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勋道:“最后一个疑惑,晚辈去年七月讲诵化形经,参与此事的人包括顾谷主在内都曾答应秘而不宣。何以芗柳坊先于各大门派知道顾家朱翅玉孔雀一事?难道是顾谷主自家跑到芗柳坊市宣扬此事?”
顾横岭道:“去年玉儿化形为圣禽孔雀后,因它根基不固,我们全家带它回谷修养,半路上遇到雪阳山的魏钵生,犬子一时嘴快说漏消息。后来魏钵生欲强行买走玉孔雀,幸好玉儿化形后法力大涨,以凤凰真火将他赶跑。”
七派的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左粕恨恨地道:“这个老魏,狗性不改,还是那么嚣张阴险,难怪消息都从芗柳坊市传出来。”
“此话怎讲?”
“你们不知道,芗柳坊市其实是雪阳山的资产,魏钵生就是雪阳门这一代负责坊市的主事。”
陶勋心中一动,追问道:“左前辈何以知道?”
左粕语焉不详地道:“呃,本门总有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就是。”
陶勋转向众仙道:“冤有头,债有主,请各大门派再花些工夫将疑问之处调查清楚,免得行差路错无端替人担了因果。顾谷主一家如何处置,七派不妨商量一下由哪家暂时安置他们,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保证其安全。诸位以为如何?”
七派的人又凑到一块商议半天,最后由贺长老道:“陶真人的提议也有道理,就由本门暂时请顾家三口回去作客吧。不过,这桩事里我们七门派均有弟子死伤在铁剑谷手上,怨仇已经结下就怕是难以善了,真人需得有个准备才好。”
陶勋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顾础大叫道:“我不去,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要无端变作囚犯。”
顾横波终于忍不住打了儿子一耳光:“孽子闭嘴,真要我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你才肯消停么?”
陶勋对顾横波道:“谷主,我有一言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请真人直言。”
“你家的雪鸡凶性未除、戾气冲天,化形之前连伤五命,化形之后再惹下如此横祸,我观谷主一家虽然有些福泽,毕竟压不住玉孔雀的凶戾之气,圣禽圣兽多与主人的气运休戚相关,欲令郎今生平安无祸,玉孔雀须早作打算。”
顾横波愣住,半天作声不得,垂着脑袋陷入沉思。
众人告辞离开。
半路上,丁柔感叹道:“简简单单一件受人挑拨离间的事情,七派恐怕不是没有看清楚,而是不想看清楚,利之所诱竟连修仙辈的心窍也似这般简简单单地被壅塞了。”
“师娘,怪只怪此中利益太大,一只成年的上品圣禽可与空尘期的超等高手相抗衡,从它成年到飞升至少需五百年,似他们这样的三流、末流小门派,能得到一只上品圣禽镇守山门,可保在五百年内实力上稳稳压过对手一头。铁剑谷无端得到飞来之福,实力不足时未尝不是飞来之祸,怀璧之罪罪莫大焉。”
“铁剑谷的事我们只能帮这么多,若顾家仍看不破这样浅显的道理,就算这次我们强行保下他们,不久后他们仍难逃灭门之祸。”陶勋有点感触地道:“小小一个雪阳门,因势利导只轻轻拨弄几下,就引得七派九十名高手围攻铁剑谷,造成二十二人死、四十三伤的惨剧,这样的心机、手段未免太可怕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