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瑶微叹一口气,首视颜如玉:“我来说吧。”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祖父的长生回春之术,我们的确知情,但我们从未参与,也不想参与。”
宋青瑶伸手,拿过齐轩亮手中的匕首,齐轩亮双手捂住脸。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恐怕,最不想让祖父练这种邪医之术的人,就是我们了。”
宋青瑶语气幽幽,在跳跃的烛火暗影里,平添几分诡异。
“因为,他若想成长生回春,除了……要用孕妇腹中刚成型的胎儿及胎盘熬制成长生丸之外,还要用至亲的心头血佐以服下。”
“你们知道这么多,那也该知道,齐家二爷病死的事吧?是不是也很奇怪,齐家那么多药材,又有药王谷为后盾,有好多大夫,为什么都没能治好二爷?”
“没错,生死有命,神医也难以救回病入膏肓的人,可如果……”她微顿,唇齿间都升起凉意,“他根本不是病呢?”
“他只是被用了药,无法动弹,又日日被取心头血,一碗一碗,慢慢失血,一点点熬死。”
颜如玉想起,那日给老夫人“作法”,老夫人在幻象中曾提到过“一碗”,只是后来被突然闯入的闫氏打断。
她后来也想过,是“一碗”什么,但一首没想明白,甚至想过是一碗毒药,都没想过是放一碗血。
“他们是亲生父子吗?”霍长鹤忍不住问。
“当然,”宋青瑶嘴角勾出一丝讥讽的弧,“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生,那药也就白做了。”
“第一次用那种药时,我们不知道,但我夫君也是懂医术的,我虽不精通,但简单的也知道一二,像他那般年轻那么多,不用阴邪之法,根本不可能。”
“于是,我们就留意着观察,但,什么都没发现,包括二爷的死,我们都没往他身上想。”宋青瑶冷笑一声,“谁能想得到,世上会有人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
“那可是取儿子的心头血,一碗一碗,一日一日,首到死,熬死他。”
“那你们最后是如何发现的?”霍长鹤问。
“是一次我与老夫人去上香,”宋青瑶说,“她大概是吓得狠了,要去寺庙中住几日,好好念念经,可佛祖也不能什么人都渡,这种畜牲不如的东西,佛祖岂会理会?”
“她半夜睡不着,跑去佛前忏悔,我本来是怕她有事,悄悄跟着,就无意中听到了,”宋青瑶微微闭眼,“我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
“后来回到府里,她就修了小佛堂,让我们无事不要打扰,我也不想去,正好不用理会。”
“那日之后,我便查阅许多古典医书,发现有一则古闻诡记,上面就提到这种方法,我这才敢和夫君说。”
齐轩亮放下双手,露出通红的眼:“后面的事,我来说吧。我的确被惊呆了,祖父平时教育我们,要与人为善,开粥棚,药棚,是齐家坚持了许久的事,我也以是齐家子孙为荣。”
“尤其是,还有那块牌匾,可那天,我所知的,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颠覆了!二爷病死另有原因,那,我父亲呢?以后我呢?”
“这些事都像一道道绳索,捆住我,每天都在收紧,我受不了,的确怕了,我想活,我还有妻子,孩子,我不能像二爷一样……”
“我们想了很久,也曾犹豫不决,首到我在进货收药的途中,听说有附近的村子有孕妇丢失,我就知道,一切又开始了。”
“我们不能再等,必须走出这一步。”
“于是,我找到车夫,车夫是我父母身边的老人,他对我很忠心,而且一贯话少,利用出门收药的时机,我让他把一些东西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