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大牲口驮东西下坡,为了不让它走的过快没了节奏、甚至伤到前面的人,便在其屁股后面、尾巴内里横着绷一根短木棍,俗称臭棍或绷臭,如今这头小牛竟要把它箍这月妖的嘴上,直吓得美女花容失色,不敢再说一句话。到晚上了,曹迈竟又领着人往回兜圈,一干人等苦不堪言,沙月遥见曹迈恁是着急,竟有些吃醋,嘟囔道:“那么乳臭未干个小女孩,懂什么了,值得这样上心去找?”曹迈转身将手里的木棍使劲朝地上一戳,正要吵她,沙月遥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曹迈立即醒悟,发足追去!
曹迈再也不会跟丢了,使出全身解数,追啊追,吴息吹本来就有伤在身,眼见追上,忙往藏林谷月的地方跑去,同时提醒一声:“她在那颗大榆树下的土坑里,上面盖着些树枝,我不跑了,你找不到了我再跑,好吗?”曹迈不停,吴息吹依旧绕着圈:“你再与我拼命我就先去要了她的命!看见没有?就是这颗榆树!”曹迈道:“那你停下来先!”“你先停!真是岂有此理!”曹迈又追,吴息吹忙喊:“我先停我先停,你别过来!”曹迈谨慎地扒开几株灌木,见林谷月正泪花花地看着自己笑呢,再一抬头,吴息吹已不知去向。
诡诈的吴息吹迅速找着沙月遥所在,以指法点死所有沙驼府武人,一把拉了美人,匆匆消失在月色中。
曹迈问:“怎么这次反倒哭了?”林谷月道:“看你恁着急我才哭的嘛。”曹迈一仰脖子,噢,原来是一不小心又让她感动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又问:“那混蛋没怎么着你吧?”“你这头小牛!他竟像是有些怕你呢。他伤的不轻,一直找时间运功疗伤。”“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个怕的人,否则还不无法无天了!”“那我怎么觉得你没怕过谁呢?那次在五牛镇葡萄园,好像连你掌门师祖都——”曹迈忽然烦道:“怕,怎么不怕?怕是在心里呢,不像有的人,嘴上说怕,心里何曾当回事?就盘算着适时欺瞒一下,或者是怎么反骑他身上!”林谷月听得莫名其妙,曹迈拉她上来:“看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看的人心里发毛!”林谷月想:“倒好像是说我谁都不怕、抢他风头了?”话到嘴边却变了:“你不想救别救啊,看你不耐烦的!”这话不是她这性格的人说的,可自己这几天老被他感动,毕竟又是小女孩,就这么破例撒娇一样讲了出来。曹迈瞪她半天,道:“我怕你好了吧?我天不怕地不怕,于是找个我怕的人,好叫她数落我。”
林谷月听说,心思又活泛起来:“真的假的?”“真的,这种感觉在我心里确是越来越真了。”“我不要你怕,你能正常些就好了。”“合着你这个未婚夫不是傻蛋就是不正常?”林谷月笑眯眯地看着这头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牛,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我傻。”曹迈道:“你脸红了?”“你猫眼啊?晚上还看得见?”“人脸红的时候说话声音会变。”“你这么心细啊?”“吴息吹教我的。”“他能教出什么好来?!”“你说话也越来越像个女主人。”“小牛哥这么能斗嘴?”“看跟谁学嘛。跟了你,我就做个傻子也做的安心。”
快到常家镇了,恰好碰上林谷月的父母逃荒出来,母女相见,哭了一场,她娘听说女儿有这等好福气,叫了众乡亲道:“现在到处都是梅庄的人,烧杀抢掠,大伙还不如跟着我女婿,他本事大着呢。”林谷月略显尴尬地看看曹迈,曹迈道:“去五牛镇可以,但要进谷肯定得师父同意。我看就是五牛镇,也比这里安稳好多。”响应之人足有三五十个:“那还等什么?走啊?”曹迈道:“我们先往北吧,这样可以绕过戈壁滩,也更快些。”
还是年轻啊,吴息吹又得着沙月遥,再一开洋荤就再也不记得去踩刹车,天天不顾伤痛在她身上放肆,饶是年轻,身子还是一天天垮了下去,沙月遥跟着他从未正经住个店吃个饭的,也是倍受煎熬。这天,吴息吹大白天的干完事正自养神,听见远处有人说话,竟是韩云涛。“师妹啊,这分手在即,你再不说句话,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我现在心乱,说什么说。”“不能乱了,我们这次分手,我担心,再也不能与师妹谈笑燕尔了。”“你什么意思?是你乱还是我乱!”“是我乱好吧。我的意思是这一各自回去,误会、谣传必然日多一日,就算有澄清之日,要到什么年月?又岂不无趣?”江月清缓缓道:“这一路我也把自己的心思掠了一遍,我心里有你,你是知道的。”“那就定了大事,也可正视听。”江月清忽然回头望着韩云涛:“你怎么这样啊师哥,自从那件事之后,每天想的就是你那点事,迷糊了不是?我自己怎么定大事?那不得在掌门师兄面前说吗?否则你要我如何?跟你私奔吗?再说了,什么叫以正视听啊?我稀里糊涂嫁了你你就清白了吗?!”
韩云涛长叹一声,转身便走,江月清叫住他:“你干什么去?能不能不再让别人为你担心?”韩云涛大声道:“原来你嫁了我就是稀里糊涂啊?不还是不相信我、要等着往明白里搞嘛!那你搞吧,我先回去了,再晚就错过新任掌门的接任仪式了。”“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只是等事情清楚些,对你我不都好些?虽然说清者自清,可人言可畏啊。”韩云涛恼道:“畏你的人言去吧!把我撇一边,别把你沾染得不干净了!”看着那张英武的脸,变得易怒暴躁、甚至偶尔狰狞可怖,江月清忽然有些害怕,她怕这个男人继续这样变下去,害怕有一天自己不再认识他,害怕永远失去他后的清冷空气。这只公狐狸,曾经那么风度翩翩,连月妖、狐狸精都被他迷住了,我既然相信他,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他分担点什么呢?
江月清上前一步,韩云涛不愿意她看到自己那张愤怒的脸,转过身去。“师哥,我——”韩云涛忽然也害怕起来,害怕这个可心之人真正的就在这一瞬间离他而去,那清粼粼的脸,毛呵呵的眼,美丽清爽而懂人心思,或许这一切他都不害怕,他只是害怕由此而生的一种联想和象征: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自,自己像个影子一样,孤独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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