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命令让许多人兴奋地交头接耳。卫所军丁向来没有银,一旦入军籍则世世代代为军户,如今军户的地位已落得不比贱籍、贱役好多少了。陶勋的命令则免去了人们的后顾之忧,不但参军吃皇粮,还另有银钱收入,这种好事在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
陶勋继续宣布:“本官已决定坚壁清野,重点防守州城和观屏县城,凡不愿沦陷于贼兵的百姓必须搬到城中居住,青壮男丁编为民壮弓手,全面担负守城、巡城、备盗的职责,老弱及青壮女丁编为民夫,负责运输粮草、军械、运送和守护伤员等事务。”
这些安排是守城常例,没有在百姓中引起多大反应。但接下来陶勋的一道新命令便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动了。
“本官还要宣布,从今天起暂停缙绅免赋税徭役的特权,凡家中有服役靖寇军、民兵者可免两年赋税,有入民壮役者免一年赋税。一户之内资财、地产逾千贯者每月交二两白银的助剿钱。”
劫富济贫,这是**裸的劫富济贫。
一时间操坪上贫民百姓欢呼雀跃,富绅商户抢天号痛哭失声,高台上的人有一大半面红耳赤地争先当面向陶勋责难。
陶勋面色一沉:“诸君都接过圣旨了,都听见瑞王殿下讲的话了,本官命令已出,殿下也已经用过印玺,再有敢妄议阻拦者法办。别怪本官没警告诸君,敢阳奉阴违者可是重罪,是要杀头抄家的。”
一名致仕官员向他怒诘:“大人如此乱政是要激起民变么?”
陶勋冷笑:“池屏民变早见寻常,教匪之乱何由而起?老大人心里恐比学生更清楚,老大人曾任朝廷命官,是选择从贼附逆还是毁家纾难全凭一念之间。”
有人叫嚣着:“你这是乱命,我们有权不遵。”
“本官已经宣布过,有不遵者以附逆罪论处,尔等且试试看,不要以为本官在匪乱当头之际仍会畏手畏脚。现今瑞王千岁身在池屏,若有闪失,非但本官赔上九族性命也赔不起,尔等事后也绝没有好下场,孰去孰从自己看着办。”
还有的缙绅想要冲上前来推搡他,旁边立即冲上来十几个挥铁尺、棍棒的衙役一顿乱揍将他们逼开。
众人慑于陶勋的威势,转而到瑞王面前哭诉,黑压压跪倒一大片。
瑞王两手一摊:“孤已在谕令上用了印玺,怎么能出尔反尔?不然丢了孤的颜面是小,丢了朝廷颜面事大。这样吧,诸君先奉令执行,实在有不便的报到孤这里,孤同陶大人商量着看看能否修改吧。”
蜃影术和传音术将台上的全部情景一丝不落地送进了在场百姓的眼中和耳中,连皇帝的亲生儿子、堂堂王爷、平贼将军的瑞王殿下也支持代陶大人,陶大人敢当众弹压缙绅,这些令百姓们对州衙门的信心渐渐增加几分。
大会结束后,池屏城两个地点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是靖寇军的征兵处,另一个是知州衙门,前者被踊跃参军的青壮灾民所包围,后者则被士绅包围。
包围衙的士绅有的哭谏瑞王收回征粮、征赋役成命,有的慷慨激昂地历数陶勋罪状请求王爷惩处。
衙门被围早在陶勋的预料之中,他和瑞王约定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正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打击士绅、富户,在百姓面前进一步提高他亲民、爱民、护民的官声。
陶勋没有回衙门,乘着这个机会带着欧野明和李幡一道前往城外千户所的营地公干。
胡敬天率领手下将佐迎出营门将他们接至校场,全所士兵能来的都来了。
“本官此来,一是宣布平贼将军、总兵大将瑞王殿下的任命,二是要和诸位将士见个面,三是来商议抗贼方略。”陶勋开门见山地说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