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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了下,这肯定是要有什么事了,可有什么事呢?以往每逢大灾、大战之年,粮价才会涨的这么邪乎,可这两样包头府甚至整个蒙古都不占啊。
于是,又朝前走着,不知不觉的一抬眼,到了包头府晋商最大的票号日盛元门口,只见门庭前跪着个人,此人披散着辫子,冻得嘚嘚瑟瑟,全身抖的如筛糠般。
佟玖走到近处瞧了瞧,看他模样不过三十,面色惨白嘴唇发乌。
那人看佟玖在边上相了他一阵子也不走,遂歪过头来,看到佟玖的褡裢,颤声丝丝哈哈的呼着冷气,问道“你你也是跑街的?”
佟玖点点头,听他口音是山西人,看看日盛元的铺面,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因何在这跪着?”
“唉。”男子说来话长的叹了声气,摇摇头道“本来咱俩是同行,我在这做跑街的。但昨个儿来了伙官差,要借银子,东家不在谁也不敢做主。眼看着官差要抢,最后我做主借了他们,这才要来了借据。”
“哦!”佟玖捞着他,拽他起来,道“起来罢。我看出来啦,你这是让人家撵出来了。你做主借了多少银两出去?”
“三千两。”男子哭丧着脸,不肯起身,不服的道“要不是我,他们连张借据都没有,将来拿什么跟官府讨要?如今将我赶出来,我身无分文,如何能回得山西。况且,就这样回去,实在无颜见家中老母。”
“枪打出头鸟,三千两这么大的数目,管事的不拿你顶包怎么跟东家交待?”佟玖拎他起身,道“你在这跪着,传回老家去,令堂在家中就光彩了?走罢。”
男子一瘸一拐的跟在佟玖身后,说自己叫沈见平。到巷子里一家包子铺,佟玖进了去,要了几屉包子和面汤,往他前面一推,道“吃罢。”
“我我可没钱啊。”沈见平捧着米汤,取着暖。
佟玖扬了扬下颚,让他尽管放心的吃,自己则是捏了颗盐焗花生米,含在嘴里。
“哎,你说这米价儿,怎么一下涨这么多啊?”佟玖寻思着,自言自语的问道。
沈见平此时已经将两个大肉包子吃进去了。听到佟玖的疑问,连连喝了两口米汤,顺着气儿。
高深莫测的语气道“这你问我,就算问对人了。眼下米价啊,全是日盛元产业下的粮行故意抬高的。”
“晋商同气连枝,据我所知,目前只有江南过来的达正昌米价没变,其他粮行的米价都跟着一起涨呢。”沈见平嚼着咸菜,如实的道。
“是,这我刚跑街时也看着了,可日盛元为何要突然把粮价抬高这么多啊?”佟玖觉得他刚才说的全是废话“他们不想做生意?”
“你说对了一半,日盛元不是不想做生意,是不想把粮食卖给老百姓。却又不能罢市让其他商户疑心,所以一味的抬价儿。”沈见平得意的一笑。
又道“西藏那边叛乱,万岁爷着了咱们蒙古军队前去平叛。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日盛元要把米卖给官家。”
“官府定下来跟日盛元买粮食了?”佟玖揣度着这个消息的真假,怎么自己全然不知。
“那倒没有,可纵观这包头府,除了日盛元还有谁能在十日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十万石米、一万石草料。”沈见平道“就算是日盛元,目前存粮不过五万石,另外那五万正从山西十万火急的往这边运呢。”
佟玖吃尽盘里最后一颗盐焗花生米,拍了拍手,思索道“一万石草料倒是好说,十万石粮食么——十日,能做的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