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费承宇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至于张太,她面朝里在啜泣。
注意到夫人在啼哭,费承宇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张敏敏。
“怎么又哭了啊?”
一个“又”字儿,让她更是泪落如雨,止也止不住。
看夫人抽噎的厉害,费承宇急忙去给她擦拭,“你啊,总这么伤心将来可怎么样呢?你要遵医嘱照顾好自己,咱们还年轻呢,身体一旦出问题可怎么办呢?”
是的,费承宇才年过半百。
在他看来,他始终是那种力大无穷、年富力强的状态。
我国中青年的分野是四十五岁,在外人看来,他是个深不可测的老者,但实际上那一份苍老不过是命运的折磨与生活的重担和心头的遗憾摧残的。
“我只希望我有生之年能找到咱们的儿子。”m
“会,会的。”
费承宇抱着她,循循善诱一般开口。
“现在终于有一点零零星星的线索了,只要循了这线索勇往直前,能找不到吗?”
下午,两人得到辖区刑警队二大队刘队长的电话,急急忙忙到了警察局。
之前那人贩子终于开口了,虽然语焉不详,但到底也是线索。
“蒋文娟,你说吧!”刘队长切齿,“不要东拉西扯,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对你未来有好处。”
他言简意赅。
“你们坐下,不要着急,咱们慢慢儿调查,打听。”
那叫蒋文娟的女人就是前段时间落网的人贩子。
被抓的过程危险极了。
她在某小区用非法手段抢劫了一个婴儿车内四个月大的小孩,本准备运到大西北荒郊某个小县城卖掉。
哪里知道中途出了意外。
为了保障孩子能顺利到目的地。
为了在转运过程中不出问题,所以她给孩子吃了过量的安眠药,但这小家伙也是福大命大,没有人知晓是安眠药效能的问题还是老天爷的眷顾,这小家伙上大巴车以后就大声啼哭。
这一下引起邻座女孩的注意,女孩和蒋文娟聊起来,三言两语就察觉这个女人有问题,机敏的女孩看似是和司机咨询路线,实际上却胆战心惊的将一行字打在了手机屏幕上。
等号灯的时候司机回头用某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后座的蒋文娟,然后一鼓作气将车子开到了刑警队。
就这样,蒋文娟落网了。
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但因为桩桩件件陈年旧事多到不可思议,所以对方调查起来难上加难。
“就这个小孩,我……我将她卖到了闽南一个小渔村,你们知道的……”蒋文娟嗫嚅:“我们这些人还担心孩子有什么隐性疾病呢,所以交易完成后就互相删除了联系方式。”
费承宇盯着她看。
他的眼睛犹如黑漆漆的枪口。
“闽南地大物博,小渔村比比皆是,是什么城市的小渔村?”
张太也着急了,“福州?泉州?厦门还是晋江?”
其实,闽南的地理面积大的很,他们问出口的不过是几个耳熟能详的城市。
蒋文娟支支吾吾,“途径过一个地方,那时候是夏天,那城市开满了三色堇。”
“三色堇?”
费承宇点点头,“你可没记错?”
“还叫虎头梅,回去的路上我听人说了这花的名字就记住了。”
此刻费承宇拿出手机,百度到图片给蒋文娟看。
蒋文娟的手被手铐铐住了,难以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