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脑热时,有一个宣州来的公子偶然谈及一桩秘事。
世界上八卦的从来不止女人,男人也是如此,就连少年人都不例外。
“我母亲族妹有个手帕交,给一个大官做外室。”
“听说那大官的岳家厉害得很,所以母子俩就一直被养在宣州,那孩子比我还大几岁,小时候读书我还见过他。”
“听说那大官这些年一共也没来几次,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燃起的一把大火把那母子俩住的地方烧了个干净,一夜之间,母子俩都没了,怎一个惨字了得,听说前一晚那女人还要带她儿子去找那大官呢!”
纪玄对旁人家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并没多大兴趣,坐在旁边听过,便也就过了。
几个少年也只是听个热闹,至于是谁身上的惨事,他们也不见得关心。
讲完这一桩,几个少年又一边喝酒,一边讲起别的事情来。
不多时,
少年们已经醉的七七八八了。
除了少数几个还算是清醒,有几分神智。剩下的,有的歪歪斜斜地趴在桌面上,有的歪着身子仰在椅子里,甚至还有人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丝竹之声仍然绵绵不绝,酒壶零散地倒在黄花梨桌面上,酒水顺着桌面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
纪玄仰在椅子上,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于是摇摇晃晃起身出去想透透气。
他摇摇晃晃地推门出去,沿着二楼的长廊走着。
浓妆艳抹、轻衣薄纱的风尘女子倚在栏杆上招揽着客人,纪玄理也不理,脚步晕晕乎乎地穿过长廊,准备去红香楼二楼一处露天的楼阁里吹吹风。
纪玄刚推开楼阁的木门,就看见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一闪,落到了楼阁里。
微弱光影下,纪玄只模糊看清了那人的半张侧脸。
接着,那黑影一闪,跳进了邻着楼阁的某一个窗户里。
纪玄瞳孔微微一震。
小小的别山竟有这等高手!
没想到,别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还卧虎藏龙。
纪玄悄无声息合上了刚刚打开了一寸宽的木门,又像个真正的醉鬼似的,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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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巷,
五公子久久未归,木槿有些担心。
昨天刚出去喝过酒,玩到亥时过半才回来,今天应该不会去喝酒了吧?
那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见回来呢?
木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她推开门巷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除了他们家门口挂着一盏灯笼,便只有巷子最里面周惜弱他们家挂着一盏小小的灯笼。
巷子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可以听得见。
木槿提着灯笼,站在门前的石阶上,忽然看见巷子口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亮起。
那盏微弱的灯正在一点点靠近。
她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
那盏灯终于走到了她可以看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