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地面上的血腥,以及一切碍眼的东西,老罗才注意到地面上尸体的衣着并不完全相同,最显著的分别是他们的头巾颜色并不一致,黑色居多,还有红色白色蓝色甚至绿色。
好吧绿教嘛用个绿色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阿尔克,这些家伙的头饰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吗?”老罗其实不是很在意这种细节,尤其是这里的家伙基本都是脑子一根筋。按照他的想法,谁来打我,我就打谁,如果不是手头兵力不够,他也想当一把推土机,一路平趟过去肯定比眼前这种束手束脚要来得爽利。
“将主,只有黑头巾的才是土库曼人,红头巾的是一些绿教什叶派中的一些比较激进的家伙,他们的族系很混乱,白色的是什叶派中的阿拉伯人,蓝色的应该是遥远的南方,据说那个地方叫什么班贾布,至于绿头巾的就不太清楚了,没准儿是什么地方的小部落。”阿尔克到底是斥候队的头目,这种资料收集的确实够详细。
黑头巾红头巾白头巾都好理解,绿头巾的没有几个也不用在意,关键是这个蓝头巾的来自班贾布,老罗琢磨了好一会儿,又对照了几个蓝¤℃,头巾的外貌,才回过味来,什么班贾布,就是后世的旁遮普了。旁遮普位于印度西北部,那种地方后世多的是锡克教徒,当然也有不少绿教徒,看来这些蓝头巾就是伽色尼人收服来的旁遮普人了。
弄清楚这个其实没什么大用途,该是敌人照样还是敌人,唯一的好处是老罗知道了伽色尼人本族的兵力并不多,连旁遮普人都可以充入“精兵”队伍,尽管旁遮普人算是南亚次大陆上最出色的人种,这样一个事情也说明了伽色尼人对领土的控制并不得力,而且军队构成复杂。
构成复杂的军队,怎么说呢,如果有一个强力的主导力量就会形成树状结构的组织模式,这种结构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一旦作为主导的力量出了问题,那么就是树倒猢狲散或者彼此如火如荼的内斗了。
作为行伍中人,老罗对军队方面的事情当然深有体会。只不过现在根本没有值得诉说的人,他把话头一转,“冈萨斯,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说发现了伽色尼人的头领?”
“是的,将主。不过那家伙已经死了,没什么好看的。”冈萨斯一脸不屑的说道,作为一个将军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可见也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
“还是去看看,没准儿有什么东西还有用,别被士兵们弄乱了。”老罗在意的当然不是什么将军,但是敌人身边的东西没准会对接下来的战事有好处,这是绝不可以忽略的。
阿卜杜.马苏德的尸体就躺在草地上,原本华丽的袍子也因为匆忙胡乱的卷在身上,上面满是尘土与草屑,丝毫看不出其主人生前的尊贵,现场没人去在意它,那双已经浑浊了的眼睛也与别的尸体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它那被开膛的肚子,乱哄哄的苍蝇盘旋围绕着。
“那个就是阿卜杜.马苏德的主帐了?”老罗看着与其他帐篷没什么区别的伽色尼人主帅帐篷,里面的东西倒是比普通士兵的华丽了很多,“阿尔克,找几个懂得突厥人文字的人,搜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信笺军令之类的东西。”
老罗只会简单的几句突厥人对话,还是最近才学的,至于突厥人的文字?他可是一窍不通。命令下去,琐碎的事情自然有手下去忙碌。
战场上没什么好看的了,吃过了早饭的士兵们对搜集战利品的积极性很高,千多个人齐动手,很快就在哈里河东岸堆起了一个足有百米方圆的兵器堆,还有一些失去了主人的干净的突厥人袍子靴子之类,旁边还有筛选出来的干净帐篷堆以及用来运载帐篷的木头轮子马车。
当然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也在其中,老罗的队伍里少有人会私藏战利品,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彼此看着,还有军纪约束着,没人愿意承受蒙眼驴子那种恶劣的刑罚,而且战后老罗会从战利品中筛选一些作为奖赏分发下去,到时候自然可以公然拿出来炫耀,为了一点私利被所有人嫌弃,没人会那么傻。
哈里河东岸的草坡地上,老罗和几个主要的将领团团围坐。
“将主,接下来我们怎么打?要不要回主营方向去收拾那三千个伽色尼人前锋?”冈萨斯早就急着想问问接下来的安排了,因为事先老罗并没有通告整个作战计划。
“别急,那些受伤的战士怎么样了?”总计三百四十多人受伤,重伤的战士老罗伸手处理了,轻伤的他可没管。接下来怎么打,还要看看己方有多少本钱再说,盲目的计划是没有用的,因为战力缺乏,随机应变才是接下来作战的主调。
“三百多人……基本没什么事儿,重伤的将主您知道,轻伤的最多十多天也就没问题了。”冈萨斯对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战士自然是知根知底。
“嗯,接下来我们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藏兵地方,先把伤兵安排好,隐秘的山洞之类最好,至少要能生火好弄点热食,对伤员有好处……”老罗半是命令,半是思索的说道。十七个重伤员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伤势,但是短时间内绝不适合长途颠簸。
“将主,那三千漏过去的伽色尼人怎么办?”还是没听到老罗对作战的安排,冈萨斯的急脾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