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尘埃落定之后,阿罗曼气急了又能如何?老国王整日的体虚委顿,纵使想要偏袒、护着他也有心无力。更不用说格林了,这位黑心的内阁首辅甚至已经开始日渐疏远起他来。
白驹过隙,春日在花开花落里踏马而过。光明教堂在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下就像是一株从瓦砾里生出的小草,在其他人焦头烂额之际,竟然已经凭借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在几个人口密集的街区与佣兵们那儿扎下了根,拥有了一众稳固的信徒。而开春的舞会后,贵族们越来越有倾向性的举动与选择,也让这本来纷乱的政治棋局,开始展现出些许关乎最终结局的端倪来。
泥土里散发出了草木腥气,晚春的湿热夹着轻微的暑气笼罩了费朗多因,大片大片的阴云在这荣耀之地的上空汇集。
大雨就要落下。
如今几天的白日越来越长,日光照在人的身上也开始有了灼痛感。
王宫花园里的蜻蜓从这天中午起就开始低飞盘旋,它们画着圈在一人多高的半空舒展翅膀,惹得几个怕虫子的侍女们眼见了就远远绕开了。
王宫里没什么小孩子,菲利普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视线没什么重量的落在这些自由飞翔的小生物上——如果艾尔在这里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蹦跳着到处追捕这些小东西。
他有些出神,连奥力克多的靠近都没察觉。等被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后腰,他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颤。意识到身后人是谁,菲利普瞬间就控制住了紧绷的身体,带着温和的微笑转身朝向已经面露不愉的男人,询问道:“老师?”
奥力克多将菲利普眼下的青黑和一脸病气收入眼底,顿觉胸口憋闷又躁郁。他莫名不满手下用力,压着就算一个人待着,也时刻保持着正经站姿的青年紧贴上了自己。等菲利普仅愣了一下后,便乖顺温和的低头将脑袋靠上了自己的前肩,奥力克多才颇为满意的将人又搂紧了些。他并不想多提阿罗曼的事情,皱着眉头好半响才咬着牙跟问道:“后悔了?“
“并不是。”
菲利普的回答干净利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微微讨好了心情不耐的奥力克多。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下是略微硌人的肩章与冷硬的军装布料,沉着呼吸后又放缓了语气道,“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
雍容严谨的青年一旦变得柔软依赖,就显得更加可亲。奥力克多抬起菲利普的脑袋,难得细致的轻轻揉了揉对方额头上被自己的上将肩章印出的红痕。
他威严又刻薄,抿唇低头望进菲利普湿润的、略带迷茫的瞳孔里。奥力克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话来,倒是被诱惑着遵从心意,又低头叼起浅色的唇肉浅吻。
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菲利普面色不变,仅仅是呼吸变得急促。他靠在奥力克多身上,半拥着对方的窄腰平缓吐息以及因为吝啬温柔而起的欲念。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窗外蜻蜓翅膀震颤的声音。
片刻后,沉闷的声音透着生涩在头顶响起:“不高兴就说出来。你是下一任国王,这像什么样子。”
菲利普着实愣了一下,那刻板严肃的语气里难察的在意让他偷偷弯了弯嘴角。手指蜷起,轻轻揪住奥力克多的军装腰线,他埋下头将脑袋搁在了剑圣大人的胸前,斟酌了言辞才叹道:“他…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