”
“都不会……”聂长生诚实回答,如果解剖学上画的人体结构算得上是画画的一类,他的美术勉强算是合格。
“怎么可能?”麦伦拧着眉,似乎不太满意聂长生的回答,“你骗我的吧!”指腹摩挲着根根纤细的指节,这样漂亮的手,怎么可能不是常年弹琴画画磨炼出来的?
聂长生见他一派消遣的模样,根本没有要解开他手铐的意思,脸上不由露出愠色,挣开他钳制的手指,霍地站了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愤声道:“你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如果不愿意替我解开手铐,我就回去了。”
麦伦自从踏入了这艘船之后,就从来没有人敢用这么张狂的语气跟他说话,连身为海盗头目的老爹也因为知道他脾性差而总透着小心翼翼的嘱咐,旁人更不必说了,这艘船上的海盗没有一个胆敢忤逆他的!可此刻的麦伦不仅没有生气,心头的痒意越扩越大,顺着血脉流经四肢百骸,眼前的东方人格外的清朗俊逸温文尔雅,眉角眼梢里隐匿让人蠢蠢欲动的情态,他咽了咽唾沫,胸中一股莫可名状的欲望将要决堤而出,偏偏找不到一个渠道疏通这股蔓延浑身的焦躁饥渴。
见聂长生果然甩手要离开,麦伦立即扯住了手铐链子,吊着一根眉毛,乜视着这个东方人生气的脸,语气也有点冲,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就不能好好恳求一下我吗?”
禁锢了人身的自由,还要人笑脸相迎,这就是蛮狠无礼的强盗逻辑吧!
聂长生抿着唇,倔强的撇过脸,下巴微微往上昂起,眼神孤高而隐忍。
忽然“啪嗒”一声清响,突兀的声音糅进一室柔和音乐旋律中,聂长生只觉手腕一轻,那副束缚了他多月的手铐赫然解开,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空荡荡的手腕,久违了的自由撞得满心激荡,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涌入心头。
看着聂长生眼眸中溢出的喜色,麦伦嘴角边带出了一丝他也察觉不出的笑意,大手一挥,状似慷慨地道:“现在你还拒绝这些来自东方的货品吗?”
见海盗上赶着要送东西,聂长生也不好拂逆他的好意,左右挑了一会儿,才看到了药品箱,瞳眸闪了闪,从中选了几瓶药物,问道:“我能拿这些吗?”
任何药品在海上都是至关重要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