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欺的一番查找,放出了不少离火宫弟子,他们正苦于软骨散的折磨,见状纷纷围了上去。
此刻,武林盟的人也察觉到了问题。
“快毁了这些药粉!”
他们打不过容欺和顾云行,可也不能放任更多的魔人脱离控制。
楼内顿时乱作一团。
顾云行斜倚着栏杆,露在外面的双眸似乎游离在外。
容欺已经收回了目光,他走到顾云行身边,想要唤一声,又想到此刻不能暴露身份,说道:“这本就是我的事,你不该来的。”
就算底下的看守之人是孙知益的下属,但他们终究是武林盟的人。
容欺忽然问:“后悔了吗?”
“想什么呢?”顾云行看向他:“没人能逼我做不愿意的事。”
容欺盯着那双含笑的双眸,心中涌动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他终是没有多言,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薛玉一直趴伏在容欺的背上。
听两人对话,这竟然是容欺的同伙?
他不由稀奇地多看了几眼。
顾云行:“不救其他人吗?”
容欺:“离火宫的人与我无关,他们聪明点就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看守之人必定已经传讯出去,援兵随时可能会来。
薛玉听懂了,欲言又止,道:“那我可以……出声提醒一下吗?”
容欺皱眉:“你是离火宫的人,问我做什么?”
薛玉沉默了一瞬,片刻后高声喊了句:“不必恋战,快撤!”
——也算是全了这几年同在药堂的情谊了。
三人悄然出了楼,收到消息的孙知益正带着大批武林盟高手赶来。双方堪堪隔着问心高台擦肩而过,等到孙知益察觉到不对劲时,他们早已出了长街。
楼内的药堂弟子不仅配出了解药,还洒出一大把毒粉。大堂瞬间变得乌烟瘴气,他们发现武林盟的援兵赶来后,立马散入长街,运气好的逃之夭夭,运气差的又被捉回……
可这些都与容欺无关了。
霁光城外,一辆精致马车停在路边,车夫带着一顶巨大的草帽,将大半张脸都遮掩住了,只露出一个白生生的下巴。
容欺刚觉得眼熟,就听见顾云行说道:“是丁易。”
有人接应后,接下来的事便容易许多。容欺将薛玉从马背上扛下来,不怎么温柔地塞入了马车中。
薛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苦不堪言。
容欺坐下后,扯下蒙面巾,顺手用它去擦长剑上的血迹。他忽然皱眉:“不好,我把逐空落下了。”
为了不牵连顾云行,容欺特地把逐空剑放在了昨夜下榻的客栈中。
闻言,坐在马车一角的丁绮言笑晏晏,双手捧出剑匣:“早已为公子取好了。”
说着,她便将剑匣捧到容欺身前。
容欺:“……”
他没怎么犹豫地丢掉手中的长剑,从剑匣中取过逐空后,看了看,满意地挂回了自己腰间。
薛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从两人身上来回转动,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这位是?”
容欺:“顾云行啊,你不是见过?”
薛玉:“……”他是见过顾云行没错,可现在人蒙着面,认不出难道是他的错吗?
说话间,顾云行取下了蒙面巾,朝薛玉淡淡点头。
薛玉干笑了几声,想不通救自己的人里怎么会冒出一个天极门门主?
不过他自认没有那么大面子,不由看向容欺,发现对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像是要开口的样子。
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偏偏外人在场,不好开口去问。
马车疾行了许久,终于抵达了一处小镇。
趁着顾云行和丁绮下车的功夫,薛玉努力挪到容欺身旁,小声问:“右使,你怎么还和顾云行待在一起?”
容欺淡淡瞥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叫我右使。”
薛玉:“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你们沦落荒岛时相依为命,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生死之交?”
容欺略略思索后道:“算是吧。”
“早前在焰火岭时我就发现了!”薛玉煞有其事道:“要是你早些把你与顾云行的交情告诉我,我一定在你被关的第一天就去找他里应外合。”
容欺:“……离火宫真是幸甚有你。”
薛玉叹气:“往后可回不去离火宫了。”
容欺:“你今后有何打算?”
薛玉:“没想过,原以为要死在问心台了。若说现在想的话……也许会去做个游方郎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