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叫,她嘟起滚烫的唇,模糊的说道:“思远哥哥…我的…我的风筝…”
显然的,她已经被烧得昏迷了。
他赶紧拿起床头电话:“喂,前台吗?有没有医生?有没有退烧药?都没有?”
他怒道,“那你们开酒店做什么?”
说完摔下电话,大步走出了房间。
片刻,他又折回,只见乐乐已经醒了,光着小身子坐在床上,怯生生的看着他。
“乐乐,来。”
他用毛毯将儿子裹住,抱他先坐在沙发上,以免被顾宝宝传染,然后打电话让人送来他和顾宝宝昨晚送去干洗的衣服。
“乐乐,”他将衣服丢给他,“快点自己穿好衣服,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说完他没再管他,而是转身来到床边,给顾宝宝把衣服穿好。
“牧总,他们送油来了,飞机可以起飞了。”
片刻,飞机驾驶员在门外报告。
“好,你先去发动,我马上就来!”
他抱起顾宝宝,想叫乐乐一起走,却见乐乐并没有穿衣服,而是光着小身子在沙发上玩儿。
他只得先放下她,走到乐乐身边,“乐乐,你怎么不穿衣服?”
乐乐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玩着自己的小手。
他有些奇怪的扳过他,看着他,再问一次:“乐乐,有没有听到爹地跟你说话?”
大眼睛在他脸上一瞟,却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他低下头,继续玩着小手。
“乐乐?”他心中大惊,心里无数个猜测闪现,却都不敢相信,“乐乐,你有没有听到爹地跟你说话?”
他继续追问,但乐乐始终没有再理他。
飞机的轰鸣声已经响起,顾宝宝还在发高烧,他没时间再问,只能先拿起衣服帮乐乐穿。
不料,他还没碰到乐乐的手,乐乐突然警戒的看了他一眼,快速缩在了沙发的一角,双手环抱着自己不让他碰!
他以为乐乐还是怕生,便道:“乐乐,我是爹地呀,快让爹地给你穿衣服,我们必须马上送妈咪去医院!”
话音未落,乐乐忽然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朝他一扔,嫌他太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思远一颗心渐沉,为什么乐乐表现得像是完全听不进他的话?
就算他怕生,当他还是个陌生人,也应该对他的话有些反应才对啊!
“宝宝怎么了?”
忽地,申文皓跑来门口,焦急的问道。
牧思远瞧了他一眼,快速说道:“你抱着乐乐,我们走!”
说完,他上前抱起顾宝宝便朝门外走去。
申文皓一愣,也赶紧上前抱起乐乐,跟着走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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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烧成这样?”
申文皓皱起眉头,看着护士手里的温度计,显示40度。
牧思远坐在一旁没有出声,脑海里想着情人节晚上的那一场大雪,她在酒吧外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滴滴滴...”
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是郑心悠打来的。
“思远,你在哪儿呢?电话一直打不通。”
吉吉岛上信号很差,他问:“有事吗?”
“没,”郑心悠淡淡道,“牧叔叔打电话给我要找你,说让你陪着一起来医院检查,我就陪他过来了。”
“谢谢!”知道她心情不好还麻烦她,他有些过意不去:“你们在哪个医院,我来接你们。”
“你来接牧叔叔吧,他挺想见你的!”
说着,郑心悠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牧思远一愣,这不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医院吗?
“你们在几楼,我上来。”
说着他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了病房。
来到五楼,果然看到了爸爸和心悠,牧风铭瞪了他一眼,“说,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他想见牧思远,就为了这一件事。
可这样的事情在医院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怎么好说?牧思远蹙眉:“爸,您做完检查了?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带欢欢和乐乐去你那儿。”
牧风铭眯起双眼,“那孩子叫乐乐?欢乐欢乐...”
他忽然一笑,“顾小姐还真是有心啊!”
闻言,郑心悠抬起头:“思远,还...真有两个孩子啊!”
他点点头,转身和他们一起走入电梯。
牧风铭看上去很高兴,一直问:“思远,乐乐的学名是什么?”
“顾永乐!”
“顾永乐?!”他的笑声更大了,“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就何欢,顾小姐就给孩子取名叫永乐,看来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这个顾小姐。”
“爸,到一楼了,您慢点!”
他匆匆打断牧风铭的话,不愿意让他在心悠面前说这些。
但郑心悠始终只是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三人走出电梯,却见走廊一角围着一群人,沸沸扬扬的议论着:“看,这是谁家小孩?这么冷的天不给穿衣服?”
“是不是被抛弃了?看样子有五六岁了吧,这么大的谁还会收养啊?”
“我看不是被抛弃的,你看这小孩模样这么俊,又是个男孩,不可能被抛弃!”
牧思远心中一怔,赶紧大步上前拨开人群一看,那个蹲在墙角,光着小身子的男孩居然真的是乐乐!
“乐乐!”
他大惊!
赶紧自己的外套脱下,裹住了乐乐,四下一看,并没有发现原本包裹着他的毯子,。
“乐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看他的小嘴儿,已经冻得乌青,奇怪的是,他不哭也不闹,反而专注的看着不知从哪儿抓来的一只虫子,玩得不亦乐乎。
好像,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更感觉不到周围的人!
围观的人群见有人来了,便散去了,牧风铭铁青着脸走上前:“思远,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也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牧叔叔,思远,先别说了,”
郑心悠也赶紧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了乐乐,“看孩子冷的,手指都冻肿了,我们赶紧找间病房吧,房间里有暖气。”
牧思远点头,带他们来到了顾宝宝的病房。
郑心悠一眼便瞧见了申文皓,不由一怔,“文...文皓,你怎么在这里?”
申文皓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鼻子被冻得通红的乐乐,讶异又焦急的问道:“乐乐怎么啦?牧思远,刚才他跟着你出去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跟着他出去?
牧思远讶异,他根本就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后怕,如果他没有刚才在走廊碰上乐乐,如果有谁先一步抱走了他,那该怎么办!
“乐乐!”他着急对怀中的小人儿说:“你刚才怎么不叫爹地?嗯?”
乐乐没理他,闭上双眼,有点想睡觉了。
郑心悠渐渐回过神来,忽然问道:“思远,乐乐他...为什么没穿衣服?”
和欢欢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她实在没办法不去关心。
一句话提醒了牧思远,他赶紧说道:“早上我要他自己穿衣服,他没有反应。后来我想给他穿,他又非常抗拒,无奈,我只好用毛毯裹住了他。还有,除了昨天在电视台的演播厅,这一天一夜来,我还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
郑心悠是儿童专家,或许她会知道这是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