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礼拜的开始,一早陶乐丝就很不想起床。
她甚至想出一百个理由打算装病不去上班,可是偷懒不是她的习惯,她不喜欢没事跷班,所以最后还是拖着懒洋洋的身体出门上班。
讨厌!一旦见到了他,她到底该说什么?两人在床上滚过一回,想也知道见面时会有多尴尬。
唉,酒真是害死人啊,以后她再也不喝酒了!
原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到工厂的人,可是今天他比她早到,她到办公室时,他已经在大铁柜前找档案。
“早。”
迟疑了几秒,她才低声打招呼。“嗯,早。”他好像比很忙碌,没空抬头看她,两眼只盯着手里的档案。
或许他也很尴尬吧,所以才不好意思看她。
陶乐丝转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座位,却不知道他充满复杂情绪的双眸,一直默默追随着她。
戴亚伦暂时还无法面对她,想到那天清醒之后,她宛如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便让他觉得自尊受创。
与他共度一夜,有那么可怕吗?
他都已经表示愿意负起责任,可是她却把他的好意扔回他脸上,还说她会当作被狗咬了一口,立刻忘了这件事。
被她当成咬人的狗,戴亚伦当然也恼火了,决定顺从她“好心”的提议,两人出因此闹得不欢而散。
但一一他无法忘记。
那天晚上的记忆,鲜明地留在他的脑海中。
她的甜美、她的热情,简直像强力麻药,让人一沾上就无法自拔,为此他整整两个晚上辗转难眠。
那晚的种种,潜藏在记忆深处,不时窜出骚扰着他的思绪,当他发现时,自己的视线往往正紧追着她。
“这只是性的吸引力罢了!”他烦躁地告诉自己。
那晚即使不是她,是其他任何女人,也可能发生同样的事。
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就是不一样。
她真的很特别。
不只他,陶乐丝也是一样的。
说会当作没发生这件事,只是好听,她根本做不到。
她很想努力假装没事,但理智可以假装没发生那晚的事,可是记忆却无法伪装什么事都没有。
她愈来愈怕看他,就是怕又回想起那晚的种种。
但偏偏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会不由自主地去看他。
她与他就像躲迷藏一样,总是在对方不注意时,悄悄搜寻彼此的视线,然后在四目交接时,又飞快地转身逃开。
他们两人都想呐喊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戴先生,这份报价单要请您签名。”
陶乐丝拿着刚打好的单据,走进他的办公室请他签名。
“唔。”
他垂着眸子,伸出乎,她立刻上前递过单子。
那一瞬间,她身上的香气随着动作飘过来,戴亚伦顿觉浑身一热。
“签一一咳咳,签在哪里?”他试图找话说,然而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连忙清了清喉咙,找回正常的嗓音。
“这里。”彩绘着玫瑰花的指尖,指向单据的某处。
“嗯。”他稍微扫视了下,确认没问题后,随即在单据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他把单据递回去,但依然不看她。
“谢谢。”陶乐丝也回避着他的眼,侧着脸伸手去拿。
一个看也不看就递出去,一个看也不看就伸手去拿,结果在空中交会的不是那张单据,竟然是彼此的手。
“吓!”陶乐丝发现自己摸到温热的手,讶然惊叫一声,连忙缩回自己的手,脸颊瞬间爆红。
“抱歉。”戴亚伦脸上也出现窘迫的红热,急忙沉声道歉。
“没关系。我先出去了。”
陶乐丝飞也似的逃出他的办公室,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背后那双眼,像是要将她烧穿般火热的凝视着。
下午,戴亚伦外出拜访客户,因为不想待在办公室里。
他刻意在外头待到下班时间过后,预估办公室里的人应该都走光了才回去。
可是一打开门,他就发现有人还没下班。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陶乐丝。
她正翘着**背对着他,伸手去影印机后头捡东西,眼前的青光让他呼吸霎时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