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言厉色,完全是警告。
夏亦瑶明白,这不是玩笑而是通牒,是勒令,但心头依旧开心,顾煜琛丢下工作,急急忙忙驱车到夏亦瑶公司来。
此刻剪辑师那边发送了现场录制的片段过来,她发一份给费知非。
“你自己看看。”
现场的观众说他们的合作是珠联璧合,惊为天人。
但夏亦瑶却明白,这溢美之词有点浮夸了,倒是费知非,他目不转睛盯着手机看,“形体上还是有问题,其实还可以用别的方式去诠释。”
“你倒是胜不骄败不馁的,”夏亦瑶翘起来大拇指,“在咱们这一行里,有丁点儿成就的人都自命不凡。”
费知非点头,“所以他们走不远,满招损谦受益啊。”
怎么说呢?
这个少年和那些练习生完全不同。
他们很容易被五光十色的东西吸引,并停止脚步驻足观望。但费知非就完全不同了,他从来不会骄傲自满,裹足不前。
“我交个底给你,实际上这么一群乌泱泱的人儿里头只有极少数能扬名立万,前半场是勇气和运气的较量,后面就完全是技能的角逐了。”
夏亦瑶是过来人,愿意将经验之谈说给辛勤努力的人。
“我知道。”
费知非点点头。
小女人只感觉奇怪,“他们都走了,你也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迎接全新的挑战,再接再厉。
但男孩却又道:“等顾总过来接你,你走了我就回。”今天的舞台失误让他内疚,他急于要在台上表现自己,所以走位错误才导致她受了轻伤。
在夏亦瑶看来,真是不值一提。
“你不要以为我很严重,我仅仅是想要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她希望他不要误会什么。
但他就是不走。
两人闲聊,“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是潮汕人,和夏夏姐是老乡。”他们口音都很近似,方言里头会夹杂一些奇怪的词汇,夏亦瑶故意用方言说话,那边很快就无缝对接。
两人都笑了。
“我小时候就在想,我要是有一个弟弟就好了。”
“我小时候……”费知非看向夏亦瑶,“想要一个姐姐。”
经过了解,小女人发现他被一个穷人家庭领养,家里也一地鸡毛,爷爷一年四季卧病在床,父亲经年累月漂泊在海上,唯一的母亲患有冠心病。
他习惯了勤工俭学,品学兼优的他本应该顺顺利利考到清华北大去的,但父亲的失事压垮了他。
那是十一月天寒地冻的造成,父亲的打鱼船一大清早就海峡去了,午后出现了台风,等找到父亲的时候,他人已经死了,但拳头里头却还是攥着两个闪闪发光的贝壳。
“他说,”男孩伤感极了,“我小时候家里没玩具,就喜欢玩儿五光十色的贝壳,我攥着贝壳就能睡着。”
说到这里,费知非将两个粗糙的贝壳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