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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战与再战:发挥失常不能原谅从会议室到宾馆(1 / 1)

就跟睡觉眼睛一闭一睁就黑夜转白天似的,耀东城觉得时间没走多久,池景川就起身跟那几个收摞文件的人,简单交代明天如何安排,房间的人带着结束的轻松逐一离开会议室。

池景川锁上门,踱步到窗前,拉绳将卷帘一个一个放到底,屋里光线暗淡,宽大屏幕上,间隔几秒切换一张布满数据的图片,投影光线映在淡然侧脸上,冷蓝色泽,墙上深黑的影。

手覆上池景川下颌,倾身吻上去的时候,耀东城突然明白从昨天开始那股憋屈是为什么,他居然在第一次亲密时完全丧失主动,没来得及攫取任何渴望已久的东西。

存心炫技的厮磨轻挑,舌尖探入纠缠得顽劣,耀东城经验老道按在对方腰后,圈禁压榨掉躯体间的缝隙。

让他没想到的是,池景川不仅没避退,而是闭上眼睛,神情认真唇舌轻动回应了这个吻。

无异于,在密闭的烟花爆竹仓库,划动一根火柴。

欲望炸裂开,耀东城将人压倒在长桌上,全忘了最初他只想索一个吻,就像昨天他也不过约他吃顿饭。

诱惑将初心打成一盘散沙,眼里只剩下被端正衣装严丝合缝遮盖的身体,任他剥开探求,为所欲为。

从领口每解一颗扣子,都忍不住立刻吮咬得到的,喉结下锁骨中间的凹陷,胸前浅褐的颗粒,一路向下到底,腹部深沟,腰侧延展的肌线埋进裤子里。

舌头在脐下转个圈,耀东城含糊出声:“你可真是,超出我想象。”

池景川抬腰让裤子被褪掉:“你想象的,是不是我现在哭着扭着喊不要?”

“……你知道有个电影,叫盗梦空间。”

“没看过。你想表达什么?”

深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四周道路扭曲,大厦倾覆,只有他的眼中有真实,有出去的路。

纯棉平角内裤,灰色,沉睡的器官凸出饱满的形状。

耀东城吹了声口哨,手掌覆上:“什么地方都很有料嘛。”

敏感处被掌控揉捏,池景川呼吸顿了顿,眼中浅淡疑惑,认真询问:“你想要我上你?”

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住握得太紧。

池景川大腿缩了下:“轻点。”

“还挺娇贵的”,机会难得的调笑,手插进内裤里面,暧昧压低声,“除了轻点,有没有别的可说?”

池景川看着他:“快点。”

“……”这两个字,压下下面的人倒是经常说,淫乱喘息着缠住他,一副欲生欲死被折磨又逃脱不得的样子,肉穴刻意收紧同时,带上颤音,取悦和讨好。

这次,就真的是催促,别耽误老子打卡下班那种。

以往用上润滑,手指探入穴口转动开拓,耀东城会温柔说句放松,就跟直男说多喝热水那样总得有个过场形式。

但池景川别说紧张,半点不自在也没有,自己曲起右腿踩上桌子边缘,转下脖颈,展了展腰身,像打开一项新的工作任务,无需泄漏厌烦,总会结束的笃定。

膝盖被按住,硬挺利器粗硕,顶弄在狭窄入口徐缓碾转,逐层蚕食急剧收缩的抵抗。

火热快感几乎绞杀了耀东城的性器,整根插入到卵囊碰触到臀肉,他钳制住池景川紧实腰身,幅度小但用上力道撞击了几下。

低声呻吟,不夸张,不压制,诚实反应,池景川放在身侧的手,抬起按在额头上。

“叫这么好听”,耀东城扼住他手腕扣在桌上,俯身挺动操弄得更凶狠,“有感觉了?”

“有”,池景川泛了层雾气的目光跟他对上,“我前面硬了。”

我他妈操死你!耀东城没骂得出来。因为操——他射了。

整个人四分五裂,世界毁灭。

池景川等了几秒,察觉变化,向下面连接部位扫过一眼,没任何表态只是慢慢坐起身。

“你你你等一下。”

“清理干净,会议室是别人的。”

穿戴收拾的空档,耀东城满脑子遍布巨大的洞,手忙脚乱想着怎么修补怎么堵漏,转眼已经跟着池景川走出c市分行,临走碰到一起开会的还没下班:

“耀总,小池这么快把所有事跟您汇报完了?”

这么快……

街上四五点的太阳还很精神,热情映出一个男人备受打击的面如死灰,然后突兀回光返照般的抓住身边人:

“出差期间,补贴食宿差旅都三倍津贴,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现在日夜都应该算工作时间?”

池景川沉默片刻:“你住哪家酒店?”

“h酒店啊,幸亏昨天订了,最后一间房啊。”

“行里给我订的n酒店”,池景川问,“去哪边?”

“……我那边,肯定是,顶楼的套房,空着多浪费。”耀东城心里默默盘算,最重要n酒店就在旁边,h酒店车程半小时,养精蓄锐,兵多粮足,重振声威!

房间门一打开,耀东城擂鼓一路的躁动就爆发了,直接推人在墙上亲吻,三两下剥光了全身的衣物。

沈煜说什么半遮半掩才叫勾引,如果面对的是活色生香,肌肉如雕如琢的完美肉体,没有一丝多余外物的赤裸才是顶级诱惑。

耀东城将人压在落地窗前,从后抽插着水声泥泞,仍不知足臂弯扳起池景川左腿,让他重心摇晃中被揽在怀里,钉入的地方一下下向上顶住找到的敏感点。

太阳渐沉,池景川按在玻璃窗上的手指,蜷缩起少许,关节泛了层白,眼睛只望着地平线,身后操得深急时,就低吟着叫出声。

“送餐。”酒店服务生按了套房门铃,然后很有素养等了半分钟门才打开一道缝。

男人像刚长跑完,喘息还急促,汗津津的润红面容透出半张,眼睛里兴奋未退的光亮十足,伸手递出钞票小费。

服务生愣了愣,你倒是先让我餐盘送进去啊。

“吃的递给我就行。”男人指了指餐车上,抵在门后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服务生面上微笑,心底吐槽:偷情怕人拍?谁稀罕看你那个金屋藏娇?咱有专业素养好不好?上个月一线当红的花辞树来开房老子都没要签名。

两个餐盘落桌揭开,一个热气腾腾油流肉香的牛排,另一个冷冷清清鸡蛋火腿三明治。

池景川裸身坐下,拿起三明治,张嘴咬下咀嚼,吞咽时喉结滚动,颈侧被吸吮的痕迹连带牙印明晃晃的刺眼。

耀东城在他对面手执刀叉,切开五分熟的红肉,一脸不理解:

“为什么会点这种东西?看着就不好吃。”

“跟你找上我的原因一样。”

“啊?”

“吃起来方便。”

牛肉有点囫囵梗了嗓子,耀东城皱眉否认:“不是方便,是第一次见你——”

他一顿挫,池景川抬眼看他,难得带出几分愿闻其详的意味。

“你看着就,很不好得手。”——我操我在说什么?!

池景川嘴角微勾:“确实跟你想象不符,很失望?”

手机响动,池景川的,进房间后三次还是四次,起身走过去,从地上凌乱衣物拎出来,看了眼屏幕就直接挂断。

他一丝不挂的弯腰背对耀东城,臀腿上还挂着没干涸的湿痕印记,缝隙里紧仄穴口靡红未褪的清晰可见。

“你还不接么?又不是之前在忙着……”耀东城心虚的低头,刀从肉背划过,在瓷盘上发出折磨神经的噪音。

之前,电话响时,他正从后大开大合狠命贯穿被完全操开的男人,感受体腔肉壁紧密颤动的吸附,抽出跟插入,得到的阻滞都像是迎合。

“你电话,接不接?让别人,也知道你在,干什么”,耀东城反剪男人手臂压在背后,迫使他挺腰连前缓余地都不留的接受冲撞,“你在,被人干,被我。”

“继续”,池景川低声道,“我,快射了。”

生生悬崖边勒住马,耀东城差点一天在同样地方毁灭两次,赌上二十五年的自制力,让他终于在劫后余生中厚积薄发,坚持到池景川的硬器爆发后才激流勇退。

倒在床上喘息时,手轻抚了把身边趴卧男人背脊上的汗水,心满意足,最佳性爱经历金像奖,今晚揭晓了花落谁家。

“耀总”,冷淡声音将人从旖旎风光中拽回现在,池景川正俯身穿起裤子,客观评判道,“你技术应该算很好——”

耀东城屏息静气竖耳朵。

“所以不用太在意时长。”

“……!!”

从窗边到床上转沙发,无缝接两场,姿势换八种,现在是晚上九点一刻,记录这种东西,难道就没有刷新覆盖率?

气急败坏时,供氧不足大脑停摆,这是吵架发挥不好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大概是读书少,两者占全的耀东城,此刻只能眼看池景川展臂衬衣覆回肩膀,手指有条不紊一颗颗系扣子。

“你干什么?”

“回我那边酒店”,池景川眼底晃过疑问,“你还没操够?”

“我又没说过干死你”,耀东城轻笑着撇撇嘴,软下声音,“我知道你明早开会,保证不折腾你了,就睡这里吧,大晚上外面那么冷,别瞎跑了。”

池景川摇头:“我习惯自己睡。”边说边径自向门口走。

“炮友不过夜,你倒很懂规矩”,耀东城一把扼住他臂肘,讥诮笑道,“里里外外被我操透了无所谓,并排躺下单纯睡觉就觉得恶心?你矫情什么?”

池景川目光从被紧抓的胳膊慢慢移到耀东城脸上,像是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耀总,我不是矫情,也没觉得恶心,但我睡觉轻,有别人在旁边完全睡不着,我只是累,需要休息。”

像被淋了个冰桶挑战,耀东城冻结,想起池景川的行程是午夜红眼班机,凌晨四点才落,八点开会到下午四点,然后被他按着操了三回。

见他迟迟不松手,池景川补上一句:“明天下午四点结束,我再过来。”

耀东城梗住片刻,冷哼道:“我他妈再垃圾,也不会把刚被我干过的人大晚上扔出去,你就是要一个人睡是吧?那你留下,我走,可以吧?”

“可以。”

“……”话已至此,耀东城也没退路,回头拿上手机钱包,放下话就走,“房卡都留下,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回来打扰你。”

下电梯穿过酒店大堂,出门口用力喘上几口气,没驱散胸口的憋闷但冷出一身鸡皮疙瘩,他走的太利落忘记拿外套了,零下十度的冬天,没个目的地瞎转悠是自寻感冒。

转回前台,查了半天确定不止h酒店,附近其他也没有空房了。

要不回去问一下池景川n酒店的房间?坐在大堂沙发里,看着落地大钟钟锤摇摆的耀东城两眼放空,打消了念头。

想起那个一贯平稳如磐石的人,在他面前裂开的那道缝隙,不情愿的低头,掩饰不住的疲惫,此时想必已经蜷缩在床上紧裹着被子睡着了吧?会不会因为被欺辱,在睡梦中有委屈和不安?

顶楼套房里,正被人意淫着含泪入睡的男人,放热水注满按摩浴缸,遥控器打开墙上电视,体育频道自由搏击半决赛,旁边红酒紧密的木塞被拔出发出啵响。

池景川舒展四肢躺进浴缸里,直接对瓶喝了几口红酒,电话开了免提回拨了未接来电。

电话那头的声音几分惊讶和调侃:“我以为你从不会在工作时间外打电话。”

池景川笑了笑:“给人打工,终究是避免不了加班和出差。”

“进展如何?一切顺利?”

池景川看见电视里一套漂亮组合拳,淡淡挑眉:“比预计慢几天。”

“遇到麻烦了?”

“麻烦谈不上”,池景川仰躺着闭眼休憩,“小问题,好解决。”

即使瘫坐沙发里无事可做,沈煜的电话也不想接,耀东城让铃响到自动挂断,有种高处踩空坠落的无力感,跟以往寻欢作乐后的空虚不太一样。

电话不被接听,沈煜转战微信,赶鸭上架群里东方日日出:“日你小点心呢?终于日到了?日完发图品鉴品鉴。”

群里八个人消息秒刷二十条,刷屏滚动:“东哥威武,师夷长技以制夷?”

中间夹杂了沈煜发了四张裸男图,人不同背景不同姿势相同,矮腰挺胯分腿回头满脸欲望看镜头。

沈煜,群主,名为火要立刻日,还在活跃气氛:“求问哪一个是事后?”

“图三。”

“明显最后一个,看眼神细节。”

“火哥全是套路,不能看人,看地上的套。”

铺垫热场足了,群主沈煜消息引回正题:“东哥被发配第一天就看上他家一个小职员,一礼拜多了没拿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拿着才倒不出手回电话。”

“照片来一组,正脸背后都要。”

“东哥就发过一张,还撤回了。”

“不是吧?”

“不过,嘿嘿,我截图了。走你。”

耀东城一个机灵坐直身体,电话狠命按出去:“沈煜我日你大爷!给我撤了!”

声音太大,整个大堂的人一时目光汇聚,耀东城不管不顾嗓门更高:“不撤我现在就回去,找二十个人加一头驴操死你!”

“哎哟,驴哥哥,肯回电话了”,沈煜嗓音低沉,一故作甜腻的让人头皮发麻,“那你快回来嘛,被你那么粗一根搞过,别人的用起来都贴不上边了。”

“撤了!”

“知道了,激动个什么鬼?我叫的鸭堵路上了,就关心关心你,操了没有?我提醒你期待那么高会失望,操了也就那么回事。”

“操操操!一天到晚的除了操没别的事可做了是吧?操的都是自己脑子吧?除了根鸡巴没别的东西可用了?”

沈煜嗯了一声,声音渐冷:“这是嫌我带坏你了?耀东城,是你不情不愿我硬拿你老二塞别人屁股里?你要发奋图强出本励志自传都没人拦着你,你有钱,可以选玩还是不玩,但玩过后还受害者一样抱怨,可容易恶心到那些没得选的人。”

“……”

“怎么哑火了?我情绪刚到位你不出声我很难继续发挥啊”,沈煜分不清感慨还是嘲讽的笑出声,“你也真有意思,我老子在你家朝堂上三品官不能再多了,我算个陪太子读书的,虽然没带你读过书,不至于你一个电话我家破产,但让我老子实打实抽我一顿搞个负荆请罪可太容易了,可你呢?被我骂这么些年,压的翻不了身。”

耀东城撇撇嘴,毫无气势:“滚你的翻不了身。”

“东城,听懂我意思没有?你难得的好处,虽然仗势,但不怎么欺人。别突然玩什么自我嫌弃这套。”

耀东城颓然抄了把头发,低声道:“我还得怎么欺?”

“小点心被你睡了?不是吧?他看着可不容易得手,你不是强上或者下药了吧?”

“没有,就他……”主动的——耀东城觉得要说出这三个字都不叫厚颜无耻,是禽兽不如,但又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你从碰上他就从头到脚的不对劲”,沈煜犹豫半天,痛下决心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真喜欢他你追就是了,干什么敢死队一样先把人睡了?”

“这话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废物!”

“这他妈还需要人跟你说?智障!”

无聊废话中,耀东城眼皮渐沉,不知何时手机滑落。也是昨夜没安枕,赶飞机杀过来,为捡起面子差点给铁柱磨成针的长时间运动,腰酸背痛的人,今日的精彩和充实也是前所未有。

再睁眼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耀东城迷迷糊糊看了圈四周,心想池景川肯定已经去开会了,路过酒店大门不可能看不见他,也不知道叫醒他回去房间里睡,小没良心。

敲门果然没人应声,又下一楼补了房卡,推门进去见整个房间已被打扫干净焕然一新的不留昨晚半点痕迹和气息,耀东城不过脑子一电话打去前台投诉:

“谁叫人收房间的?”

“啊?”前台也愣了,“是丢什么东西了么?”

“没,我就想知道谁叫你们擅自做主收房间的?”

“我去查一下清洁记录”,前台放电话噔噔跑去几分钟回来,“说是六点多从房间里离开的先生,挂的立刻清洁牌子。”

“谁挂你们都清?也不核对下身份是不是办入住的人……”耀东城气势低下去,“没事了,给我送个,那个,火腿三明治上来。”

挂电话前,听见那头隐约低声:“傻逼。”

咬了两口发现真的是难吃,就扔在床头柜上,耀东城翻个身补觉,再醒就是下午两点半,起身洗脸理头发换身衣服,出租车到分行。

这次他推开会议室的动作小心谨慎了,正巧又是池景川站在屏幕前:

“通汇合约,最新推出的期汇交易产品,侧重专业协助客户做出未来走势预判,规避风险,更有效把控时间和分散结点——”

也换了身衣服,怪不得六点多就走了,先回n酒店翻行李了。今天这身显得身材颀长,就是看不出半点肌肉曲线有点可惜。

“耀总,来啦?快坐啊。”

就近的人殷勤招呼,池景川也点下头示意,就继续推进工作任务。高效压缩时间,会议提前在三点多结束,场面有种皆大欢喜的轻松感。

“景川”,昨天替他接手的男人看着跟他相熟,走到他身边替他拆下电脑连线设备,“这个月底你试用期该过了,新入职从l8做起的,也算史无前例,压力很大吧?”

“还好。”

“还是老样子,泰山压顶脸不变色。难得你来c城,晚上出去喝一杯?”

“后天要用的没做完”,池景川晃了下手中轻薄的电脑,“不好意思学长,下次有机会我请。”

“昨晚忙什么去了”,高一级的校友抱臂笑得狭促,手指了指脖子上面衣领遮盖不住的位置,“热情如火啊,你小子终于开窍找女朋友了?”

池景川有一说一的诚实平静:“我没女朋友。”

“那这怎么回事?”

“酒店外卖。”

“我去!这边也有小卡片的么?看不出你平时一本正经——嗯,服务怎么样啊?要不门路你分享一下。”

“耀总——”池景川突然转向正在边角听着对话心里七上八下的男人。

耀东城手一哆嗦,总觉得他下一句会是:有客上门,你接不接?

10

幸而池景川说的只是:“还有没有其他事?”

耀东城一脸问号:我能有什么事?

“今天不需要借用会议室了?”

……回头想个办法把这楼整个推平重建,三层露天烧烤台,没有会议室!

“耀总,景川我学弟,我介绍进来的,别看人闷,大学时候奖学金拿到手软的学霸啊。”

耀东城笑如春风:“那我可真得多谢你。”

“别这么说,耀总”,热心学长胳膊一搭勾住池景川肩膀,“就是转正考核,万一差个一星半点,就给通融通融,那个太严苛了。”

法式餐厅里,耀东城感慨:“请你吃个饭真够难的。”

池景川从头盘沙拉结束后就盯着出餐通道等主菜,皱眉随口应道:“床都上了还吃什么饭?”

“你很着急?”

“今晚除了你,还有别的工作。”

“我是工作啊”,耀东城低头理平餐巾,“那你够辛苦的,白天干工作,晚上被工作干。”

言语调戏被忽略,生牛肉塔主菜送到,池景川对服务生说:“我不需要配汤跟甜点,谢谢。”

“喂,你减菜也得等我的流程,缩短不了时间,吃生冷东西还是配个热汤好。”

“耀总”,池景川眉宇间掠过一抹晦暗,“你管的太多了。”

“好,那谈工作,刚才你那个学长,对了以后别让人随便搭你肩膀,他说转正考核,是什么东西?”

“不通过就丢掉工作的东西。”

“我家这么残酷的么?”耀东城眼睛瞪大。

“你家不是平白让人拿钱的慈善机构”,池景川顿了顿瞥他一眼,“对你例外。”

耀东城手指戳在自己额头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被我浪费那些时间,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池景川微微晒笑:“员工标准流程,自己不看全指望别人告诉你,你这饭怎么不让人嚼碎了喂给你吃?干我的时候,怎么不叫我骑你身上自己动?”

“咳咳”,耀东城喉咙一阵乱窜,手掌下压捂住半边眉眼,低声说道,“可以么?那个,要是你,那个自己,今晚,我们就一次,就行。”

“现在走的话。”

“服务员买单!”

耀家的粮食把他们唯一的少爷养足一米八五,肩宽腿长的金玉衣架子,牛肉蛋奶供应充足得发育超标,性器全然勃起状态就算欢场老手也屏息谨慎应战。

“你慢一点,我再给你多准备——”耀东城扶住跨坐他身上的男人后腰,手指陷进脊尾凹槽里,掌中肌肉收紧律动的感觉,跟接纳包裹他的密处都是沉稳,又饱含力量的勾人心尖。

池景川面对面在他身前,被进入时表情每个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开始时困仄涩然的咬牙,随起伏进出渐入佳境几分舒缓中隐透出一丝畅快。

“你位置,挺浅的”,耀东城唇舌在他耳垂打转,低笑道,“碰到几下前面就又硬又湿。”

池景川低头看了眼自己勃起的状态,坦然道:“就是我被什么操都能爽?”

“……”你敢!

说不出口,就换种方式表达,抓住一侧臀肌,揉掰着禁锢住位置,快速深重的上顶,狭窄密道被悍然纵入,欺压在敏感点上的躯体,肌肉绷紧的上身挺直。

耀东城手握住送上来的胸肌下围,暗红颗粒抿进嘴里舌尖挑动,他听到池景川难以自制的呻吟,后穴内收缩着推拒入侵,又无处藏身。

“把我当工作……”耀东城吸吮啃咬的间隙,“我们就公事公办,今天我非把你办踏实不可!”

他抄腿将人抱牢靠,腰上用力站起身,这姿势费力还高风险,但他此刻只想让池景川更饥渴难耐的喘息喊叫,每次身体重量都落在他们紧密相连的结合处。

“你放我……”失重失衡,池景川抓住他肩膀和手臂不放,本能紧紧攀附,挣腿想落地站稳。

被他抢先一步,将人背脊压到墙上,沉重闷响,是他不管不顾只想操得更深更狠。

这个人,是他的。

“够了……”池景川声音里几分慌乱失控。

腹上一片热烫喷溅,耀东城没理会,仍然拼命压制着人抽插,只想把他全部的不甘,混乱和疯魔,湮灭在高潮射精的放空中。

等耀东城终于进入技能冷却期,大脑也回炉,小心放人下来,发现保险套阵亡穿了底。

“呃,你别担心,我出国前体检过。”

池景川低头按了下大腿内侧抽动的肌肉,白浊精液从后面下淌到膝后腿弯。

耀东城吞了下口水,心想那个就一次的话,当没说过行不行。

“我去洗个澡。”池景川声音低闷。

“我帮你吧。”

“不用。”

“我真的就只是帮——”

“不用。”

浴室门关上,耀东城坐在床上瞬间,表情一阵痛苦:腰腰腰抻着了。

穿浴袍走出来,工作用的笔记本已经被连好电源放在桌前,池景川一言不发开始做事。

耀东城床上懒散躺着,眼睛看着那人冷静审慎的专注,说不清心底涌动的酸和甜,到底是失落还是满足。

“哎,你还是留这边睡,n酒店的房卡给我吧”,耀东城起身穿衣服,接过池景川递过的卡,走出去关门时留下一句,“别搞太晚了。”

时间过去一小时,池景川进度如预期顺利,突然房门铃响。

开门没见人,门口是他放在n酒店的行李箱。

11

第三天会议编外人员耀东城准时到场,还给所有人外带了咖啡甜甜圈。

气氛热络下,大多数人对少东家好感飙升:睡男人怎么了?一次睡个怎么了?视频曝光又怎么了?只要不睡我,老子鞍前马后替你卖命,记得加薪就行。

“咖啡?”耀东城拿一杯递到人面前,这个总是你们精英人士每日必备吧?

“不用了,耀总”,池景川态度疏离但周全,“我只喝冰的。”

这一天的日程是针对新产品的逐项评估,耀东城听到中途还脑子一抽,提了个问题,看众人第一反应应该是内行听了想打人那种,但因为他身份,都做好表情管理,费劲又热情的给他讲解。

坐在身边的池景川倒像距离他最远,被中断进程,就转头眺着窗外,百无聊赖的等待。

“行行,懂了,你们继续,我打个电话。”耀东城起身溜出会议室,长舒口气,弄巧成拙的周身不适。

“李叔——”电话一接通,耀东城奶声得自己牙酸。

对面分行长也隔了两三秒才没好气回应:“有事你李叔,没事分行长,耀总,当自己齐宣王呢?”

耀东城被发配n市分行的最大原因,这边行长李培文给他爸做特助十多年,两年前为陪孩子国外念书,自己申的闲差,如今女儿收到纽约硕士录取,他一女儿奴分分钟跟着打调职报告。

“叔,小池他现在是试用期?”

“正在最后审核呢。”

“这事你负责?”

“不敢归我管,免得有人要让我去不成纽约。”

“叔,你看我长大的,怎么还不知道我就爱跟亲近人开玩笑,你就告诉我一下,这事谁说了算。”

“不是哪个人,是整个人事审核组有一整套数据标准,小池前面稳扎稳打得用心,后面虽然突发状况,也应该还有挽回余地。”

“那大不了”,突发状况瘪瘪嘴巴,“我求到老头子那里喊几声爹我错了呗。”

“耀总,你一个电话容易,毁的是人三个月心血。”

耀东城急忙解释:“我不是找他麻烦,是想让他通过。”

“我知道”,李培文声音严肃不减,“池景川本身就是破格录用,l8有二级权限,要求必须在本行工作满三年,他虽然履历出色加上内部引荐,但最后决定给他机会的,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提升审核条件,他很自信,知道自己要什么,能高度专注于目标沉下心做事,这在你们这代年轻人里,真心不常见了。”

耀东城咦了一声:“我难道不是这种年轻人么?”

电话那头抽屉响动,李培文喃喃自语:“我速效救心丸放哪了?”

“李叔,我就是想帮他。”

“那就别插手,否则会让他在整个行业都抬不起头,别怪你叔把话说白了,你替他出头,别人看起来会联想到什么?”

耀东城也没法说,那事不用等人联想,已经发生过了,还不止一次。

“东城,你想什么第一天来我就看出来了,但小池,他不是那种适合陪你玩的人。”

耀东城挂了电话,一脸怅然,殷勤献不成,之前又奸又盗的吃干抹净就越发显得无良了。

下午四点结束,出门池景川说道:“今天别硬拉我去饭店了,我真的不喜欢在外面吃。”

刚拦下出租车的耀东城示意他先上车,自己再跟进后排,挤在他身边问道:“那你平时都自己做饭?”

“超市买直接吃的。”

“不是吧?就那些三明治什么的你吃多了不想吐?营养也不够吧?你肌肉怎么练的?”说着就直接上手捏在对方肩臂上。

司机从后视镜不太好意思看了一眼,但又不得不问:“两位,去哪?”

耀东城报了h酒店地址,池景川神情里一丝松缓。

公事包刚一放,池景川就被抓过去亲吻,他仍是配合,松开唇齿让对方入侵,回应厮磨和挑动,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耀东城一把攒住他手腕,目光紧热逼近审视,似笑非笑道:“你这表情,还真就是在工作,这么追求效率,早做完早解脱?”

池景川不说话,也不再动作,听凭发落的冷静里几乎掩盖了防备和厌烦,几乎。

耀东城心里钝刀子磨肉的疼,硬将人压进身体里抱住,手臂圈紧在腰上一阵乱摸,闷声道:“这几天对你重要,我这边优先级,可以降一档。”

历尽艰难松开手,转身离开:“回程飞机上见。”

全然不知,已经把生命中最后的食物链巅峰时刻,葬送得毫无声息。

回分行两天了,耀东城就在李培文办公室上蹿下跳坐立难安,都没怎么顾得上去纠缠平静做事的池景川。

“不知道的以为是你随时卷铺盖走人”,分行长心情舒畅喝了口热茶,点动电脑打印,“拿了给送过去吧,正式入职书,十秒钟前到的。”

“李叔你以后想找什么样女婿都包我身上!”

“你离我女儿远点我就谢谢你。”人早兴高采烈一阵风似的消失,李培文扣着茶杯盖幽幽长叹,也真是好多年,没看见这小子眼中有光的模样了。

强装无事敲隔板,让人跟进他那个储藏间改的办公室,再压不住雀跃献宝一样托到池景川面前:

“你看!”

池景川扫了眼内容:“知道了。”

“你好歹表现出点高兴吧”,耀东城咬咬下唇,低下头,局促不安语速飞快,“我把我们的事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是我不对,拿工作要挟你……侵犯你,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开始真没想要强迫你,但你太,太,太强势了,我就觉得有些冤枉,走到这步,就像全是被你主导着事态发展,唉,这么说是很不要脸——”

“耀总,你挺让我意外的”,池景川打断他的话,脸上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这么明显的事,现在才想明白?”

12

“你说什么?”耀东城愣愣反应不能。

“我说你没想错,是我有意让你上了我。”

“可是,为什么?”耀东城眼睑跳动,“你也没从我这里要过什么。”

“止损”,池景川淡淡说道,“既然盯上我了,拒绝的代价我付不起,那就只有接受,你有闲情逸致不急于一时,对我来说被纠缠的时间成本只会更高。所以耀总你要的,我给了,能不能至少限定在职场,不要再侵占我个人时间?”

耀东城脸上血色褪尽:“你就那么笃定,我会不择手段把你弄上床?”

“判断错了就付出错的代价”,池景川安之若素平缓道,“性侵,我承担得起。”

耀东城握拳的手往自己胸口抵住,很快又放下,玩世不恭笑起来:“放心你没错,我见你第一眼,就想把你扒光了,抵到前台人最多的地方操,最好不止我自己,多找几个人排队轮着上你。”

“你这么做”,池景川想了想,“你家的声誉,谁出面也救不回来。”

你还当真啊?耀东城都不再是生气或者好笑,只剩骨髓被抽干的无力:“你他妈快点滚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来干你。”

出去的人门一关,耀东城腿抖得站不稳抓着椅子坐下,胸口闷痛让他喘不动气。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还有为什么,刚才会口不择言。

耀东城在家睡了三天,外卖垃圾扔了一地,到最后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翻出手机一堆未接来电,微信群上百条消息,屏幕划了几下,翻出第一天见到池景川远远偷拍的那张照片。

失焦模糊,构图歪斜,人侧脸垂眸没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好处。

沈煜最后一条私信:“东城,到底怎么了?”

电话拨过去,那边秒接,叫骂:“你他妈总算活过来了是吧?老子昨天好不容易弄上手的z大校草啊,十分钟愣是没给我舔硬,一想到你不知道怂去哪了,连带着我老二也跟着软,你个操蛋玩意儿赔我十棵校草。”

“赔,我赔行么?”耀东城翻身侧躺,胳膊枕到头下。

“这么有诚意,那不如,把你的小点心赔给我。”

“可以,你飞过来吧”,耀东城低笑,“他工作时间,随便人操,可真他妈敬业。”

“你说的,我订机票了。”

“……你跟我胡说八道过多少,怎么换我胡说一句都不行?”

“你也就一句话的胆子了,说说吧,小点心是多粗多硬,给你噎成这样?”

耀东城幽幽叹口气:“这次还真不止说了一句。”先把最后跟池景川呛声那些话,断断续续重复了一遍。

沈煜听完一阵沉默:“你学我嘴贱倒青出于蓝,你这是要追人家?不过我更好奇他怎么惹的你?刨你祖坟?当面绿你?”

耀东城从床下捞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润过嗓子,也不要什么羞耻心了,把干死你那次之后所有事,巨细无遗讲了个遍。

沈煜听完,笑的深切森冷:“够狠啊,这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杀人诛心。就你个没脑子的,全程被算计成这样,现在还窝着自责你操他了?我跟你说就该操死他!一会我就给你寄根八小时不断电的狼牙棒,让他从上班插到下班!”

“行了别闹,你是我兄弟向着我,但别再说他。”

“我说他,你还跟我不高兴?”

耀东城抄了把乱糟糟的头发:“说破天,也是我上了他,占了便宜。他重视工作没错,恨我也没错,我哪会不知道他其实不愿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人睡了,不是他不反抗我那就不叫强奸,讲道理是这么回事吧?”

“但你可以不跟他讲道理”,沈煜一字一字说,“反正你有不讲道理的资本,他也没把你当讲道理的人。”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他说性侵他承担得起,所以失去工作他就承担不起了?哎,你说,他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视工作?”

“耀东城气死我你有什么好处?我遗产他妈留给狗也轮不到你!”

db拳馆门口,老板迪哥张望半天,池景川一进门,就立刻迎上去:“景川,上次新办会员那个,今天来上你课了,就那个,你认识那个,耀,耀……”

“切克闹?”迪哥背后,耀东城歪头探出穿着运动服的半边身体,举手示意,“景川老师好。”

晃晃悠悠跟着一言不发的人进了更衣室,见他毫不避讳褪掉裤子上衣,耀东城下意识转开视线,舌尖下微微发苦,似乎还残存滑过那肌肉纹理间的触感。

池景川换好了黑衣短裤,语气寻常:“二十分钟后上课。”说完转身出去,沙包前随意打了几组热身。

“池老师好。”

“池老师我们来啦,哈哈,快走,到点上课了。”

“不是我的错觉吧,池老师为什么变得更好看了?”

耀东城看着三三两两清一色女生嘻嘻哈哈走进更衣室,无一例外都跟池景川打招呼,一时间有点不明所以,凑到沙袋前问道:

“你学员怎么全是女的?”

池景川回答:“今天晚上是防狼专题课。”

“啊?什么玩意儿?”

“迪哥说新地址要搞点噱头”,收拳的男人交叉手指活动下手腕,唇边勾起抹讥诮看着他,“不过现在我有点质疑自己的教学资质。”

身高肩宽的耀东城,坐在一堆娇俏女生中间,像只恐龙挤进了羚羊群,不过他眉毛浓黑,眼梢微挑,鼻梁挺立,天生带笑,此时抱着胳膊唯恐碰到旁边女性的小心翼翼,显得十分乖巧无辜,反倒让几个开朗外向的女孩起了玩心。

“小哥哥,你是条件不错,也不用谨慎到来上防狼课吧?不可以打女生哟,扑上来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

耀东城抿抿嘴,认真说道:“可他是男的啊。”

一阵惊叹声,女生们脸上极力平缓但忍不下想打听以及莫名好笑的冲动,压下嘴角表示同情:“要是很过分,你要想办法阻止,嗯,你要不说说具体情况,看大家有没有能帮你。”

耀东城故作沉痛道:“工作上的人,正常开个会,突然在桌子下面拉我手放到他腿里面。”

“职场性骚扰啊!过分,肯定是你上司,不会是个又老又秃的变态大叔吧?”

“那倒没有,跟我差不多大,长的——”,抬眼瞄了下池景川,耀东城咬唇一笑,“挺好看的。”

13

“老师老师”,耀东城伸直手臂晃动,“需要有人演色狼方便你教得更清楚么?”

“提议不错”,池景川冲他点下头,“你上来吧。”

自己是不是兴高采烈挥舞铲子给自己挖了个坟?耀东城头皮麻了,周遭女生却起哄着鼓掌,甚至身边那个直接拿胳膊肘杵他催促。

从池景川面前走过时,小声问了句:“你不会趁机废了我吧?”

反手按在自己髋侧上的男人左右动下脖颈,淡淡道:“我是专业教练。”

对方是这么说,但两米距离对峙下,耀东城没有丝毫安全感,脑子里回放的全是电影里那些被踢在胯下的男人痛苦倒地翻滚的镜头。

“上啊,别怂,袭胸,袭胸!”

我去,你们这群漂亮小妹子,是防狼的还是专业训狼的?

耀东城抬手箭步上去,想当然以为挨打也是摸一把之后的事,毫无防备池景川直接翻手,掌根猛击在他下巴,瞬间颌骨连带牙齿向上震痛,有一瞬间错觉大脑都跳起来撞在头壳顶上。

“痛,痛痛……”直接捂嘴蹲下,眼框里生理泪水都渗出来了。

池景川的声音飘在头顶,冷静的压制感对着一众女孩说道:“觉察到对方袭击意图,绝不能消极无视坐以待毙,也不要赌气想着痛打对方要害,正面直击,保持距离,全身而退才是最理想结果。”

然后手落在耀东城蹲身的肩头:“不好意思,专业也有失误的时候。”

耀东城还在嘶声中把眼泪往回挤。

“还能继续帮忙示范么?”

咬牙抬头仰脸:“能。”

后续却没耀东城想象中那样,成为一块被反复摔打的肉垫。池景川专心细致的讲解,让他对肢体接触也没了什么旖旎心思,甚至最后支臂撑在平躺的人上方,都是放空欲望只做专业的教具。

直到池景川突然抬腿盘夹住他腰身——

“你——!”

天地猛的九十度翻转,侧面肩膀连带半边身子撞在地板上,倒没多痛,只是腿间器官死灰复燃的火星噼啪作响。

女生们惊叹声里听得出欢快。

“最后这个巴西柔术里常用,周三迪哥新开这门课,适合女生,有空可以考虑过来。”

更衣室里,耀东城对着镜子:“我这神似伊斯特伍德的硬汉下巴啊。”

身后,池景川递了个冰袋给他。

接过敷上,挑眉问道:“老师,你故意的吧?”

池景川淡淡道:“你不也是故意的么?装疯卖傻,想让我打一顿?”

耀东城一笑就疼,但还是扬起嘴角:“是啊,来给你道歉的,为之前做的事,说的那些混账话,还有接下来,对你的持续骚扰。”

池景川没再理会,转身去储物柜那边,脱光衣服走进淋浴间,水声作响。

还真是被无视的彻底,耀东城摇头苦笑。

沈煜电话这两天一直关机,赶鸭上架群里,也是许久不见他骚包消息,搞的耀东城心神不宁,留言里骂了两句叫他回信。

下半夜两点,沈煜电话总算打过来,背景音隐隐是ktv的鬼哭狼嚎,但他应该是在包间外,说话清晰:

“干什么呀?老子现在打麻将见个东风都气得想掀桌子。”

“你这是在哪儿?”

“l市,我家新开的店,怎么了?”

“你去那边干什么?”

“我那个兄长,就见不得我日子悠闲,非派我来谈个生意”,沈煜声音低沉话风一转,“小东城,鉴于我一时半会人过不去你身边,先给你示范个拿下硬茬的正确方法吧。”

“什么?”

“就这个,你看是不是很难搞的样子?”,沈煜嘿嘿笑得像要下手偷鸡,“你别出声我手机放上衣兜里,你学着点老子怎么拿人。”

发过来的照片,上面男人身形挺拔得有种钢筋铁骨质感,即使是夜店里光线昏暗,也是明晃晃不好惹的气场。

“我说你别惹事——”耀东城不得不把声音压下去,那边已经传来肢体碰撞,衣料摩擦。

“哎,不好意思,我就是,被灌的有点多”,沈煜低沉嗓音带着迷糊懵懂,“小哥,我是逃出来的,还得伺候他们下半场走是走不了,能不能借你的地方,让我躲一会喘口气。”

“我不是客人,是在这里工作的。”对方声音没想象中凶悍,倒有点局促不安。

“啊?你是,那个,工作?那你价格,我能不能问——”

“我不是卖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觉得你长的好看,酒真不能掺着喝,唉,我今天到底怎么了?”沈煜喃喃自语时,耀东城搓着腿上鸡皮疙瘩,口型无声吐出两个字,我操。

“……有个员工储物间,跟我来。”

“我的幸运日,难得。”

金属门杆被推动的声响,男人说话里有一丝关切意味:“你脸上那伤,没事吧?”

沈煜急忙出声:“没事没事,小哥,怎么称呼你?”

男人顿了片刻,缓慢回道:“我姓锦,你呆一会就出去,让其他员工撞见不好,我先回去了。”

关门声过了十秒。

“哈哈哈哈哈,你听到没有?他姓紧,你说他是哪里紧,有多紧?我刚才可差点没绷住,直接按倒他插进去试试。”

“他说你脸受伤?怎么回事?”

那头漫不经心哎了一声:“兄长大人赏的,还能是肥肉啊?肯定挑硬骨头让我啃得满嘴血呗,不过那老东西没点力气,我都怕折了他那金贵爪子。”

“我就刚走这么十天,他真敢——让你跟我一块过来你不听,到底想什么呢?”

“好啦好啦,他也就搞点小动作,我很快飞过去找你,帮你搞定那块硬茬小点心”,沈煜声音有点飘忽不定,低声笑道,“不过那之前,我得想办法,给我的紧哥哥,先松一松。”

“那人看着龙争虎斗杀气腾腾的,你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着?你不是一向喜欢温软可爱那型么?”

“精细的吃多了,来点粗粮助消化,再者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打个样?你能不能振作个士气,给我来点烧杀抢掠,玩虐战俘的好消息?”

“哦,我今天去他兼职的拳馆找他道歉了。”

“你干什么了?”

“我道——”

“滚!”

14

“小池,伦敦那边的数据做好了”,上午快十点半,隔壁间的男人递过资料,在座位上拉展腰身,转头瞄了一眼斜后方紧闭的门,“太子爷怎么又回来闭关修炼了?不过这几天对你还算消停,是已经上过了么?”

“嗯。”池景川低头在纸上做标注。

“哈哈哈,你也太有意思了”,男人胳膊搭过隔板上,凑得更近悄声嬉笑,“就他那样子,被你压着操才更合适吧?”

“小池,进来。”身后耀东城一声叫,吓得男人脖子一缩,屁股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坐啊”,耀东城懒洋洋抬下巴,手里一个蓝色沙漏,扣放在桌上,“喏,十分钟的计时器,试试说服我,把你留下吧。”

池景川在他对面,神色不动:“你要解雇我?”

“因为我想不通,你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工作的理由”,耀东城挑挑眉,眼眸带笑,“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吧?那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防患于未然。”

玻璃漏斗里,沙子细密延绵的直落。

池景川掏出手机点动几下,推到耀东城面前,银行账户界面,余额5042,以及寥寥几行进出明细。

耀东城不解:“什么意思?”

“首要原因,得不到这份工作,我全部资产不够支付两个月的学贷和房租,追债诉讼会让我信用记录严重受损”,池景川话语低缓,“次要原因,试用期内,雇主有权利随时中止雇佣关系,不用任何理由,却会成为我今后求职履历上需要不断解释的污点。”

“我不明白,你难道——”没有家人?没有别的什么,可依仗和容身之处?

耀东城及时收住了话,手机屏上5042的数字,以往给他感觉,跟从盒里抽一张纸巾出去没太大区别。

“但现在我已经正式入职了”,池景川身体前压少许,眼神冷淡,“解雇我,不止要赔偿,还需要正当理由,你是打算写我拒绝跟你发生性关系,还是没拒绝但没让你满意?”

耀东城拍拍额头一脸后悔:“难怪一拿到通知就敢硬起来怼我,我还眼巴巴盼着你通过,结果是你现在根本不怕丢饭碗了。”

“是不怕”,池景川视线低垂少许,“但不想,我喜欢这个城市跟这份工作,否则也不会租房直接签一年,那房子九楼朝南,隔音很好,以前住在地下室,晚上床下老鼠跑得总吵醒我。所以耀总,我的底线是不打扰我私人生活,工作上你想怎么安排,我会配合。”

耀东城起身绕过桌子,手指点了点流沙瓶,俯身低头凑近到男人面前,一副为难的样子:“有点被你说动了,但还是很犹豫。”

“第三个原因”,池景川歪头对上他视线,“是你本身,不是个又老又秃的变态,跟我年纪差不多,长的挺好看,床上没特殊需求,技术也凑合。”

耀东城眼睛一亮:“你看人下菜的?”

池景川轻耸下肩:“不然呢?”

耀东城飞快回头瞄了眼所剩无几的上层细沙:“还有时间——”猛拉过池景川衣领,再不想掩饰和压抑忍耐太久的饥饿,压上对方淡薄的嘴唇。

回到格子间,等待操作界面启动的间隙,池景川若有所思,轻浅无声笑了下,好巧不巧隔壁同事递材料看了个满眼真切:

“你这有什么高兴的事啊?分享一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对。”

“啊?”男人冒了几个问号,见池景川专注工作了,也就龟缩回去,自己在社畜联合养殖群里开始脑洞风暴:隔壁的职场标杆今天有点诡异,合理怀疑他得到某只股票即将暴涨的内部消息,但挖不出来怎么办?急急急!

“所以——你他妈又被他三言两语打发回来了?耀东城你是手里的兵全用来操自己粮仓了吧?”电话那头沈煜怒其不争的火,已经烧不动,只剩有气无力了。

“什么三言两语,他就从来没跟我说这么多话,还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耀东城盘膝窝在沙发里,“你说如果是你除了五千块钱什么都没了,你会怎么办?”

“找你包养。”

“说正经的,我有点想试试,一个月只花五千是怎么样生活。”

“别做梦了”,沈煜不客气打断,“你现在还住酒店套房吧。一个月多少钱?”

“呃,自动过账的,没注意,好像有短信我看看……一万八。”

“你可别演那些体验贫穷的闹剧情节,有钱什么时候还成坏事了?他表现得不为金钱所动,这点是不是演的,有待商榷。”

对自己不想听的话,耀东城通常转移话题:“沈君霖还继续阴你么?”

沈煜散漫笑道:“谁理他啊,我现在就只想把我的小紧哥哥弄上手,让他主动躺下对我打开腿,求我用力把他搅松捅烂。”

“我说,人家没得罪你吧?”

“他是沈君霖的人,l市新店看场子,居然不认识我,实在太好玩了。”

分行里,李培文正式宣布三个月后调职纽约,耀东城接管分行行长的位置。尽管这事早就板上钉钉,但风气淳朴小城镇里,不少职员直接诚实的愁容满面。

那话怎么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绩效直接跟奖金挂钩的金融业,耀东城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靠谱上级。

但对此最为痛苦的,还是耀东城本人,在李培文办公室三天,比非法拘禁还惨,他是宁可被绑起来套上眼罩,也不想再被各种行政事项人员管理贯穿脑子。

最后直接就耍赖告饶:“就不能让小池帮我么?”

“他能帮你所有事,总不能帮你开他的工资,批他的福利,升他的职吧?”李培文按着秃了半边的脑袋,“耀总,你至少得懂了这些,才能照看好行里的员工,不然一个个都得跳槽,能力来说,小池没准是第一个。”

“我把这些全背下来!”

“……”

下午五点。

“耀总,今天就到这吧。”

“李叔”,耀东城突然抬头笑道,“我们给员工一半的租房补贴是么?”

“对,你发给员工自己申填就行,偶尔会复核一下租约金额,不过一般不会有人骗这个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哦——”耀东城笑得像小孩吃起棒棒糖,李培文暗叹一声,这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15

十二月是被圣诞红绿全面占领的时间段,寒冷似乎都被各种花哨装饰驱散。

“小池,看下邮箱”,耀东城胳膊肘搭在隔板,“员工福利申领,快点填完提交。”

“很急么?”池景川心思还埋在一堆年底核算里。

“学了那么久,第一份实操流程”,耀东城笑道,“我是迫不及待要认真负责到底了。”

隔壁间男人怒掏手机:冒生命危险发信息,但此刻不骂人我真怕就冲过去打人了。

池景川不得不中断繁复的计算,点开耀东城发来的十多页电子表格,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动。

耀东城没在旁边等,遛达着去了后面办公室,两三分钟的工夫,池景川填到最后循例的个人诚信申明,耀东城跑回来:“小池,赶紧的,李培文找你,说十万火急的事。”

隔壁间男人探头扫了一眼,分行长处事稳重,什么时候十万火急过?不过,确实有股烟熏火燎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哦,是我自己路见不平却只能寂寞燃烧的满腔怒火。

结果是耀东城看到他,大手一挥:“也叫你了,快去!”

两人进到李培文办公室,对方正在抓茶叶放进杯子,明显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开始说明他圣诞到新年两周放年假,按标准程序需要两个紧急负责人。

紧急负责人,等于十万火急的事……男人在想耀东城是中文没学好还是逻辑没带进脑?瞄了一眼旁边池景川还是那副公式化的平淡稳妥,也挺直身认真听起注意事项。

回到格子间,耀东城就等在池景川那边,笑着催促道:“等你发过来我报去总部,说起来还没用过动态码验证器,我第一次就这么被你拿走了。”

男人内心:手机,微信群,氧气瓶,我需要这三样东西让我坚强活下去!

池景川坐进工位,掏出自己的验证器,最后签名那里填进随机生成的密码,提交结束。

耀东城回去他那小房间的步伐,兴冲冲的像中了彩票去兑奖的路上。

十二月十七日,李培文准时登上飞去夏威夷跟家人度假的飞机,十八日分行里气氛悠闲,倒不是偷懒,只是大环境停摆休息,所有人都一齐松懈了步伐,十九日池景川正常轮休,上午十点一刻,公寓敲门声不疾不徐。

开门是张无比灿烂,冬日暖阳的笑脸:“嗨,打扰了,可是工作上有急需处理的事。”

池景川明显脸色微变,抬臂手按上另侧门框,冷冷对峙:“什么事?”

耀东城踮脚扬脸往里张望:“你住的公寓,一室的吧?镶金边了么要四千一个月的租金?合同拿给我看看吧。”

“租金是两千。”

“你自己填的申请表。”打印件往人身上一拍,对方接过去,低头迅速扫到了被篡改的数额,拦在门上的手,缓慢放了下去。

耀东城大摇大摆跨进屋,但在玄关处停下,探头探脑看了圈惊讶道:“你这客厅空荡荡的就一张小书桌和椅子?那个流行的,极简主义?”

池景川冷淡道:“租房的时候不带家具,置办不起,如果带那当然更好,耀总,别因为对我有性欲,就意淫我是个架在神坛上的人。”

“我对你那不是神,是跟中邪着魔了一样”,耀东城轻叹口气,随即玩味恶劣笑起来,“白纸黑字虚报多一倍的金额,我要拿你违法诚信条例开除你,我可刚学过手册,应该不用给任何补偿吧?而且你后面应聘哪家公司都会在你的背景调查里。”

池景川站着不动,没任何声息回应。

耀东城犹豫片刻,故作轻松说道:“不过我可以特例说明,有一半是我的额度,酒店那边太贵我都退房了,一时半会也租不到合适房子,你就收留我做个室友,我就睡——反正你客厅也空着,我睡觉可一点不怕吵,你在旁边吃饭看电视打飞机都不影响,不过说起来,连个电视都没有你平时不无聊么?”

还是不说话的男人,垂在身边的手攥成拳,手臂肌肉轮廓渐显,连带肩膀轻微颤动。

“哎,我保证,就单纯室友,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强迫你做爱,就算碰一下都先跟你申请行么?”耀东城干脆合掌真诚道,“对不起嘛,我就怎么也忍不住,想看看你生活是怎么样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对你无感”,池景川转回身,抬眼直面他,“你身边的人,大多不自觉对你羡慕讨好,嫉妒憎恶,或者两者皆有。但我习惯于专注自身,尤其是那些你没有的东西。”

“我没有的,什么意思?”

“目标,方向,凭自己活着的成就感”,池景川笑了下,倨傲又苍白,“但你能随意毁掉这些,我一早就知道。耀总,既然有原因,明天直接出解聘书给我,辞职信我不需要打了。”

耀东城僵住,言语混乱:“不是,你不是说,很喜欢这里?不想走……我只要你一半住的地方——”

“不用一半,既然你家付的钱,全给你”,池景川越过他身边往里走,“一小时,我收拾东西。”

“等一下。”伸手去拉池景川胳膊,被对方目光一冷扼住手腕反折,巨痛让耀东城本能顺力道歪斜身体撞在墙上,池景川横臂抵在他喉咙下压制住:

“那时说干死你,你没当真是么?”

“咳咳,不是没当真”,耀东城使劲推出点喘息空间,“是觉得你那个干,不是要上我的意思。”

池景川松开钳制,眼神里有几分考虑,像在打量一件不喜欢但免费送上家门的试用品,食之无味,弃之,谈不上不可惜,但恰巧无事可做的打发无聊。

耀东城缩了下肩,完全不经大脑,直白就把心里想的问出来:“你现在这是,想上我了?”

“想了想”,池景川讥诮一笑,“不想。”

这答案不出意料,但还是像一棍子戳在耀东城屁股以外的地方,给他整得手脚一阵麻,眼看池景川又要去打包东西的架势,慌忙道:

“你别这么开不起玩笑,谁真要来住了?我能睡客厅么?我就是想搅和一下你的假期,那个数字,我后面已经打报告说是我不小心改错的。你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行不行?池景川,我真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踏进你这屋子半步。”

池景川回头淡扫了眼门口的超大号拉杆行李箱:“你戏做的挺全。”

“不然能骗到你么?我这就回酒店了”,耀东城走出去不忘随手给关门,只是那之前确认道,“你不会辞职吧?”

“我辞职会提前一个月写报告。”

“哦。”关门,拉上行李箱,耀东城坐电梯下楼,恶狠狠想道,辞职报告那种东西,到我这里就给你撕了!

16

北美地界,尤其是n市这种二线,冷清萧条店铺寥寥,远没有国内烈火烹油的灯红酒绿,冷清不见人影,宽广马路时不时有车疾驰而过。

所以自己肯定是太无聊了,才纠缠着池景川不放吧?目标,方向那些他的确没有,他不需要竭尽全力争取,不需要与人间浴血奋战,他的人生本就是巅峰上的云雾缭绕。

路边坐在行李箱上,发呆许久的投胎大赢家,看着逐渐黑透的天和侵袭进羽绒服的寒意,才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找到今晚过夜的地方。

说的酒店退房,是不掺水的大实话。即便前台提醒他,因为n市一年一度的圣诞烟花灯光节,所以房间爆满,排队名单都有几十号,对自己周密计划胜券在握的耀东城完全没在意。

现在电话打了个遍,无一例外都是抱歉完全没有空房,之前住的那家,他甚至试着提出他可以付双倍价钱,也只得到对方哭笑不得的答复:“就算你付再多,我们酒店也不能把已经入住的客人轰出去。”

城网上,耀东城发帖子,五千,想了想,干脆直接打上五万,找个安全住宿的地方过一夜。

下面回贴全是嘲讽,以及语重心长警告,哥们,这边嫖不合法,看你这价格,是要几个人,还是要搞出人命?

也不是不能找到娱乐场所厮混,没准还能钓一个睡觉的人和地方。但耀东城就是浑身提不起劲,寻欢作乐就难免联想到池景川那句,想了想,不想。真是从过程到结果的清楚明白。

手冻得开始哆嗦,往衣兜里一插,碰到划手金属,李培文临走前给他的,银行大门钥匙。

这去处倒不错。耀东城笑了下,打电话叫出租车,没错,这个城市寂寞到根本没有随处可见的出租车。

接下来却热闹非凡,分行警铃大作,几分钟后耀东城被荷枪实弹的的警察按倒在地,他解释和交流的英语又支离破碎,让警察眼中怀疑不减反增。

十五分钟之后,池景川出现,跟警察证明身份,再说扣押在地的是准分行长时,耀东城清楚看到警察轻松起来的表情里装满欢乐和同情。

他被放开站起身,送走警察的池景川跟格子间另一边的同事打电话:“嗯,没事,我已经过来了,耀总开门进来没按解除警报的密码。”

耀东城想了半天借口,最后选择坦白道:“酒店订不上了,我实在找不到地方。”

“商业楼温控都是设置好的环保模式,半夜会降到十度。”

耀东城抱着手臂摩挲两下,苦笑道:“十度还好,冻不死人。”

“这边商用建筑内不准人过夜,刚才警察已经警告过了。”

“……”,耀东城怔怔道,“你不会这么狠?真把我扔大街上冻死吧?”

池景川看了眼他的行李箱:“走吧。”

“啊?”

“跟我走。”

“哦。”

拖着大行李箱,磕绊着下地铁站,耀东城落后两步跟着池景川,也不敢多说一句出租车什么的。

过铁栏口,已经进去的池景川回头多刷一次地铁卡,结果耀东城人过去了行李卡在外面,不假思索退出去,摆正行李再进,铁栏口又纹丝不动拦住他。

池景川面无表情再次刷卡。

地铁迅捷,三站不过五分钟,公寓位置也确实绝佳,地下走廊直接穿行就能走进大楼负一层。

公寓门牌号906,电子门锁,池景川也不避他,输入1234开门。

“你这密码是闹着玩的吧?”

池景川推门进去:“我这里有什么值得贼光顾的?”

耀东城驻足,叹了口气:“刚说再不踏进半步,这打脸也太快了。”

玄关脱掉鞋,脚踩上公寓地板,耀东城像是刚到新环境的猫,小心翼翼落着步子走到屋子中间,旁边卧室门半开,里面只有张蓝色床垫,表面弹簧突出的已不平整。

“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最后居然会心软收留我。”

“李行长走前叮嘱看好了你”,池景川坐到电脑桌前,从书堆里抽出一本翻开,“我没考虑太多,草率答应了。”

“你放心,我马上开始找房子,尽快搬出去,绝对不会赖着不走。”

“嗯。”

“那个,我明天能不能先买点生活必需品?”

“随便。”

耀东城坐在地板上刷手机,九点刚过,池景川走进卧室,抱了两床被子给他:

“没多余枕头。”

“没事,我衣服垫一下”,耀东城接过来一副乖巧模样,“知道你怕吵,我保证比空气还安静。”

半夜,卧室紧闭的门悄然无声打开,池景川抱手臂斜靠门框,无波无澜的目光投在地上男人四仰八叉的身体。

顺窗户清流而入的月光,在他如雷鼾声中,皎白薄色似在震颤。

十二月二十日,节日前的悠闲气氛在分行继续蔓延,耀东城等到下午四点五十,才把池景川叫进去:

“下班一起去买东西?”

“自己去。”

“要放进你家的东西,总得问过你同意吧?”

池景川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开口语气却平和:“不要进卧室,客厅你随意,离开时全部带走就行。”

当晚组合沙发,床上用品,液晶电视,餐桌椅子,以及十几箱杂货陆续送到,随着客厅空间被逐渐填满,耀东城越发心虚:“就圣诞特卖,随便一路选过去,没看出来这么多。”

池景川倒没显出介意,反而问道:“买沙发,不买床?”

耀东城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怎么也是客厅,摆个床还是有点奇怪,这种豆腐块沙发睡起来也很舒服。”

将自己那套桌椅搬去卧室,再出来时,池景川看见厨房里,耀东城正灶台前拆各种锅碗瓢盆的包装,那张淡漠面孔霎时异常阴狠,像透明清水无端端搅动成一杯浓黑墨色。

“你干什么?”

背对他的男人无知无觉:“你这厨房跟新的一样,是从来没用过么?”

池景川的目光,落在刚摆上台的刀架:“我这里不需要做饭。”

耀东城打开橱柜摆放碗盘:“以前有人告诉我,爱好要选那种不能跟外人分享的,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隐秘嗜好?”

“有不想这个选项么?”

“没有”,耀东城笑出声,“我喜欢做菜,你不是不喜欢出去吃?那我在家给你弄,你成天吃那些三明治,看着都难受。”

“我说过你管的太多”,池景川踱步到他身边,从架上缓慢抽出长尖刀,“听不进别人的话,有时会付出代价。”

耀东城转脸看了他两秒,全然不当回事:“可我做东西真很好吃,你至少先试试,不喜欢再杀人。”

池景川眼睑微动,不动声色调整下呼吸:“别麻烦了,我味觉失调,尝不出东西好坏。”

“不是吧?我这也太惨了点”,耀东城一副造化弄人的仰天长叹,旋即又不甘放弃,“没事,那我也做吧,人总得吃东西才能活,你也不至于对着我就食不下咽吧?”

池景川似乎觉得纠缠下去没意义,直截了当说道:“我不吃热的。”

“啊?为什么?”

“怕烫。”

“你怎么这么……”耀东城失笑,对方径自离开,他才小声把话补齐,“可爱。”

17

那锅里咕嘟咕嘟煮开着浓稠红油,脏白的泡沫浮游,狭小黑屋满是酸腐呛眼的味道。

他看不出碗里食物本来的面貌,热气扑在脸上。

“吃!妈的小畜生,四处说老子饿着你了是吧?”

“没有,是老师问——”

“叫你赶紧的吃没听见?”

嘴里灼烧得舌头麻木:“太……辣了。”

“就辣的才最够味,老子就爱吃这口,你他妈也有脸挑三拣四?”男人单脚踩着凳子,胳膊架在膝盖上,得意用筷子夹起半红半白的肉,吹两下放进嘴里大口咀嚼,哈声中灌下半瓶冰啤酒。

太辣,但也太饿,他接了半碗清水,看男人只低头吃东西没什么反应,慢慢将锅里捞出的东西泡进水里,红色油沫迅速渗出上浮到水面,像血液脱离出身体。

“你干什么?”男人突然阴沉盯住他,“当老子面糟蹋东西?不知道怎么吃是吧?老子教教你!”

捏碎下颚的力道挣脱不开,直接从锅里舀出的半碗油汤灌进嘴里,已经没有辣的味道,是凶兽利爪,从喉咙下剖过食道,一路撕裂里肠胃。

那过程分秒流淌得无比漫长。

人总得吃东西才能活。

池景川认可耀东城说的这句话。

躺在床垫上,心里平静,他分辨得出耀东城清浅见底的善意。只是对现在的他,善意恶意都不重要,已经既不能伤害他,也不会影响他。

十二月二十一日,圣诞假前倒数第三个工作日,耀东城格外消停的一次也没叫过池景川,甚至五点下班从他桌边路过都目不斜视。

“耀总”,池景川叫住他,“我今天拳馆有课,你如果坐地铁回去,需要先去办卡。”

“哦,办卡……”耀东城有点愣,本以为池景川会对两人同住的事讳莫如深。

隔壁间男人正穿外套,一脸惊讶脱口而出:“耀总,你是回去哪儿?小池那里?小池,你昨晚从银行把耀总带回你家住了?”

耀东城略显尴尬笑道:“酒店不小心退房,住不回去了,昨晚要是你过来,不得不收留我的就是你了。”

“耀总你这是怎么不小心的?n市这小破地方一年到头就靠圣诞搞旅游收入呢?肯定你再找不到住的地方”,男人似乎是一下班,八卦搞笑的灵魂就压不住,“耀总你这真的很像故意去蹭人房子啊,哈哈哈哈。”

独自笑几声也没不自在,男人背上包挥挥手:“走了昂,我家住的远,路上得一个钟头,耀总你还是呆在小池那里吧。”

耀东城快速扫了池景川一眼,突然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哎,那个,什么,能告诉我在哪办卡么?”

“地铁站下去,先右拐——耀总,我带你去吧。”

“谢谢了,那个——”

“马文,我这名字挺好记的。可不是过来起的英文,就是原本中文名字,就姓马名文。”

“你父母这么早就知道你会来北美?”

“看我上学时候的英语成绩,估计他们是没想到的。”

池景川没去看两人离开的背影,收拾好自己东西,跟另一个负责同事按步骤安检关闭银行。

拳馆教学结束后,更衣室里池景川手机上有一条马文发来的信息:你今晚有口福了,我给耀总当向导转了三个超市,他还真一点不客气,不过,发现他人品其实不错,尤其是跟他业务能力比起来,哈哈哈哈。

池景川推门进屋时,正碰上耀东城从厨房端菜出来,见到他就眉眼弯笑:“我现在说一句,你回来了,工作辛苦了,气氛会不会很怪?”

桌上红烧排骨,清焯芥蓝,一盘刀口整齐的各式鱼生片,小米粥辽参。

接连三天,耀东城变着花样做各式菜,池景川没给过一句评价,只是吃的顺序上,从来都是从确定生凉的开始,炒菜,汤粥之类,至少留足二十分钟再入口。

十二月二十四日,三天圣诞假期正式开启。终于不用被闹钟吵醒的耀东城,趴在大沙发里睡到自然醒,抬抬惺忪眼皮,出现在视野里是年轻男人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那端低头看书,上午光线柔和,略略遮掩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

缓慢到极点的耸动晨勃下体,手指抠在沙发绒布上,耀东城想分辨清楚是不是梦境,如果是,现在就可以扑过去压倒这个欲望深渊了。

只是那张俊秀面容上,明显看得出困乏,像一个长途飞行中不断遭遇延误的旅客,在候机大厅身心俱疲的等不到航班消息。

耀东城心底默默叹气,跪坐起身,毯子裹着身体,抓过手机刷了几下:“一月二号总算有空房,我订好了。”

“嗯。”

“你很喜欢看纸质书啊”,耀东城慢吞吞道,“我发现你这个公寓,不止通地铁站,还能直接通道走去图书馆,所以你才这么喜欢这个地方?”

池景川视线在书页里:“对。”

“我不吵你了,你看吧”,安静了一分钟后,“你这看的是连环画么?一秒翻一页?”耀东城膝行着凑过去,探脸看见密密麻麻的字。

“你这就跟只是在翻书页一样,是不是就装作在看书?”——存心勾引我。

耀东城一把拿过人手中书,挑眉问:“你说说你刚看完这页讲的什么?”

池景川抬眼看着他,倒没夸张到一字不差背诵,几句话条理概述了内容。

耀东城把他出题那页横竖看了两遍,理解不了意思但关键字对得上,就像小学生给高数课装模作样批作业,还妄图点评两句。

“我十八岁也被送北美上过一年大学,这边人各管各的,没人鸟我耀不耀总,而且没多久学习好的都不愿意跟我一组了,因为拖累得年级学霸险些不及格而盛名远播。”

池景川平淡问道:“所以就把当年技不如人的恨都发泄到我这里了?”

“什么恨啊,应该说类似古代那种,暴发户对读书人的——羡慕?”耀东城斟酌着字句。

“耀先生经商四十年,白手起家实业立的本,你个人能力不该拉上家里长辈背锅。”

“我就随便一说,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的意思”,耀东城语气明显低落,“听你说话,对我家老头子倒是很有好感?”

“尊重”,池景川说道,“一个商人,能做到从无劣迹,远比赚钱困难。”

“是啊,我家老头子是个完美的人”,耀东城勾了勾嘴角,“可劣迹总还有一个,不就是我么?”

18

耀原,商贾巨富,不管是创业经历还是个人生活,当得起四个字,无可挑剔。

唯一存在一点争议的,也就是对独生子耀东城的宠爱。八岁孩童在他办公室习惯成自然爬上他膝盖,理所当然手盖住文件:

“陪我玩。”

耀原无奈:“妈妈呢?”

“好嘛,我不吵你,别让妈妈抓我,我不想做数学。”

推门进来的李培文见怪不怪:“小耀总,又来偷懒了?”

“我不小了,不要再加小!”

“那怎么跟你爸爸区别啊?”

“老爸你改个称呼,以后都叫我耀总,这是我今年生日愿望。”

“你生日还有大半年……好,好,别瞪了”,耀原笑道,“下个通知,跟所有员工说,以后叫他耀总,反正早晚改口,提前习惯了也好。”

“耀总,你真的是——”

“从现在起叫我耀先生。”

“嘿,我是耀总!”

“行,行”,李培文无奈,“耀总好,耀总再见,耀总祝你数学这次能及格。”

一袭黑裙的女人面罩寒霜风风火火闯入:“耀东城!你题没做完就跑?八岁了七加八你等于十九?老娘今天——给你城墙拆成碎砖头!”

他钻桌子底下,看见耀原狭促无奈的同情:“救不了你,我也不敢抬头。”

真希望,他跟老爸,就一辈子这样抬不起头。

爱好要选不跟外人分享的,女人说的,她还有下句,喜欢人,要选那个能随意捏碎你心脏的,那样的人生,才有意思。

晚上烤箱火鸡又被直接切薄片摆盘,各种酒类瓶身高低不平,林林总总摆了一桌。

仍是安静中吃完,耀东城起身收盘,似乎随意问道:“给两句评价?”

“你花费很多心思,不止用料工序讲究,还考虑哪些放凉以后对口感影响不大”,池景川回答得认真,“你在做一件高投入零收益的事。”

正要端起碗碟的手顿住,耀东城眼睛眨动两下,继续将桌面残留收下去,善后水声结束折回,笑着问道:

“哎,今晚不是有全国知名的烟火秀么?想不想去逛逛?”

“自己去。”

“也对,人多有踩踏风险,嗯,我手机能搜到直播,投到电视上一起看吧,平安夜嘛,喝两杯,我买了好多种酒。”

池景川最终在沙发坐下,接过杯子,将里面大半红酒一饮而尽。

“你喝酒也太快了,这速度我可陪不了你。”

墙上七十寸的液晶电视上,明朗夜空下人群聚集欢声不断,画面清晰犹如亲临现场。

“之前篡改数据要挟你,是不是让你烦透了我?”

池景川侧脸看向他,慢慢道:“那是我认识你以来,最欣赏你的时候。”

耀东城差点把唇下玻璃杯咬碎:“你说什么?”

“刚学的东西能活用,精准抓到弱处,很精彩也很可惜,碾压优势下却草率交了底牌败退,就算不想玉石俱焚,至少你有足够筹码跟我谈判。”

“谈判什么?多解锁几种姿势?”耀东城无奈道,“你都不骂我做法卑鄙下流么?”

池景川一抹讥诮轻笑:“战场上靠敌方仁慈活下去?”

耀东城道:“我可不想当你的敌人,我们的关系应该算战友吧?”

池景川沉默片刻:“假期还是别提工作了。”

“我工作上是有多不值得人信任?”

“你想在银行前台人最多的地方操我,最好找人轮着上。”

耀东城刚入口的酒喷出来:“我那是生气烧坏了脑子,胡说八道的!就只是随口乱说话,算不上什么太大问题吧?”

池景川眼中显出几分深意:“不算么?好,我知道了。”

耀东城忙不迭的甩锅:“都是沈煜啊,我跟他混的时间太久了,不过他那个人也是,嘴巴坏,但绝对不会真做出什么过火的事,以前我就希望自己有个兄弟,见识过他哥,我就不想了,不过现在他倒是我最好的哥们。”

“耀总,成年人至少该知道,想做什么和能做什么是两回事。”

耀东城安静下来,思索时将两人酒杯续满,轻轻笑道:“能做的,就是在上班时随便搞你的身子,但我想做的是什么,不如你来告诉我。”

池景川没说话,默默喝酒,脸转过去看电视里主持人激动宣布即将开始的烟火秀。

“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做菜么?没有不想这个选项”,耀东城自己先笑了下,“以前总跟我爸妈去一家餐厅吃饭,我最喜欢那里一道甜点,叫河东狮吼,小狮子狗造型不止可爱,真心好吃到爆,我跟所有朋友推荐,结果他们回头纷纷告诉我,菜单翻遍问了半天也没有,后来我家老头子才告诉我,那是主厨,他相交十年多的损友,嘲笑他怕老婆,专门只给我一个人做的。”

“所以我摆在菜单上,明码标价的性交易,反倒满足不了你。”

耀东城按住额头:“我想说的明明是,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才会好吃。”

“你认为好的,别人未必跟你同样感觉,我一早就说过,我吃不出好坏。”

“但你好像能把所有想做的事,变成能做的事”,耀东城凑近过去,眼里满是谦逊的真诚,“要是我想做个让你信任的战友,还来得及么?要是我从现在起认真学,你愿意继续教我么?”

电视屏幕时几声响哨,烟花波澜般接连数层起伏,绚烂绽放漫天的璀璨夺目,色泽映在两人能触及彼此呼吸的距离之中。

短暂静默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耀东城在其中忐忑不安的等,目不转睛盯住对方深亮映出烟花起落的眼眸,见那平直薄唇轻启正要说话,手机信息声突然接连不断,像过年爆竹一样的响个没完。

耀东城低头,手指习惯性直接点开了信息,映入眼中的图片冲击力不亚于核武炸裂——

身材硕实的男人趴在床上双手反绑,背后肌肉犹如刀削,腰身紧实臀部挺翘,侧埋枕头里的半边面孔染透深红,眼睑闭合眉头紧皱,满是被情欲纠缠的不安和无力,浑身赤裸只有脖颈上绑了条红色绸带,金色的小圆铃铛抵在喉结下。

“rrychristas!”紧跟图片下面的是沈煜大段文字,“怎么样小东城?硬茬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上我的床,说两句好听的就软得跟抽筋扒皮了一样随便我摆弄,照片上只拍上一个铃铛吧?还有两个,一个绑了前面,另一个你猜猜我放哪儿了?实践出真知,碰到这种你别傻到去硬碰硬,假装示弱扮可怜,整点心灵鸡汤故事语录的,再趁过节气氛多灌下几杯酒,就万事俱备只欠你干,不过床上记得温柔点,我好像玩得太过火,紧哥哥以后名不副实了,哈哈哈哈。”

耀东城拇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颤抖,抬头见池景川脸上神情,像是终于看完一出从开头就知道劣质的闹剧,毫无意外的倍感无聊。

他手机上的内容,投放在巨大屏幕上,不止色欲漫溢的图片,文字都各个张牙舞爪。

慌忙断开连接,不由想起刚见识过那一目十行的速度,根本不留丝毫侥幸。

有根无形绳索正在勒断气管,支撑耀东城活下去唯一的念头,是不先干死沈煜死他不瞑目!

番外:secretsanta上

锦鸣浑身都像要炸开,极度的热,在他体内毫无节制的膨胀冲撞。

他在帮派十几年,大大小小受伤不计其数,提刀砍杀没服过软,几次落在对头手里,再怎么虐待也能咬牙不出声。

可不是现在这种,能清楚感觉出粗硬性器轮廓形状,上翘前端碾压着顶戳,迫使他干渴喘息和抽搐着低叫:

“沈煜,停下!”

身后提抓他髋骨,让他趴跪接纳的男人,却只会更狠毒,几乎抽出再插到尽头,在满足的叹息里调笑:“你们混黑道的,不就喜欢夹枪带棒么?”

这荒诞至极的一切,从那首天罗地网烂大街的洗脑旋律开始: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啊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快奔驰过田野,我们欢笑又歌唱……

“妈的,把那破音响给我关了。”

“锦哥,今天店里就这个活动,咱们不放,隔壁酒吧也放。”

锦鸣无语按着额头,他最烦的就是各种莫名其妙的节日。

“锦哥锦哥!沈二少又来了,点光了咱们所有少爷姑娘,你知道今晚本来客人就多……”

头更痛了,现在他最烦的还真不是节日了。

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就好喜欢……妈的,怎么有狐狸喜欢装兔子,还装那么像。

锦鸣推开大包间门,就看见一圈白花花肉体,中间是蒙着眼睛四处抓人的沈煜,兴许是他脚步声沉重,听声辨位的人一个猛扑,直接抱在他身上,嘴里含糊不清低声:

“就你,就你了,一摸就是我喜欢的,怎么还穿着衣服,脱光了,现在就趴下——”

锦鸣拎住后颈一把撕下站都站不住的男人,皱眉对屋里光溜溜的人问道:“他这是喝了多少?”

其中一个少爷扭身时腿间小白花乱晃,指着桌上一排洋酒空瓶:“我们九个喝了一瓶,剩下都是煜少喝的。”

“你们看好了场子”,锦鸣不得不两手抓着沈煜前倒后仰的身体,“我把这个麻烦送走,很快回来。”

“锦哥你就放心,不过,你知道沈二少住哪?”

“……知道。”当时隐瞒身份,租的那个破阁楼,应该还没退吧。

“叮叮当,叮叮当……”,趴在后座上怀里还抱着酒的醉鬼,一路嘴里也不消停,同样旋律歌词却是锦鸣没什么印象的,“那马儿瘦又老,它命运不吉祥,把雪橇拖进泥塘里,害得我们遭了殃……”

“闭嘴,吵死了。”

“锦鸣……我要跟santa要锦鸣,我是乖孩子……”

开门,阁楼天花板压得很低,对面一闪一闪的红绿霓虹灯透过拱形窗打进暗仄的屋子。

“呕——”

“你等等!”把人拖进浴室,看他抱着马桶,吐又吐不出来,手不由自主落在他后背,被他转身抓住上臂,脑袋钻到他胸前磨蹭。

“还说你不喜欢我?看到我跟那群鸭子玩,脸都绿了。”

“你够了,沈二少。”

“怎么有这个身份,我就不是我了?不是你海边亲过抱过的了?”沈煜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桃花杀人的弧度让人喘不动气。

“我得回去了,今天人多,麻烦肯定也多。”

“我这个麻烦你还没解决呢”,沈煜拎起从店里抱回那瓶酒,单手扭开,“不陪我也行,把这瓶喝光再走。”

锦鸣扫了眼标签,普通日式果味清酒,连喝十瓶八瓶也不成问题。

沈煜却像等得不耐烦,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口,两手抚上他脸侧就直接压上来,锦鸣心里一惊,却没闪躲,也没推拒撬开他唇舌的激烈纠缠。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谁,你干了什么,我都喜欢你。”沈煜分开少许,喘息着低语。

锦鸣推了他一把,后腰靠在洗手台上,侧开脸,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很快喝了个干净。

“我可以走了吧?”

沈煜嗤笑一声,抬手脱掉上衣,开始解裤子。

“你干什么!”

“洗澡,一身黏糊糊的。”对比锦鸣的面红耳赤,很快一丝不挂的人悠然自得,转身去拉淋雨间的玻璃门,身型一晃眼看要摔倒。

“喝那么多洗什么澡?一头撞在瓷砖上能死人你知不——呃?”

锦鸣箭步上前伸手,膝盖却突然失去气力,整个人向前倒过去,被沈煜转身抄手接住,唇边扯开个散漫的笑:

“锦哥哥,你可比我还会投怀送抱,这么担心我安全,就跟我一起洗啊。”

被不容抗拒的拉进狭小淋浴间,锦鸣突然意识到,他一直低估了沈煜的力量。

巨大花洒的水劈头盖脸淋透了身上衣服,紧贴着勾勒出胸肌饱满的轮廓,水明明泛凉,身上却热度攀升。

“你在酒里……”

“你一个看场子的,怎么这都没防备?”沈煜低头啃咬在透出布料的浅褐颗粒,对方挺身躲避只让两具紧贴的躯体四下纵火,“我还是第一次对人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唉,也是你太难搞,我能等,我哥们等不了,你说你防备这么紧,是不是人如其名什么地方都紧?”

头脑昏沉,力气像地漏那里不断下旋消失的水,后背贴紧墙砖,试图用冰冷维持清醒。

沈煜顺势抵压住他身体,一手利索扯开他腰带,连带内裤一起向下扒到膝盖处。

“杀人越货的家伙啊”,半勃起的粗长阴茎被沈煜调笑着握住,“颜色还挺干净,红里带紫的可都是名器,锦哥,你都拿它伺候过谁?”

“操你妈!沈煜,你他妈给我放开!”

整个社会都常见的三字经,却让沈煜笑意渐如晨雾褪尽,眼底只剩针芒刺骨的寒意。

手向下滑,轻佻抚弄两把沉甸甸的卵囊,直探到后面,中指发狠捅进密闭后穴。

“你疯了!你……你松……松开!”乏力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被托在下面的手掌固定上顶,挣扎只会下坠吞得那根手指更深,比起疼痛,更让他恐惧的是充满恶意的入侵和辱玩。

“怎么抢我台词呢?锦哥,是你——松开。”随意上下掀动手腕,手指就在干涩甬道里肆意进出。

“不要这样!”锦鸣低头伸手去推,却因为内壁被拓搅刮挠浑身肌肉抽紧,五指扣进沈煜肩侧。

“去打听下我一贯作风,人越说不要,我越停不下,什么时候你会说我要了,倒可能对你失去兴趣”,沈煜手插进他头发里,向后迫他仰起面孔,水打在眼睛里模糊不清带出更多顺下巴脖颈流淌,“前面不说算了,乖乖告诉我,后面这个紧的,勒死过几个?”

“滚你妈的!我把你剁成肉酱!”加入的手指让狠话变成低喘,咬住牙不叫出声。

“我一直不碰雏儿的,所以事前都问一问,不过看你这扭得浪出火,肯定身经百战了,也难怪要骂我,锦哥急着要吃大餐,我还一直开胃小菜喂个没完。”

“没有!”锦鸣闭了闭眼,愤恨颤声,“我没,被人上过。”

“嗯?你可别骗我”,沈煜眼梢上挑,鼻尖凑到他脖子里吸气吐气,“不过闻起来,是有点雏儿的奶味,下面,也确实够紧。”

手指不再发力,被那处肌肉推拒而出,沈煜从他腿间抽回手,可不等他松口气,人被直接翻转过身,左边颚骨磕在瓷砖上。

身后人按着他后腰,缓慢揉捏紧绷臀肌,轻笑道:“既然是给锦哥开苞,那我不能懈怠,一定朝耕暮耘,夜以继日。”

“你跟我拽什么成语?”,隐忍多时,蓄攒的火气跟力量,集中在肘上向身后猛捣,“我只知道死无全尸!”

沈煜抬手挡在胸前,仍是被冲击力向后掀了半步,虚惊后叹口气:“回头我非把那个卖药的揍一顿。”

锦鸣已力竭,胳膊反折身后,被腰带捆住手腕,他反抗不了,只能低下声:“你说你不碰……”

“什么?雏儿么?”沈煜笑里满是戏耍成功的得意,“以前不碰,不代表现在也不碰,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有,我也有。”

“沈煜!”

“省点力气一会再喊,这个平安夜对你,会很漫长。”

瓶子送到鼻下,一股汽油味直钻大脑,脸上变得滚烫,四肢百骸的血管里似有岩浆翻涌,耳朵里夹杂各种混乱的心跳,水滴,和喘息声。

沈煜伸手撩起他衣服到胸上,肆意游走亵玩,他不仅仅是没力气拒绝,甚至皮肤上一寸一寸电流微麻的畅快。

“锦哥,你第一次,我也刚查过没病,无套操你好不好?操完直接内射。”

身后男人拦抱住他腰身,在尾椎上摩擦的硬物,像处决猎物提起的长枪枪管,填满火药一触即发。

“唉,看你吓得都发抖了,算了不逗你了,我哪舍得强奸自己喜欢的人啊?”

沈煜的话,他根本不会再信,却也禁不住有处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跳动,下一刻就被插进身体里的粗砺沉重湮灭,侵犯他的人不顾阻滞凶狠开垦着原始荒凉,细密吻着他的耳根,嬉笑道,“骗你的。”

身体里像有根弦断裂,让他崩溃低哑着嘶叫。

“干什么叫这么吓人?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你现在不该感到痛,只有爽才对啊”,沈煜在他身后,抽插中带满皮肉碰撞的啪响,“锦哥,你是喜欢暴风骤雨,还是缠绵点那种,九浅一深?”

“我喜欢……你九浅……然后没有然后了。”

“白日做梦呢”,沈煜挺腰深捅了几下逼得锦鸣喘息更乱,“也对,我是白日,你就做梦。一见面我问你价格,好歹报一个,现在不用被我不花钱的免费操。”

“拿你的,命抵。”

“嗯,那现在得多干几次,先让我欲仙欲死了,才算公平”,沈煜突然下巴抵到他后肩,伸手到他腿间握住他的性器,“我卖力伺候得你都快硬爆了,你还要杀我。”

已经发现身体脱离控制,像个饥渴荡妇一样追逐起迷幻的快感,意志加筑的堤坝被洪水猛兽冲得分崩离析。

绝望,却阻止不了腰身泛起迎合进犯的动作。

沈煜扳过他的脸,嘲讽浸满狭长眼睑:“你骚透了。”然后扣住他后颈,封堵空气的深吻。

霍然加速的猛烈撞击,已经探准的弱点,前面被撸动,拇指在颤抖吐液的前端转圈揉搓。

撕裂,碾压,勾动,玩弄,窒息的黑暗,让锦鸣在流沙里挣扎,越用力,越无力。

向欲望下跪的那刻,也是真的再站不住,屈膝时身后男人掰开他臀肌,赶尽杀绝的进犯到极限。

抽空他气力的,不止是自身高潮射精,还有后穴急剧收缩,敏感清晰勾画出男人性器上青筋凸显的暴涨,激流着踏碎尊严的纵欲证据。

沈煜长长舒气同时放开手,任由他破烂侧倒在地,衣服横勒在肩臂,裤子像镣铐缠住脚踝。

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沈煜从他身边迈过,从台面上拿了手机又折回,抓住下巴逼他抬头,拍了两张就不满意皱眉道:

“你这模样太狼狈了,发出去给我丢人”,沈煜拿下花洒冲洗他的身体,嘴边笑容顽劣又无情,“还好时间充裕,我们这次,来做个优雅示范。”

番外:secretsanta下

“完全被操开了。”沈煜按住男人反绑的手阻止他挣扎,继续扒开臀肌,让水流近距离冲在褶圈红肿收缩的穴口。

“是射太深了还是你里面在吸啊”,手指插进去勾动抠挖,“锦哥,就算再喜欢也得弄出来,你生不了孩子,只会生病。”

精液缓慢外溢,流淌进大腿肌腱阴影里,衬在男人冷硬背脊下,如同狮子被折断四肢利爪,倒在深林里等待死亡。

沈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徒手撕开衣衫,跟挂在脚边的裤子一并剥掉丢在一边,押解起赤身裸体的男人往外走。

阁楼是平层,只放了一张床,锦鸣想起第一次送沈煜回来,还笑着问,这么小面积怎么不知道买张单人床,旁边还能放张桌子之类,那时一脸无辜的沈煜怎么回答的,床虽然大,你可是第一个跟我分享的人。

现在他反绑跪坐在地,连支起膝盖并拢大腿也做不到,浑身还是高烧一样燥热,才泄过的器官充血半抬,身体里那药,不过是刚开始发挥效用。

大刺刺张腿坐在床边,正面对着他的沈煜,展开一条浴巾裹住他,吸水棉质摩擦过肌肉,都让他压不住满是渴求意味的低喘。

“别急嘛”,沈煜叼了根烟在嘴里,很是细致缓慢擦拭他身体各处,“干炮前聊聊天,联络一下情感,两厢情愿的操起来才更爽。”

锦鸣垂着目光,控制不住喘息,至少能闭上嘴不说话。

打火机点烟吸上一口,沈煜缓慢问道:“你还不知道我姓沈的时候,那次在车里抱着我,枪硬得快把我大腿插出个洞,为什么不动我?没东西操不了后面,嘴或者手你都不拿去用一下?”

跪在面前的男人不动弹,嘴唇抿得更紧,沈煜笑了下,手机拿过来滑了几下,送到锦鸣眼下,上面四个男人围坐在烧烤桌前轻松愉悦的照片,却让目光触及的人心神俱裂,抬头怒吼:

“你敢!你敢动我弟!我他妈剁了你!”

“哎哎,锦哥,冷静”,轻易按住男人肩膀,“锦添比你平易近人爱交朋友,我这几个哥们儿,也不是那么饥不择食,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保证他们只带小朋友通宵烧烤k歌,他喝再多,醒来也只会宿醉头疼,屁股完好无损。替哥哥被人上这种事,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也确实冤枉。所以,要不要先从回答问题开始?没听清我可以重复一次,那次在车里——”

“因为我不想”,被逼至绝境的锦鸣,放弃最后的消极抵抗,“你那时看着,很干净,单纯,我完全被你骗了,你满意没有?”

“你就知道我是那时候骗你,不是现在?”大概是觉得太滑稽,沈煜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半晌才止住恢复冷漠玩虐:“真他妈气死我了,怎么就被个不长眼的给我认出来,还特意跑去告诉你,喂,老实点说,你也马上心甘情愿张腿给我干了吧?”

药效烧得锦鸣头痛不止,像潜在海底闭气太久那种晕眩,从水下看太阳很有意思,本不能直视的强烈,变得柔和亲近,仿佛触手可及。

第二次见那个冒失无措撞到他的男人,在最熟悉那片海岸线上,白衬衫的衣摆被风拽到腰后,看见他愣了一下,片刻回想后微笑招呼:“你说你姓锦。”

后来再三四五六次遇上,锦鸣居然完全没觉得过分巧合。

“锦哥,我日子好难啊,跳进海里会不会好过点?”

“为什么就抓着我一个人欺负?我又没做错什么,非逼得我走投无路?”

“我是喜欢男的,但也不是跟谁都行,我好歹也有点底线,过界也犯恶心。”

锦鸣只听他抱怨,从不回应,甚至没问过他的名字。

他不想逾越一个旁观者的界限,直到又看到他酒喝半醉,似醒非醒,衣领散乱,脖子下面有一种暧昧的伤。

“谁弄伤的你?”

“客人……呃,你别误会不是你们那地方那种,应该说,客户,不过我也算守住底线了……锦哥,我难受。”

锦鸣觉察,本来简单的心动,像树木根须,往深处扎根盘踞。

“沈二少”,他头垂得更低,平缓开口,“别动我弟,你到底要怎么样?说出来,我照办。”

“这是要跟我谈判了?半年前你被龙虎门的亡命徒堵进仓库,听说你撕了墙上张破海报折成纸刀,一挑三没落下风还扎了对方肺眼。”

沈煜抬脚踝,悠然探进他腿间摆弄:“不愧是我兄长大人手底下——最猛的狗,这么杀伐果断的人,刚才浴室里你是真反抗不了?还是做样子敷衍下自尊,其实很享受我强奸你。”

“你说的对”,冷淡的声音消匿了情绪,“你现在说什么都对。”

沈煜淡挑下眉:“聪明啊。那我也直接给你划出道,只要让我相信,你真很享受跟我做爱,你弟弟就只会享受一场纯粹的友谊。”

“要怎么证明?我说了就行么?”问话讥诮,显然也不认为对方会这么善心大发。

“身体最诚实,你再射出来三次,我就叫他们送小朋友回家,不然那几个,可最爱吃新鲜早茶。”

锦鸣反绑的手握了握拳,缓解两条手臂的麻痛,他没笨到去问能不能解开,自取其辱给人增加乐趣。

他抬头,视线对上沈煜那双阴诡眼眸,豁出去的平静:“操我。”

“乐意帮忙,不过现在是爱莫能助”,男人腿张得更开,性器原始沉寂,绵软歪斜在一侧,好像不带一丝攻击性,它的主人好整以暇叹气,“我又没吃药,不受点刺激……”

没等他说完,跪在面前的男人已经向前挪动膝盖,低头埋进他腿间。

“怕你给我咬断了,不过,危险本身也是兴奋剂……锦哥,你舌头好软”,沈煜正呻吟沉浸得放浪,突然间痛叫出声,“疼,疼!”

刚才含进前端的锦鸣一惊,忙松开嘴仰头望他,牙齿明明没碰到——

对一个人的紧张和关切,像砸碎在犯罪现场的镜子,怎么收拾,也百密一疏,有迹可循。

志得意满的男人,唇边弧度深刻,凌迟的刀,终于挑到受刑人最柔软的位置。

锦鸣肩膀轻微抖了一下,又低头将勃发男器含进去,上下起伏,让它反复深撞进喉底。

“别吸这么紧”,低哑着声音,沈煜扣住他后颈止住近乎自虐的行径,“要是给我口出来,还想靠什么操屁股把你插射三次?节制才长久,我可最多再贡献你一份精血。”

麻木于对方深不见的的恶意,锦鸣机械停下动作,涎液牵扯在嘴下跟青筋搏动的性器之间。这副身躯各处肌肉都淬炼冷硬,面孔也是峻煞凌厉,此刻却只剩迷惘和垂败。

沈煜眼中,不带光亮的暗火灼烧,指间半截烟被熄灭在烟灰缸里,面前跪着的男人被拉起来推到床上。

反绑的臂肘撑在腰后,男人无法躺倒,仰坐着任由他正面抄起双腿,向两边大刺刺分开。

肆虐过的穴口还没平息,湿滑又敏感,半簇褶皱被碾平顶入,就拼命收缩紧裹住性器的砥砺前行。

“下药,强暴,胁迫”,沈煜挺动腰身,“我可从来没对别人用过。”

性器前端凿捅到地方,轻缓磨蹭,又漫不经心滑过去。

男人被他叠腿拦抱,禁锢承受戏弄,声音带颤栗却灰冷:“操狠一点。”

“我不喜欢太粗暴”,前探压在锦鸣身前,拉近两人对视距离不正经笑道,“不过跟之前一样,你亲我,我就听话。”

锦鸣低垂着脸,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两人连接处,肉刃进出的缓慢清晰,那处吞吐得淫靡贪婪。

对沈煜的指令,男人接收迟缓,但顺从听话,身后的手撑身,上仰起脸,喉结滚动的颈线紧绷成直线,嘴唇干涸粗糙,呈送上去轻触了沈煜两下,很轻,是种卑微乞求。

沈煜钳住他腰身,猛然加速,密集抽打在找准的点上,瞬间超负荷的刺激,男人本能的瑟缩,被意志硬生生压制,腿张得更开甚至勾住沈煜,配合他操干得更深重。

身前人扭动着白浆溅在他腹下,沈煜根本顾不上,手掌扣进饱满臀肌阻止它凶狠收拢,滞留在倾轧挤缩的甬道里不敢动弹,竭力克制住缴械的冲动。

半晌他幽幽呻吟一声,嘴唇覆盖上刚经历高潮不住喘息的男人,撒娇似的抱怨:“你说我对你用情有多深,才能扛得住你这么紧的压榨。”

锦鸣偏开脸,漠然道:“再来,从后面吧。”

沈煜看他片刻,好整以暇抽身让出空档,讥诮着赞叹:“一刻不停就连战,混黑道的是每个都这么厉害?”

“怕你软下去,没兴致了。”锦鸣侧倒翻身趴卧。

“让我从背后干?是不想看见我?”

锦鸣正曲膝,将身体支撑成泄欲工具该有的样子,嗤笑一声:“从后面干的深,刚才那姿势,你鸡吧不够长,上不上下不下,我难受。”

沈煜正抚慰着自身涨得发紫的硕长,保持它运转又不能过热,听到男人不知死活的言语,眉梢挑动:“先陪我玩点我喜欢的,然后保证解决你的欲求不满。”

大街上免费送的圣诞装饰品,廉价的红丝带金色圆铃铛,响声细小却清脆。

“锦哥,你眼神太凶了,拍出来怎么看也不像自愿跟我上床的。”

两根红绳勒在男人颈下,男器根部,趴跪在床上臀部翘起,稍微动弹,就能听到响声,沈煜拿着手机在他身后,说话分明兴高采烈,面孔里的似笑非笑,却复杂难言。

“要不你把眼睛闭上?说不定能显得淫荡欠操一点。”

耻辱让男人咬肌松不开,脸侧到耳根僵硬,浑身止不住颤动,但最终还是合上眼睑,像拉下某种大型粉碎机的启动闸门。

他看不见沈煜此刻表情,如同整个世界,也都在那个粉碎机里,纠结不舍,痛苦困涩。

只是一瞬间就湮灭得再无踪迹,只剩没心没肺的满意:“这张不错,别说东城,就是那群自诩经验老道的,估计也看不出破绽。”

手机就被随意扔在床上,落在锦鸣脸侧,他万分后悔睁开眼,看见还亮着的屏幕上,自己赤裸反绑任由玩弄的下贱姿态,下面迅速跳动的信息回复:

火哥威武,果然是什么样的都手到擒来,之前看着凶神恶煞,现在这反差,幸亏我没在高速,不然直接车祸身亡!

他背上那是伤疤?又宽又长的我以为东非大裂谷呢,火哥这都吃得下去,真铁打的胃。

你这不懂了吧?圣诞节啊,菜就要硬一点才够味,哈哈哈。

你才真不懂,火哥这是牺牲自己替东哥淌个明路,就可惜撞号了,不然对东哥才是真爱啊。

视野被沈煜的手阻隔,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的干净,捏着方形锡纸:“你这么乖,奖励你,我这次带套。”

耳膜里一直针扎似的生疼,模糊不清里,撕裂包装时,还有接连不断的铃响声,短促尖锐,让他烦躁不安。

直到后面被带上润滑和单薄阻隔的粗大热物闯入,浅显抽插几下就急不可耐,按住他的腰凶狠顶到尽头,那瞬间,圆小冷硬的金属,没有鲜活气息,不带丝毫怜悯的撞击在深处,那股疼痛和巨大的陌生刺激,像张密密麻麻的电网直接缚进他后背。

“你,你……”他浑身抖的字不成句,身后男人扳进他肩膀里,让他更无处可躲。

“不是嫌我不够长么?像不像被入珠的鸡吧操?我很聪明吧?看你爽成这样,为你去做个手术,也不是不可以。”

铃铛响声越急,男人趴俯,本就是任凭宰割,操干他的男人随意摆弄调整着角度,拉高他的腰臀,单腿蹲跪更顺畅搅动得汁水泛滥。

穴口靡红外翻,色润鲜嫩,里面狭道壁垒已经敏感异常,不管被向外勾带还是向内探插,都不知廉耻纵身贴和着汲取快感。

闷声响动,那个铃铛在击打中肆意翻滚,毫无预兆顶进侵占的残留缝隙里,抽干了锦鸣周围最后一缕氧气。

如同跳楼机的猛然加速坠落,锦鸣被裹挟在生理刺激中,不能控制的再度射出来,接连强制逼出性器的液体已经稀薄。

他向前倒下去,绞动着腿让沈煜插在他身体里的阴茎抽离,深埋进凌乱床单布料里,浑身抽搐不止。

可是一秒不到,就被饥饿喘息的野兽抓住后绑手腕,硬拉起来。

“等一下……”

“我等不了!”沈煜伸开腿,将他抱在身前,跪坐下沉腰身,再次将那昂扬膨胀到极限的欲望整根吞吃下去。

“不行,我……我不能再连续……求你,沈煜,给我点时间……”

“锦哥,你真很残忍,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沈煜收拢手臂,牙齿咬在他肩上,下体不间断的上顶,“对人也是,说好就好,说收就收,比我会玩多了。”

“你先骗我……早知道你姓沈我不会……啊啊!”

沈煜发狠攥着他腰身,下压同时全力往上操,像要将他整个人钉穿了一般:“想让我停下,回答问题,答对了,给你休息一分钟。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被我操?”

“……被你操。”

“错了。”

“你!你!沈煜,停下!”

“还是错”,沈煜低笑,伸手去撸动他身前空挺颤动的阴茎,“你该回答,既喜欢我,又喜欢张开腿让我操。”

“别弄,我射不出来……”

“锦哥,我说出来三次,又没规定你射什么,我看得出,你快忍不住了吧?”

“别这样,我求你……”锦鸣彻底崩溃,透明液体从眼下流满脸颊。

“那再给你个机会,回答问题,我是谁?”

“沈煜……沈二少……”

锦鸣突然放弃挣扎和恳求,脑中放空时突然闪过曾经会所一个人称最下贱的男妓,替人担保欠了巨额债务,每晚被人轮奸,插酒瓶甚至被狗上,但他还总能从医院缝完针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说,任人宰割其实反而快活,那些总不自量力想反抗的人,才会痛苦。

沈君霖也喜欢让他跪在面前,替他擦干净皮鞋,轻佻拍拍他的脸,安分守己,做条听话的狗,这是你这辈子注定了的。

“答错了啊”,嵌在他身体里躁动更猛烈的性器,临界膨胀热度攀升,抱住他的男人却低吟深沉如同一个虔诚教徒正向神祷告,“解你束缚和压制,赠你自由与欢愉,予你毁灭再复生……i‘yoursecretsanta。”

“……你他妈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他断断续续的仿佛弥留遗言。

沈煜笑了下,爆发的灼热,隔着那层薄膜,仍激荡在他体腔里,同时被上下撸动的男性器官,兵败山倒,失去最后防线,肮脏不堪的尿液喷落在床单上。

身体相连的两人,逐渐冷却下混乱欲望,不约而同,各自看见横在他们之间的不可逾越的天堑地裂。

沈煜推开身上的人,站起来剥掉保险套扔在地上,沾满精液的金色铃铛滚落:“弄成这样,说好的优雅呢?幸好我床够大,湿一半还有另一半能睡。”

“电话。”锦鸣平直说道。

沈煜痛快拨打过去:“小孩你们送回去了?喝到四点多就倒了?这酒量……你们都跟人聊什么了?喜欢的类型?”

锦鸣听着,松懈了气力,侧躺在床上,手臂已经麻木没有知觉,眼皮渐沉。

沈煜又点了根烟,嬉笑看着他:“哎,你弟说,他不怎么看胸,就喜欢腿长的,锦哥你这腿就很不错,要是锦添想跟你发生点什么,你要怎么办啊?”

“沈煜……你叫我恶心。”

太累了,骂都有气无力,意识陷入黑暗前,似乎看见沈煜似笑非笑的脸,在烟雾袅绕中点头:“是啊,真恶心。”

锦鸣醒过时,周身疲累,过度使用的后穴除了疼,松懈的酸麻别扭,还有股清凉,隐透药味。手腕上勒得瘀伤青紫,关节也跟折断一样,让他起身撑床时倒抽口气。

他抬眼看见沈煜,平板跟之前同样口气问道:“我可以走了吧?”

沈煜低头摆弄手机,没什么反应。

他走进浴室,从地上水迹狼藉里捞出湿透的牛仔裤,两手发力反向扭转,水霹雳吧啦砸在地上。

“你是把那裤子当我了么?”沈煜跟进来,手里拿了套干净衣裤。

“当你鸡吧。”锦鸣面无表情,抖开湿布料,蹬腿往里穿,湿涩阻滞加上他强弩之末的体力,让他站不稳,被沈煜一把扶住,调笑道:

“别跟自己过不去,你从我这里榨走的,也不差这套衣服了。”

锦鸣冷冷道:“就算我光着走出街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更耻辱。”

沈煜干脆动手直接把衣服套上去,淡淡笑道:“相信我,以后你会见识到更多。”

一周后,沈君霖回到l市,锦鸣接机,被安排坐进加长林肯车厢。

反复摩擦着新买入手的限量版机械怀表,沈君霖斯文的面孔,细长的眼,认真研究着每个齿轮按部就班的转动。

然后抬头盯住坐在对面的锦鸣,微笑:“平安夜那晚,你不看场子,去哪了?”

锦鸣身体僵了一下,面色如常回道:“有个棘手的人闹事,我处理他,费了时间。”

“不应该说,他处理你么?”沈君霖旁边保镖,递上那张他系着红带,反绑的照片。

他仍冷静应对:“那天沈二少喝多了,酒里不知道被谁加了料。”

“他操你了?”

“……是。”

“那你操没操他?”

“没有。”

思索片刻,沈君霖继续问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二少是您弟弟。”

沈君霖笑得前仰后合:“所以你就打算当没事发生,默默把这亏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忠心到能卖屁股这个地步了?”

他倾过身,十指交叠放在膝盖,脸色沉下来:“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既然招惹你,你怎么能不找回场子?道上规矩,九出十三归,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锦鸣此刻脸上终于不复平稳,眼里晃动起暗潮汹涌:“您是,要我……?”

沈君霖对他笑得温和:“你是我的头马,倒没想到还有做种马的一天,承蒙我那个弟弟看得上你,你就不用客气,动腰给他打打种,打到……他揣上跟他自己一样的野种为止。”

19

平安夜就在耀东城不平静的内心世界里悠然度过,上半夜脑子里反复回放池景川没有表情的表情,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圣诞节的白天不止雪花纷飞,还强风剧袭,吹的高楼玻璃低闷咣响,睡眼惺忪的耀东城,从毯子里爬起身,头发乱如鸟窝,曲腿型坐着,再度扒拉开手机。

隐隐总觉哪里不太对,翻出那张紧哥哥艳照,氛围确实淫靡狎玩,色气爆绷,但细看边缘卡在臀部尾椎,性器被大腿挡得严实,脸闭眼半露。

比起暴露明显的肉欲,拍照的人似乎对隐藏部分更细致谨慎。

不明所以又想不透彻,让耀东城对光线暗下几分的反应迟钝,等抬头发现池景川站在面前,只剩下僵住不动。

该怪这公寓客厅小,还是沙发买太大?堵在卧室门口不足一米的距离,走出来的人就算全无兴趣,也避无可避,眼皮下就直接是他窝腿盯着别人裸照的模样。

自己就是昨晚被天降陨石砸脑袋上,今天生命力顽强起身,就再表演个胸口碎大石。

“吃什么?”

“呃——”,对方的平淡是救命良药,耀东城一跃而起,“哈哈,今天商店全关门,我提早买齐东西了,给你做冷布丁,草莓酱棋子饼,不甜那种。”

“嗯。”

厨房里叮叮咚咚,一会功夫早餐上桌,池景川坐下时递书过去:“基础的,看完,需要就问我。”

厚重,耀东城单手拿起都费力,犯怵哀叹:“今天就看这个?”

池景川正经道:“有其他的,看完这本再给你。”

耀东城仔细分辨了一下对方并不是玩笑或嘲讽,摇头苦笑:“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误解了我上一句话,还是误解了我学东西的能力。”

“不是能力,是折损率”,池景川拿勺子剜起嫩滑布丁,“你习惯了无视目标跟结果的差距,本金一百亏损九十九也无所谓,那想要一百,就把初始投入设成一万。”

“就是说,我打算一礼拜看完,估计一个月也够呛,所以想着今天看完,至少能翻个十来页?”耀东城突然前探身子,“你还真的肯教我,这么有团队精神。”

“现在不教,李行长回来也会安排,免不了的事,早开始早结束。”

早开始,早结束。

耀东城收回下颚,声音微冷:“那说不定你给点甜头我才有动力,不如说好了,要是我——”

“可以”,池景川表情冷淡直接截断,“只要是上班时间。”

“还没说是什么就答应,我说捆绑,调教,群交,你是打算全盘接受?”耀东城侧身膝盖撞在桌角,“你可真够轻车熟路的。”

池景川慢慢刮干净碗碟中的残留,垂眼轻耸下肩:“又不是第一次。”

窗外风响声更大,屋内安静片刻,耀东城突兀站起,将桌上空碗空碟摞在一起端走。

池景川也起身,顺手扭开瓶矿泉水喝下几口,踱步去沙发坐下翻开一本书。

一分钟过后,厨房水池那边,瓷器不慎掉落的摔碎声,耀东城风风火火冲到沙发前,像个竭力按住自己不炸开的原子弹:“你最后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原本靠坐的男人,前倾弯腰,手肘撑在分开膝盖上,耀东城跟随他动作,席地坐下,胸前明显呼吸加剧的起伏,目不转睛盯住那张意味不明的面孔。

“你问过我为什么从纽约跳槽到小城市。”

“你那时回答说,薪资高。”

“金融职业,怎么都是大城市更有发展前景。我是被人抓住把柄。”

“把柄?”

池景川言语平静,只是垂在膝盖内侧的手,慢慢轻攥成拳:“我挪用客户资金炒了一笔外汇,发现的有两个人。一个喜欢男人,还喜欢不同场合,办公室,洗手间,野外,车里。”

“……”地上坐的人呼吸停滞,浑身肌肉僵硬。

“另一个,不喜欢男人,只想要钱,发现我拿不出,就把我带去一家地下酒吧,绑在台球桌上,在旁边通宵玩着牌,同时一个接一个的收钱。半年多我撑不下去了只能逃。”

话语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说的人陷入极度疲倦,最终沉默着手撑住额头,阴影埋藏低垂的眉眼。

“……对不起”,耀东城手抓在自己膝盖上,腿抽动下想上前又不敢轻举妄动,眼神慌乱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他们那样……”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定下心神,想了想正色道:“池景川,我不知道你怎么打算,如果就想埋了这事不再提,我跟你保证,到死我也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但要是你难受,想讨回公道,你就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什么都可以。”

半晌没任何动静,耀东城正想再说点什么宽慰的话,池景川低声开口:“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耀东城挺挺腰:“你问,什么都行。”

“你怎么做到的?”,池景川抬头,手掌下滑托在颊侧,眼瞳淡黑,探究神情除嘲讽外也有几分认真,“别人说什么都信。”

“……”消化了几秒,某人炸成了切尔诺贝利,“你他妈骗我!有病吧?你编排你自己干什么?”

如同远离核事故蘑菇云,池景川后靠进沙发,低头继续看书:“乱说话,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耀东城咬牙切齿,又实在忍不住:“你刚才那些,没一句真的,对吧?”

看书的人眼不抬,置若罔闻。

“谁管你真的假的?你爱被绑台球桌还是足球场的,关我屁事!”耀东城抓了手机一肚子气摔门出去,电梯打开又不进去,转进楼道里打电话给马文。

“文文,问你个事。”

“你问就问,别文文。绕口令呢。”

“正经的,就如果我发现银行里有职员挪用客户资金炒外汇——”

“啥?”马文给听乐了,“耀总,哪个职员傻逼到这个地步?先不说客户资金一千以上当天都有核对,就算买通了经理吧,炒外汇又什么鬼?政策限制手续麻烦,短期高风险低利润的——就简单说,任何一个能进柜台的也不可能干这事,你从哪听的内部冷笑话吧?”

“对,这不就分享一下么,是不是很好笑?”

“也没有,主要太假了。”

“你年终奖没了。”

“哈哈哈,耀总你真幽默,圣诞快乐,挂了。”

20

二十七日恢复上班。

耀东城跟着池景川下地铁,恰巧就跟搭另条线的马文来了个胜利大会师。

三人一同往分行走,马文看看他们,满脸疑惑,一副如鲠在喉的欲言又止。

有种被捉奸在床之感的耀东城,率先绷不住对马文道:

“你有话就说。”

马文如蒙大赦:“我憋好几天了耀总,你现在天天上下班都跟小池坐地铁。”

“怎么了?”

“你车呢?之前上下班开那辆。”

“呃,那辆是从车行租的。”

“哦,你还了呀。”

耀东城干笑两声:“应该还在机场,那次c城回来跟小池去拦出租车。”

马文瞪大眼:“原来真有人会把车忘了,不是新闻瞎编的。我完全不想知道租车一天多少钱,但我知道机场停车是按小时收费的”

“租车那里有人能帮忙去提车么?”耀东城低头翻手机找起车行电话。

“这我还真不知道”,马文指了下前面正开门的池景川,漫不经心道,“不过我知道你在小池家,肯定一直在他床上蹦迪。”

耀东城震惊抬头:“我……我没……”

“几个月了第一次见他睁不开眼上班”,马文低笑,“被你带着嗨了几个晚上没睡吧?挺好的,人活得跟个工作机器一样,多没意思。”

耀东城看着正输入安保密码的男人,眼睫低垂,脸色苍白,安静和疲倦。

凌晨一点半,耀东城枕着胳膊,侧躺在沙发,突然中等声音试探叫了声:“池景川?”

关闭卧室里,声音隔墙回应:“怎么了?”

“客厅有人你也睡不好么?”

“不习惯。”

耀东城坐起来,抓过衣服:“我找个夜店玩去,天亮直接上班。”

“这边夜店只有周末开,别折腾了,睡吧。”

耀东城想着这良心不安的忐忑怎么能睡得着?翻来覆去五分钟后,睡着了。

二十八日下午,池景川起身没站稳,撞在格子上发出声响,隔壁马文吓一跳:“你这也悠着点儿,别玩太疯了。”

耀东城开始不止搜索酒店,民宿小旅馆也打电话去问,终于找到一家二十九号下午有空房的,在四十公里外。

回去地铁跟池景川说起,也没见他有什么太大反应。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也是一如既往的随便。

“家具什么的,等我租到正经住处再来搬。”耀东城斟酌着,是直接说合用你就留下,还是不说,以后就装作忘记了。

池景川问:“你说明天有房?”

“现在住客赶凌晨飞机,半夜退房,我过去等一会就行。”

耀东城做了个洒脱笑脸,两手一合掌:“谢谢收留,从今以后,保证不踏进你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领域。走了走了。”

匆忙推起行李箱,顺手直接外面关上门。

电梯下行,失重感弥漫在耀东城胸腔里,直到无意瞥到旁边张贴的纸上:公寓转租,急,补贴房租,一切可议。

一楼叮咚一声,电梯外的人愣住,里面高大男人两手撑在电梯壁上视线灼热,像在壁咚心爱之人,只是——人呢?

“呃,你不出来?”

男人转脸看着他,郑重摇头,然后问道:“你上不上去?”

“上。”

“那快进来啊”,男人催促着,按下九层按钮等人走进来,就接连不断按关门键,同时一副绝处逢生的开心,“你哪层?十五楼?住这楼舒服么?我马上也搬进来了。”

耀东城推着行李箱原路返回,只不过池景川公寓门那里转向对面,抬手敲门前手还紧张的顿了顿,太过难以置信。

905门开,胡子拉碴,眼镜厚重的格子衫男人,被太过急切的问:“你房子转租么,还没租给别人吧?”,呆愣一会,随即也是惊喜交加,连连点头:

“是,是,没,没。”

“是租,还没租别人对吧?我租了!”

“行,你最快哪天要?我可以补你一个月房租。”

“你最快哪天给?不用补我,我补你都可以。”

“哥们,你这么不坑人的么?”

“你这不是也不坑我么?”

胡子男爽朗笑出声,酒品底眼镜后只剩下一条缝:“咱们节奏缓一缓,进来坐,咱们慢慢说。”

耀东城进屋随意扫一眼,格局跟池景川那边是一模一样的镜像,家具齐全,五六个打包好的纸箱和行李堆放角落。

胡子男调笑问道:“跟女朋友吵架被赶出来了?劈腿啦?”

耀东城无奈轻叹:“没劈腿。”

“我这边是毕业找了大半年工作,没想到节日夹缝里,突然就接到b市电讯局的offer,平时打破头抢不到的好事啊,因为暴风抢修急招,要求越快到岗越好,你随便先看看房子,要是没问题——”

“没问题”,耀东城笑道,“你不知道这算帮我多大忙,手续什么的我不太懂,你教我一下。”

“那个简单,都现成标准的,房东那边需要……”

一个多钟头迅猛搞定所有事,两个男人动作同步,身心松弛长舒口气,后靠进沙发里。

“哥们,家具全留给你,随便处理。”

“算钱也没问题的。”

胡子男乐了:“要不是我实在没财没色,肯定觉得你是个骗子,不然哪来的馅饼就落我头上了?”

耀东城思索片刻,叹道:“我其实有同感,不过现在状况,就算你这边有什么陷阱,我也闭眼跳了。”

“虽然咱们租约从1月起,但看你那行李,今晚没地方去吧,我后天走,你不介意,跟我凑合挤两个晚上,床让给你,我睡沙发。”

“你也是,就这么不防备我?”

胡子男笑得肩膀直抖:“冲你替我解决这么大难题,你要我陪睡,我也硬着头皮上了,看你吃不吃得下。”

“心意领了”,耀东城敬谢,嘴角止不住上扬,手指了指门,“我想睡的在对面。”

屋内相谈甚欢,笑声不断,门外一条走廊相隔,空荡寂静,906门后,室内更冷,阳台一扇落地窗被完全打开,冬夜零下十度的泠冽寒风,刺刀一般直插贯穿客厅。

池景川洗完澡,单薄毛巾围了下体,走出来坐进沙发里,黑亮短发上水滴几乎冻结在冷空气里,他握了握横在眼前的手掌,抵御身体本能的瑟缩颤抖。

手机电话打进来,对面笑道:“那人资质符合,工作不难安排,算他运气好恰巧做你邻居。”

“进度落了,不赶一下不行”,池景川淡淡道,“我习惯按部就班,但也不排斥走捷径。”

挂了电话,池景川如前一夜耀东城那般,枕臂侧躺,呼出气息泛起白雾:捷径,真冷。

二十九日,耀东城迟到一小时,他可不想冒险,开门正面撞上池景川,早高峰很难有充裕时间解释什么叫纯属巧合。

耗到下午三点,耀东城挺胸抬头中气十足叫了声:“景川,进来一下。”

手握鼠标做着刷新网页的无意义操作,人站到桌前也没马上转眼去看,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笑道:

“我租到房子了,你猜我租在——哎,你脸怎么这么红?”无意一瞥,耀东城忙起身过去,手直接盖上呼吸沉重的男人额头,“你发烧了!”

21

一路跟着下班的池景川,地铁进出站,通道走进公寓楼,前面的人也没显出戏剧化的步伐不稳。

直到906门口,池景川手指按密码时,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轻晃,耀东城可算抓到机会上手扶住人。

池景川瞥他一眼,病中的声音虚哑:“再不踏足?”

耀东城推门进去,面无愧色理直气壮:“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脸。”

“别进我卧室。”

“唉,我还真想现在就进去,试试你能把我怎么样。”

话这么说,人是直接送到沙发里放倒,耀东城给他颈下垫好枕头,张开毯子盖紧全身。

侧坐在旁,两手探进毯子下面,摸索着打开腰带,拉出衬衣,再延腹肌上行,一颗一颗解纽扣。

领口最紧那颗松开,脖颈红透,随粗重呼吸起伏,喉结下锁骨上细密水泽。

耀东城俯低身,垂眼盯着他:“你这热得快熟了,怎么办?操一顿能好么?”

池景川瞳孔松散,反应慢了几分,但仍是镇定:“明天下午。”

“什么下午?”耀东城愣了下,“操?……操!”

“明天一早事情很重要。”

耀东城哼笑一声:“既然很重要,现在这状况,你敢上我还不敢用,有什么差错损失谁负责?趁你还清醒,告诉我找谁接手。”

池景川像是无从反驳,沉默片刻低缓道:“给李行长打电话。”

“李叔叔——”

电话一接通,那头李培文一口夏威夷特饮喷出口,咳嗽着挣扎说道:“你这称呼,对我就是大难临头,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小池发高烧,人都糊了,明天出不了门。”

“你这是在小池家?”

“先别管这个。到底什么事?他说很重要。”

“跟英国年终对接,那个不能耽误,会造成数据混乱”,李培文严肃里明显焦虑,“我没带验证器出来,只能让小池去分行,需要三级权限才能在分行以外的地方连接监察数据库。”

“李行长”,池景川撑坐起身,直接拿过耀东城手机,“我没事。”

“哎小池,确实没别的办法,能坚持么?”

“能。”

耀东城一把夺回手机,没好气道:“不能。他站都站不稳,还对接什么?等你回来不行么?”

“没法跟你解释!”李培文压下火气思索片刻,“还有个办法,耀总,你不想小池跑出去,就现在学你的权限使用,明天一早准时去小池家里用你的密保给他授权,记住绝对不能迟到,后果真的严重。”

“行,我学,怎么学?”

“我打去监察部,让现在负责的人教你明天需要的。”

“他们不下班?”

“监察部二十四小时有人监管,内部数据库任何异常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并做出反应。”

“半个小时以后,我准备一下。”

“动作快点,电脑打开,密保放手边。”

挂断电话,耀东城马上问道:“你现在家里有药么?”

池景川明显强撑着神智,不答反问:“行里给你配的笔记本你带回来了?”

耀东城抿抿嘴:“没,那个下班还要带着走?”

池景川毫不意外,低头从公文包里抽出自己那台:“今晚,明天,都用我的吧。”

“我问你药。”

“不用。”

“什么不用,算了,我记得楼下有药店,你等着。”

耀东城匆忙出门后,池景川动作带着病患的迟缓,电脑亮起的屏幕上,映出眼眸里的虚弱尽褪,如同魔术箱上的盖布,揭落坠地。

“给你”,药递过去,池景川接了放进嘴里,但不接耀东城手里水杯,“你发烧,必须喝温的,你试试,一点不烫,真的。”

池景川不说话,直接转身朝向沙发里面。

“你是因为生病了,还是一直就这么幼稚?”耀东城无奈折回厨房,“给你拿瓶装水行了吧?”

两小时过去,监察部夜班负责人史密斯还在尽职尽责,第五次重复:“最重要的是授权期间人务必要全程在场,确认每一步操作,数据库应用完毕,注销授权后才能离开。”

耀东城耐着性子点头:“是,是,知道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屏幕里史密斯硕大的地中海光头晃动:“那当然没有,但很多商业机密就跟金库里的现金一样,安保措施再严密也不过分。”

“我总不可能坑我自己家。”

“哎,耀总,你不要乱点过去的存档。”

“就那个红点一直闪,手自己忍不住动了。注销,确认,可以了吧?”

史密斯棉布手帕擦过额头上汗水:“明天是最简单的对接,池做过很多次不会有问题,耀总,以后更复杂的授权问题,他其实也可以详细教你。”

耀东城一把拍在旁边人的大腿上,冲他挑挑眉:“等你好了,就教我啊。”

“好”,池景川点下头,顿了顿又说道:“这次,我欠你。”

“不会好好说声谢啊”,耀东城凑过去,贴得极近,低声道,“也行,知道我希望你怎么还?自己送上门让我操一顿,可别病好就不认账了。”

池景川不说话,高热让嘴唇微张,喘息加剧,声响清晰。

耀东城眨下眼,额头轻抵上对方,瞬间忧愁:“怎么还这么热?温度计你再测一次。”

“让我睡一觉,会好。”

“……知道了,那我走”,耀东城后撤身子,手掌合在一起,“哎,我租了你对面,905,以后再跟你细说,就真的是巧合。”

池景川点点头,眼睛困倦得几乎撑不住要合上,耀东城也分不清他对这事的淡定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眼下无暇顾及。

但反正说出来了,也就一身轻松,回到905,跟忙活托运一天累瘫的胡子男抬手招呼:“今晚你睡卧室,沙发让给我,我可能半夜,要溜出去好几次。”

“干什么?偷人?”

“差不多吧。”

凌晨四点,输密码,蹑手蹑脚开门,沙发上侧躺的人动了一下,对他说:“进来吧。”

耀东城叹气:“你睡觉是真的轻。”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把人说的话当回事,耀东城手又熟门熟路盖上对方额头,随即体温枪一打,红色386:“降了一点,还很难受吧?给你擦一下。”

“不用。”

耀东城装听不见,温水浸了条毛巾叠在手里,也不拖泥带水另存心思,就额头脸颊脖颈手心脚心一水顺溜的擦一遍:“继续睡,早上八点半之前不会再过来吵你了。”

时间充裕,九点开始前,还吃下两片面包加奶酪,池景川状态好转,只偶尔不住咳嗽,但流程顺利进行,池景川每一步都会阐述在做什么,只有一次鼠标滑移位置偏离,点开侧边一拦:

“跟这次无关,我点错了。”很快又继续正轨。

不到中午,就提前结束,池景川起身去厨房拿瓶装水,耀东城在最后关闭界面,口中念叨:

“注销……”

剧烈咳嗽,手中水瓶砸在地上,透明水泽倾盖过地板,池景川弯腰,身形晃了下。

耀东城急忙过去扶住他:“喂,你没事吧?慢点喝,咳成这样?叫你喝凉的!”

捋顺着男人背脊,看他慢慢止住咳,抬眼看他:“可以做其他事了。”

耀东城喉咙一紧,也无端想咳嗽,手居然是防范姿势推住池景川肩膀:“你病怏怏的能干什么?你个工作狂,没事了就再去睡。我先,先回我那边了,我也得去补个觉。”

耀东城逃似的离开,池景川抬手按了下眉心,踱步到电脑前,鼠标一晃,界面显示是否确认注销,点下取消后,池景川瞬间专注异常,争分夺秒。

扑在床上打滚里耀东城五分钟后接到电话,是白班的珍妮特:“耀总,是你刚才点进监察历史记录档么?”

耀东城没什么犹豫回道:“是我,不好意思,刚才点错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但循例必须核对。”

下午两点,冬季的太阳也光亮十足,池景川电话那边的声音几分关切:

“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池景川回:“铤而走险,算有收获。”

那头笑道:“你一直是,收益必须与风险相符。”

22

“还没完全退烧”,十二月最后一天,耀东城手掌从池景川额头下滑到颊侧轻捧,眼梢挑笑,“你这新的一年,肯定是红火滚烫,步步高升。”

池景川斜倚在沙发里,看着桌上做好的菜:“你是每个睡过的人都非要给他做饭吃?”

“怎么可能”,背对他摆筷子的男人不满嘟囔道,“我又不喜欢他们。”

停了几秒,耀东城回头:“我这相当于跟你表白呢,你好歹给点反应。”

池景川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没什么胃口,例行公事的毫无兴致:“真是受宠若惊。”

“惊这个字,跟你就不沾边”,耀东城勾勾嘴角,无奈叹道,“我也睡过不少比你好看的,单对你鬼迷心窍,不会就因为你之前说的对我无感吧?”

“富余时间跟精力充足,做什么都不奇怪”,手指碰了下米饭,池景川没动筷,“我没兴趣,准确说没工夫分析你的喜好和心态。”

“那我富余你匮乏,我们在一起不是很般配么?纳什均衡。”

池景川眼睑微抿:“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从你那堆书封面上看到的词,觉得挺酷就记住了。”

池景川淡淡道:“那马太效应呢?”

“啥?新马泰旅游不去新加波?”

池景川又触了下碗中白饭,凉透,送进嘴里咀嚼。

耀东城拿起手机搜索,跳出来第一句话,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仅有也要抢夺过来。

一月三日,李培文带着大包礼物给分行每个人。

耀东城问:“我的呢?”

李培文忍着额上青筋:“来我办公室。”

“礼物呢?”

“你登记地址,跟小池的就差一个数,什么意思?你把隔壁买下来了?”

“我信用卡还被老头子限额,车都没买不起,还买房?我租的。”

“正好就租在小池隔壁?”

“对门”,耀东城一脸无辜加委屈,“完全是巧合,我从来不爱打扰别人生活。”

李培文就看着人睁眼说瞎话:“那小池呢?”

“他是例外,例外中的例外”,耀东城不止理直气壮,还得寸进尺,“对了,培训期可以申请居家办公,小池后面日程表也空着,这个月让他别来分行,在家专心教我,他自己也答应过的。”

过于明目张胆的无耻,让李培文也放弃讲道理:“每周五回来考核,有一次不通过,就给我天天来分行报道,我手把手教你。唉,小池,这么好孩子,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被你给缠上。”

早上九点,房门被推开,耀东城贼头贼脑探进来,手里举着笔记本晃了下:“池老师好。”

两人坐下,耀东城挪动椅子,肩膀手臂紧贴,暧昧笑道:“哎,你刚才看我进来,脸上有点诧异,就好像在问我,怎么只有电脑,没带保险套那些直接压倒你,看着还失落的,你想要的话——”

池景川平淡直视他接过话:“我想要一定告诉你。后天周五考核,你这两天要学完一周的课。”

“不是吧?这不是才开始?都没有缓冲?能不能拖到下一周啊?”

“错了。”

“啊!”

“错了。”

“我操!”

“再来。”

“为什么?我这次做对了!”

“太慢。”

“凭什么?”

“我想要你再做一次。”

“……池景川你他妈故意的,信不信我现在——”

“计时。”

“等等!”

时钟周而复始,日月升落交替,耀东城眼也不眨盯着手机上时钟终于翻到五点。

“下班下班!”耀东城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你就是个虐待狂。”

池景川也没掩饰唇边微勾的弧度,几分浅淡愉悦。

“我回我那边做饭,做好端过来”,耀东城眼神闪烁,“吃完我能不能在你这边看电视?胡子哥昨天飞机才走,我家里乱七八糟,电视搬过去不好放。”

“随便。”

所谓打蛇随棍上:“你也没事一起看呗,刚出的新剧,斯巴达克斯,据说是黄暴经典,角斗士对打的。”

对打这个词让池景川稍微侧目:“好。”

看了多集半耀东城后悔了,黄暴是真黄暴,满屏裸体男女都有,池景川似乎看得还挺投入,好在明显对血肉横飞的打斗场面更有兴趣。

剧情走到奴隶主在集市挑选奴隶,捏开下巴查看牙齿,池景川眼中闪过沉没吞噬的暗色,耸动肩膀改变坐姿,转头对耀东城说:

“我想睡觉了,明天五点应该结束不了,别再准备做饭浪费时间。”

深夜是梦魇领地,门后是未知,有些人连背影,都是恐惧和疼痛的存在。

男人在暗黑里蹲在角落,不断计算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癫狂喃呢: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赔?

他不想走近,但别无选择,他必须要问:我妈呢?

门被人粗暴踹开:还钱!那娘们还不够抵利息,你还敢借?这次你拿谁还?

还有他。

男人反折手臂钳制住他,另只手几乎握碎他下巴,迫他仰起脸:这个兔崽子,身体好得很,怎么卖都能值回那些钱,你们带去配个型,有需要的——

衣服被扯开,男人的手从他胸口比划到下腹,什么都可以。

池景川在床垫上翻了个身,合眼入睡,陈年旧事,不过石子投入海中,几层水纹,翻不起什么波浪。

连续三周,考核都通过且明显一次比一次进步,李培文不得不承认:“你还真认真学了。”

耀东城故作谦虚的得意:“景川教的好。”

“你没对人家做什么吧?”

“这段时间真没有。”

李培文幽幽叹口气:“其实细想想,你身边确实得有这么个人。”

耀东城激动得直接上手要抱人:“李叔你也这么觉得对吧!以后老头子那边我就说你全力支持我!”

“我是说工作,你想什么呢!”难为李培文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拼命后撤,“其他事情我管不了,不过你们真有什么,我就劝你一句,给他留条后路,他不是你,有随时可回的地方,高兴不高兴的想去哪都行。”

耀东城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无声笑了下。

“小池——”他打断教学过程。

池景川看向他,静等他下文。

“景川——”

“说。”

“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无所谓,我能知道是叫我就行。”

“有没有特别点的,我能跟别人区分开”,耀东手指在桌上笔画,“影,景川,合起来不就是影么?叫你小影?是不是太娘了?”

“……说了,无所谓”,池景川喉结轻动两下,声音低了半分,“这些步骤全记住,两个签名,每页首尾简签,核对后才能授权。”

还敢躲?你再躲!兔崽子反了你了!

是不是想跑?那边是出去的门,这边是卧室,去哪里自己选。选!

池景川慢慢呼吸,不要受困于没有意义的事,只要笔直向前走,过去的魑魅魍魉不可能再缠住腿,顺背脊爬上肩膀,血腥口器咬住咽喉。

“我不行了,记不住,能不能休息一会啊?”耀东城那张纯澈刺眼的脸,死乞白赖下巴蹭在他肩上。

跪在那个无窗逼仄的小卧室:能不能不要——

后颈在汗腻中被肆意揉捏,小影,乖孩子。

“景川?这段我都做完了,应该没问题吧。”

“耀东城”,抬手,指尖很轻柔碰在他颈侧脉动下,“你之前说,喜欢我?”

23

耀东城眼瞳湛黑,高兴时更像火光跳动明亮,横握住池景川手指,大大方方引他顺锁骨摸下去,按在自认手感上佳的左胸:

“喜欢啊,你这是在测我说没说谎?”

单纯直白,开门揖盗的不知死活。

池景川抽回手点在电脑屏幕两处:“这里跟这里,签名不符,你眼睛在看什么?”

耀东城没好气回呛:“看耍我玩的人。”

果然没有按时结束,拖到七点,久违的超市三明治打发晚饭。

硬塞进嘴里,耀东城满脸嫌弃:吃过我做的饭,再吃回这种东西,就算不挑味道,口感难道没有落差么?”

池景川咀嚼吞咽,点头:“有。”

听到的人像只花栗鼠攒起腮帮笑道:“明天提提速,按点下班,我们照常吃饭。”

多少次反复能变成寻常?不要轻易毁灭,亦不要轻易创造和改变,都是结局未知,世事难料。

床垫破损弹簧,池景川翻身时吱嘎做响。

无法避免的噪音干扰,直接忽略即可。不管叫他什么,池景川还是池影,都是现在的他,同样的人,不会改变分毫。

只是耀东城,真像团火焰,里面干柴噼啪燃烧。倾水浇灭,还是先靠近几分,驱寒取暖?

耀东城看着刻度等待时,又不觉走了神,最近几天,池景川就像裹在层云密布里的月亮,完全看不透阴晴圆缺,态度冷淡中隐有种暧昧涌动。

还是自己想多了?哎,可以了,差点过线。

端起餐盘,臂肘压开自己门把手,娴熟两步到门前抬脚轻踢:“景川,开门。”

斯巴达克斯剧终,男主挥剑割开仇敌喉咙,在血污中嘶吼着怀恋逝去的妻子。

“你要睡觉了吧?我回去了。”耀东城从沙发起来,伸腰展臂准备说晚安。

池景川突然问道:“你在等什么?”

耀东城伸直的胳膊在空中挺住两秒,然后垂下手认真道:“等——你愿意。”

池景川没说话,很轻笑了下。

耀东城叹口气:“我发现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好像都认定我对你除了玩完就走,再没其他选项。”

池景川手搭在沙发上沿:“那你想怎么样?”

“坦白说,我不知道”,耀东城苦笑,“不过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认真想几遍为什么喜欢你。”

“你把这种心思放在考核上更好。”

没有被池景川的不以为然打断,耀东城继续认真剖白道:“回想起第一次见,你看着真像能自己扛起整个星系运转的超级战士,可我又觉得,你也很像在跟谁说,带我离开。”

带我离开,这里。

池景川纹丝不动坐着。

月转进暗面,那本就是颗没有光的星球。

对黑夜冻结一无所知的男人撇撇嘴:“你就会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最近总好像在暗示我,又不说明白,你是想怎么样?”

“想知道?”池景川轻微歪头示意,“那边是出去的门,这边是卧室,你自己选。”

转身推开近在咫尺的卧室房门,身后声音冷淡压抑:

“耀东城,你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呀?”耀东城已经迈进漆黑一片的房间,身后光源将他身前影子拉得颀长,“我早就想知道,进来会怎么样,不管什么,我奉陪到底。哎,这个灯在哪儿?啊呀!”

被地上床垫差点绊倒,身后无声跟进来的人抓住他手臂,让他转过身子面对。

“脱光。”

“我都看不见。”耀东城嘟囔着,很干脆抬手几下褪掉全部衣物,突然觉得黑暗也有好处,避免被发现局促不安。

但对方摸上他的身体,发烫跟颤栗,就无从隐藏,耀东城没控制住低吟一声,几乎被羞耻感淹没。

他可是身经百战,风高浪急也进退自如的人。

“你紧张什么?”冷淡声音,抚划掠到腰腹,“怕我上了你?”

“我倒不怕,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耀东城无奈笑着好言商量,“不过刚想起来什么都没带,你不是要硬来吧?那种两败俱伤,你跟我可都难受。要不你让我回去拿——”

话没说完,被推坐在床垫上,池景川捏住他后颈:“之前让我做过什么?”

“知道知道,给你做就是了。”既来之则安之的认命,心无芥蒂的勇者无畏,手摸到对方腹外肌下内收的线条,直接扯下裤子,握住热度中心。

耀东城随意挺下肩颈,就挣脱钳制:“你别压着,活动不开可做不好。”

舌尖勾过前端,侧面来回让热器充涨,含进去时伞状已经挺翘饱满,磨在嗓底堵得气息不畅。

他听见池景川低缓喘息,仍然是克制和忍耐,就像一个简单问题讲五遍他还装听不懂时,那种无言以对。

耀东城就喜欢撩拨这个人的不食人间烟火,但凡略微转动起生机气息,心里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涌动。

所以不假思索更用力吸吮和收紧吞吐。

那处回应得硬直滚烫,却突然后撤抽出,空气冷凉灌进口鼻同时,他被向后推倒,背脊砸在床垫凸起硌得生疼,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看清手臂撑在他上方的人,审视和思索,有松脱痕迹的轻笑:

“偶尔尝试下新鲜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耀东城抓了下床垫粗糙的棉质,放松绷紧微抖的大腿:“我配合你。”

“嗯”,池景川点头,手捞他肩膀转过去,“往那边让地方。”

“啊?”耀东城一头雾水,只顺那力量侧身,池景川躺到旁边,前胸贴近他背脊。

“我试一下,能不能跟人一起睡。”

“就——只是睡?闭上眼什么都不干了那种睡?”

“嗯,我困了。”

“你那里还顶着我,高速猛刹车,以后容易制动失灵,不说以后,你现在就不难受么?”

池景川不屑低声:“这算什么难受。”

“可是你——”

“陪我睡。”池景川声音更低,伸手揽住他腰身收紧,躯体曲线更紧密无隙贴合在一起。

黑暗中呼吸的一瞬间,耀东城真切看到春江水暖,百花绽放,身体各处窜动着温和又热烈的笑闹声,而不是性爱高潮冲击的峰顶,之后又沉寂着跌落。

耀东城睁着眼睛,不想睡,不想动,这一夜时间,他想他不会觉得漫长。

十五分钟后,池景川开口道:“太吵了,我睡不着,你走吧。”

耀东城如遭雷击:“我出什么声音吵你了?”

“你每分钟六十三下的心跳。”

“我这也没法停掉吧?”

“回你那边去,我得自己睡。”

“池景川,你不觉得这太侮辱人了?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男人眼睛有些困倦迷蒙:“别吵,等我睡醒,让你操。”

“……”

耀东城起身,胡乱套上裤子,衣服直接搭肩上,出卧室,出门,开门,愤恨至极甩上自己公寓的门。

“谁他妈稀罕操你了!”一拳锤在玄关墙壁上,挂在衣勾上的外套和包跟着震动。

门响起密码解锁推开,池景川脸上没什么表情:“用生日当密码能安全多少?”

他衣裤维持着之前被耀东城扒扯得凌乱,气场仍四平八稳:“被你吵得一时也睡不着,要不要现在做?”

耀东城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拽进屋,按在墙上:“你想?”

池景川点头:“想。”

“我再确认一次,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

池景川略带讥诮笑道:“这应该叫送上门让你操。”

24

扼进池景川肩膀,耀东城却更像被禁锢的那个,声音干渴:“六十七天。”

池景川不紧不慢问:“从上次操我?”

“从上次亲你。”办公室里,沙漏流尽的最后几秒。

堵上那两片单薄嘴唇凶狠入侵,耀东城身体里每个冲动细胞都在跟大脑揭竿而起:

为什么要等?凭什么要忍?明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可他不想再陷入一个倒数的境地。池景川好像总在不远处,随意拿根木枝就能在地上划出终点线。

纠缠太久放开时,紧贴的两个人都喘息不定,池景川低声道:“先进去。”

耀东城将人掀翻过身,抵在墙上,笑得类似恶毒:“等不了。”

抓起棉衫的后襟,徒手向两边将布料一撕到底,吮咬从后颈到光裸背肌,肩胛轻微耸动。

耀东城仅把两人裤子扯到腿下,不再耽误片刻,挺身器物硬仗着捅进对方腿间。

肌肉紧实的臀缝,濡湿前端刮在其中,刺激穴口收缩却戏谑着将进不进,顶滑试探的恶意玩弄。

池景川手撑住墙:“你这是等不了?”

“以前总被你带节奏”,耀东城按在他腰身上,摆弄着让他臀胯后翘,“这次送上门再不给你吃干抹净了,真他妈当我好欺负。”

旁边挂的背包,池景川伸手拉开拉链,手指夹出保险套向后递过去:“我困了就回去睡,吃不吃得干净,我也等不了你。”

“以前居然会觉得你正经!”愤恨又急不可待,硕大破开久违的密窒甬道,浅显进出两下,不顾阻滞重撞进内里的火热柔软。

被侵犯的躯体僵硬片刻,随抽送收紧的肌肉,颤栗着瓦解戒备,刻意放松下腰腿,迎合快感,池景川低声喘道:“现在?”

“还是挺正经的”,耀东城手顺下腹抓上他大腿内侧,迫他张得更开,吞入深重,“一本正经的淫荡,我真想——不管什么地方,当着所有人面前,操死你!”

池景川喘息越急,垂手握上自身性器,声音染透情欲:“别停。”

手腕被抓住提起,扣在头顶墙上,耀东城放缓速度研转得细致,顶在最让身前人酥麻紧缩的位置:“想都不要想,刚才不是能忍住刹车么?现在急什么?让我先玩透了你再说。”

三两步拽人进屋,仰面按倒在沙发里,折起腿压到胸前,耀东城盯着身下人微红眼眸,忍不住低头亲吻,动作也不自觉温水浸润起来。

循序渐进的快感积累,如海浪拍打波折接连,让耀东城舍不得离开这片拥裹周身的水域,垂眼望着那人慢慢说道:“我真挺喜欢你,想要什么你就说,能给的我都愿意给。”

池景川眼中情欲微滞,思索少许视线看向自己腹下透液硬挺的器官,抽开叠压的右腿伸展一下,小腿跟腱搭上耀东城肩膀,坦然道:“让我射。”

沙发撞得移位,耀东城膝盖跪上去,膨胀男器狠命压榨进分腿侧转的躯体,横竖相嵌,角度刁钻又畅通无阻的疾速,拓进了前所未及的领域。

池景川腰身猛颤,本能后缩,却立刻被钳制。

“你自己要的”,悍然进犯的人,甚至向下拉扯如同要钉穿内里慌乱的层叠吸附,“不准退。”

“我难受……”,池景川短暂低叫喘息,身体痉挛着手砸在沙发里,“前面帮我,弄一下。”

“你他妈快把我绞碎了!”耀东城蹬腿半蹲起,自上而下更不留余力,低头就能看见,自己深红滚烫的粗硬,肆意进出在削挺臀肌之间,窄穴完全暴露被迫吞吐的颤动,还有前面挺立,离畅快宣泄一步之遥的焦躁。

天使恶魔脑内交火,恶魔像在唇舌伺候酣畅淋漓的性器,喃呢勾引他延展这极致的放纵体验,天使不屑轻笑,重复三个字,我难受——

手直接握住,没再多加折磨,沉稳抚摸快速攒动,那处被他猛烈操入硬挺得青筋搏动,十几下护送到顶峰,白浊溅射,热湿打在他掌心。

他也没再坚持,抵射出来,在那处高潮刺激的收缩里收获额外余韵,缓慢压身枕到池景川胸前。

这次,轮到数他,一分钟心跳多少次。

几分钟过去,池景川呼吸平复比他预想中快得多,推开他起身就要走。

耀东城一把拽住他手腕,扯出个散漫笑容:“我什么时候一次就够?请客吃饭,没有让人吃一半就收走的道理吧?”

池景川就坐到地上,扯掉身上碎布衣物,擦拭过下腹腿间,随意拎过茶几上的任天堂掌机。

耀东城有点惊讶:“你爱玩这个?”

池景川低头找到开机键:“无聊,可以试试。”

“神作塞尔达,没玩过?”,耀东城见人轻摇下头,顿时来了兴致,也坐到地上从身后环臂拢到前面,手把手教学示范,“我刚打到大师模式,你新手可有点难度,先教你基本的。”

下巴搁在人肩颈窝里,耀东城感慨脑子好的人玩游戏也有优势,键位组合说一次就记住。

看他刷小怪娴熟起来,坏心一笑:“池老师,我最多给你休息个十来分钟,不够时间神庙解密打主线,你要不去刷个boss挑战一下?”

“好。”

耀东城就着搂抱姿势上手,操作主角小林克,白衣三血一路跑到比他高三倍,亮瞎眼的黄金人马面前。

知无不言详细讲解:“别看他凶,弱点一堆,只要操作好,无伤干死他。仔细看我示范,起手搭弓射他脸,对,颜射他就跪下,毫无反抗之力让你从后面骑,拿最粗那根干他。等他把你甩下来,朝你腿中间冲过来,有05秒空隙闪避,触发绝对反击,相当于色情片里的时间停止,他只能硬挺着让你又快又猛插个痛快。哎——当然,一不留神被他反推,就只能任由他糟蹋到死了。”

掌机里仅一棍子碰到就gaover黑屏,池景川转头嘴唇几乎蹭到依靠他的男人脸颊:“你游戏是谁教的?”

“哪有人教?被奸杀轮虐几百次才摸索着雄起,这游戏真的好,不玩人生遗憾。”

池景川哦了一声,低头开始操作,主角不断倒地再读档重来。

房间里除了细微按键声,就是同一个男人啰里八嗦喋喋不休:“颜射颜射,你射他胸上再多也没用。”

“快骑,搞他屁股!”

“你闪避早了,完蛋,自己摆姿势挨操吧。”

“这次是晚了,你看你已经被他插成烤串了。”

渐渐没了吵闹,单机游戏的boss招式其实固定,破解后就是精准操控杜绝失误,枯燥机械重复让血线缓慢减少。

池景川专注的模样,像副面积巨大的多米诺骨牌,让人根本忍不住,推倒第一块的强烈冲动。

轻吻落在颈侧,若有若无,从慢到快,手绕到胸前,碾转挑动颗粒。

“别动。”池景川集中在掌机里的生死对决,肢体动作微弱。

“没叫你分心,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话语里满是无辜,勃起的叫嚣直接从后面戳在尾椎上,手摸到池景川腿下,掂量着怎么把人抱起来。

掌机黑屏,面色沉沉的男人搁置一边,转身直接把耀东城推倒在地。

“解决不了boss就先解决我?”手腕被压在头两侧的耀东城突然有点大难临头之感,“等等,你轻点,别给我坐断了,啊!”

耀东城爬到沙发上趴着喘气,不止被榨空,连同腹部髋骨伤痕累累,对他施暴的人肌肉覆了层薄汗,纹理光亮,恢复之前坐在地上的姿态,再度投入掌机游戏。

“喂,两点多了,你不睡觉了?”有气无力,没得到应答,耀东城无奈笑道,“行,看你这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我陪你熬一夜也没问题。”

五分钟后,耀东城酣然入梦。

早上被手机闹钟吵醒,纵欲过度的身体像被龙卷风撕扯得七零八落。正想继续睡觉修补,耀东城突然翻身,捞过茶几上的掌机,打开还在游戏界面,黄金人马死亡掉落的装备宝石,独一无二的星星碎片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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