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也只是霸占了聂长生的床,还理所当然地指责他自私,说什么反正都要洗床单被子,怎么不把他的那一份也洗了。
往日的同居生活一帧帧闪过脑海,聂长生垂了垂眼帘,换了个话题:“大晚上的洗头可不好。”尤其是庄凌霄的头发特别浓密,大概也很久没有修理过了,比寻找男子的短发稍微长了一点,没有借用吹风筒的话,晚上确实很难弄干。
“那你就过来啊,”庄凌霄似乎很喜欢这个话题,长臂向他一伸,“过来帮我擦擦头发。”
隐约觉察这样的举止过于暧昧,聂长生却抗拒不了他的邀约,缓步走到他跟前,接过他塞来的浴巾,覆而裹住他的头,认真地揉拭着。
“头发都这么长了,还不去修一下……”指尖穿过几绺发丝,聂长生感叹了一句,湿湿润润的发丝,与庄凌霄刚强的脾性迥然相异。
“师哥不也一样么……”庄凌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一手攀上他的肩膀,施力一扯,毫无防备的聂长生应力扑下,整个身子砸在了庄凌霄的怀中,庄凌霄丝毫不觉得痛疼,玩味的捞起怀中人一头柔软的头发,“你也几个月没理发了吧?是在等我帮你理吗?啧!发质还是这么好,明明用的都是普通的洗发水。”
那段互相理发的往事早已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庄凌霄却轻轻巧巧提及,仿佛逝去了的光阴并不遥远,只需要翻开旧黄的日历,便能将掩藏在回忆里的画面放上荧幕,再重来一遍。
腰间仿佛爬上了数以万计的蚁虫在不停蠕动,聂长生的双腿细不可察地颤栗着,鼻翼里全是庄凌霄冲浴之后夹着沐浴露香气的体味,这样迷醉的氛围,这样危险的气息,纵然是隐藏于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求,却容不得他泄露半点贪婪!聂长生慌忙推开庄凌霄,急急后退了一步,撤离眷恋的怀抱,阻绝庄凌霄下一步的亲昵举动。
“聂长生?”被推开的庄凌霄显然有点困惑,皱着眉看着失措的聂长生。
聂长生的眼神闪烁飘忽着,不知放到哪儿才好,半晌才说:“我……我去找找吹风筒……”
“哈哈哈!师哥,你是在怕我么?”见聂长生手足无措的样子,庄凌霄开怀一笑,心情大好,甚至恶劣的加剧聂长生的难堪,“不就是抱抱你嘛,紧张什么呢?啧!你又不是女的。”
“你不要再乱说了……”聂长生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露出不悦之色,翻出了吹风筒扔在床上,“你自己吹干头发吧。”带上了门,兀自能听到里面的庄凌霄发出低沉得意的笑声。
煮了杯热牛奶喝了,还剩余一杯,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照顾贺鸿梧,聂长生每晚总会煮热牛奶让小孩喝了才准他去睡,其实临睡前喝热牛奶还是跟庄凌霄同居时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但凡是庄凌霄的要求,聂长生没有一样会违背他的。
端上热牛奶敲了敲房门,没人应门,侧耳倾听,门内悄无声息的。聂长生有点哑然失笑,就算被鸠占鹊巢了,但房间终归是自己的。
聂长生推开了卧室的门,赫然见到庄凌霄趴在床上,湿湿的头发沾在枕上就这么睡了,吹风筒还在刚才的位置放着,不像被移动过的迹象。
聂长生气结,感情是他一走,庄凌霄就躺了下去,根本没有在意那一头的湿发。
“庄凌霄!”聂长生上前,却发现素来浅眠的庄凌霄竟然沉沉地入梦了。
目光贪婪地覆盖在庄凌霄的脸上,聂长生默默的在心里勾勒出他的轮廓。斜飞的浓眉敛尽了清醒时不可一世的戾气,高挺如钩的鼻端不啻于翱翔高空的苍鹰,唯有那线条刚毅的唇瓣依旧贵气凌人,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