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聂长生却甚为宝贝,仔细地将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遗书折好,因为行李箱在劫难中遗失,还没来得及去机场失物招领处认领,他只好拿了一旁备好的浴袍进了盥洗室。
如果盥洗室装有监控器的话,技术人员必定会遂了庄凌霄之意,将画面切换进去的……
不一会儿,换上浴袍的聂长生疲惫的出现在镜头里,他选了张单人沙发坐下,双手置于腹上,疲倦地闭上眼睛,全然罔顾了还滴着水珠儿的头发,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该死!”庄凌霄愠怒的声音低沉而浑厚,监控室里每个人心头为之一凛。
聂长生醒来时,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条厚实的毛毯,丢失了的行李箱也安静的搁置在沙发旁。他晃了晃头,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眼眸中闪过讶异之色,起身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套衣服换上,这才打道回府。
熙来攘往的机场耀满了白炽的灯火,晃得刚经历了劫难又睡眠不足的人双眼生疼。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严重飞机颠簸事件才刚刚引起轰动,各路新闻媒体、个别旅客、伤患家属纷纷围在大堂中央大声吵闹着,要求航班公司给予应有的赔偿,可一时找不到负责人,群龙无首地乱叫着,滞留不去。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画面再次闪过脑海,聂长生揉揉眉宇提提神,刻意绕开那片群雄激愤议论纷争的大堂,顺着路标指示汇入了来来往往的过客里,颀长消瘦的身影瞬间被人群湮没。随着人流的驱散,他望了一眼被厚重的玻璃隔开的室外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雨还在肆意倾泻,更为十二月份的冬季增添了几分冷意。
聂长生并不常出差,出国更是第一次,偌大的机场于他而言就如同迷宫一般困扰着他,所幸机场热心的人士比咨询人员素质更高,很快的,他就在一名年轻女子的指引下来到售票厅前,大门那一侧涌进了一群出游的旅客,依稀有几辆出租恰好停在门口招揽生意。
聂长生松了口气,转身向那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致谢,抬眼却意外的看到了花岗石柱上倚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色的外表却因冷峻的面容成为炽热的灯辉里最引人注目的标杆,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狠狠的丢下正在吸着的烟,大步朝他走来。
被聂长生冷落的那名年轻女子则一脸不舍的摸样,连珠炮的话语间透出意欲结识眼前这位优秀男人的信号。
“抱歉,再见。”言简意赅地拒绝了她的好意,聂长生只觉提着重物的手一轻,行李箱已经被那个男人夺到了手中,庄凌霄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还要说什么的年轻女子,一双寒彻心扉的眸子狠狠地逼退了她,转头对聂长生隐带怒意地道:“喂!还不走吗?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正黯然失意的女子触及这名突然而至的高大男子警告式的一眼,生生被唬得后退了一步,一颗心莫名地怦怦直跳,直至两个出色的男人一同转去了候车室才恍然回神,一身冷汗早已盈满后背。
坐上了副驾驶座里,聂长生系好安全带,再次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庄凌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相信谁都可以碰上,唯独这个男人除外。偏偏庄凌霄就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了,行事又干脆利落,就仿佛他现身于机室,只为等候他一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即便聂长生不愿相信,但漏了一拍的心跳还是欺骗不了自己藏在心扉的期待。
“送一个客户到机场而已。”驱车拐出了机场候车室,庄凌霄语间不带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