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南连枝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她看着何生似笑非笑的嘴角,别过脸,轻声哼了一哼,小声嘀咕道:“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声音很小,小到声音传到她自己的耳朵里,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嘀咕些什么。如此这般,更别提何生了,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就好似蚊子一般,嗡嗡作响,吐字不清。
听到这声音,何生挑起半边眉毛朝发出声音的人瞥了一眼,见那人别着脸撇着嘴,似是敢气不敢言。
他心里忽的生出一股捉弄成功的得意,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端起茶水微微低头抿了一口,再一抬头,方才稍稍勾起的嘴角又变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屋里变得安静。
从刚刚起,两个人面面而坐,却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没有了清冷的回绝,也没有了殷勤的暗示,陡然静了下来,是很强烈的对比。
耳朵似乎变敏感了,捕捉到的动静细化微化到了彼此的心跳,甚至呼吸。在同一个屋里,何生的呼吸一进一出很悠长,偶尔有些短促扰乱了该有的频率,想必是受的伤还没全好。
南连枝眨眨眼睛,望上了对面的何生。窗边的烛火摇摆不定,他的脸也时隐时现,本就漆黑的眉眼更显得深邃,有种说不出的俊美。
要不就先别说什么了吧。
这么想着,连枝就看到对面人修长的脖颈有一块阴影上下滚动,紧接着耳朵里传来了一句语调平板的话:“姑娘,天色已晚,早些回房休息吧。”
南连枝在心里叹气道:“怎么这么扫兴呢,我话还没说完呢,唉。行吧,事没办成,还被赶人。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心里这么想,她有些不大开心的瞪了何生一眼,随后麻利地站起来,啪叽拍拍自己的衣服,笑眯眯地展出一个笑脸:“是啊,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那你就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对方点点头,淡淡地回道:“请。”
南连枝差点被噎到,但她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挤出一个笑容:“恩……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好生歇着吧。”
感觉对方似乎没有回答的欲望,南连枝忍不住在心里大呼,这个人难道不懂交际的吗,呵。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冷静冷静,然后转身走向了门槛。
“晚上关好门。”身后的何生突然发声。
“恩?”南连枝错愕得回头,怎么会说人话了。直觉告诉她,对方没有跟她接着聊下去的想法,她赶紧接着说:“啊……我会的,你放心吧。”
既然对方不想和她聊,那她便十分识趣且有眼色的结束了话题。
她紧走两步出去,转身合门。门缝越合越小,何生的眼光投向了她身上,亦或是……她身后。
南连枝看着紧闭的房门,伸了个懒腰,心里道:“刚才那一番你来我往可真是费脑子呀,临了也没叫我成功。”
她叉着腰往自己房间走去,推门时候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屋外的月光撒进来几缕,桌子上的蜡烛还看得见。
她往桌边走去,想着黑漆马虎的,点个亮吧。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她抬脚时候进入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