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瑕之一惊。
他就一个女儿,同时也是宗家唯一未出阁的贵女。
要嫁给神灵为妾吗?朱瑕之犹豫了一下,神灵娶亲,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女儿了,顶多以后托梦给他。
不过他随即释然,女儿总归是要出嫁的,如今乱世,他一直没想好把女儿嫁给哪一家,就是在权衡。
从家族利益来看,把妙寒嫁给神灵似乎是个极佳的选择,以后朱家就是天神亲家,在乱世中定然可以保全了。
“不过,妙寒远在高密,我等正是传不到消息到高密,才请神相助,这要如何嫁女?”朱瑕之蹙起眉头。
朱伯梁则说道:“这倒不是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与神灵定下婚契,本也不需要她在场。”
“婚契一定,神谕就会降到秃发巫狼那里,让他退兵,他纵然有天命,也不敢不卖天神面子。”
朱瑕之听了,连连点头:“那便如此做,速速定约,让那胡蛮退兵。”
心意已决,朱家很快就忙活起来。
张灯结彩,神龛高筑,一下子就把整个朱府成一片挂满红绸的喜庆之地。朱瑕之与大夫人,坐定高堂,面对神灵玉雕几请几拜。
这事别说不需要妙寒,甚至都没有乐琴什么事。
遵照礼法,妙寒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朱瑕之的正妻,至于乐琴只是小妾,哪怕妙寒是她亲生,其实也只能叫其为‘姨娘’。
当然,因为朱瑕之深爱乐琴,所以只要不当着大夫人的面,在非正式场合,妙寒是可以不按照礼法去称呼亲生母亲的。
现在神灵娶亲,是最严肃的场合,一切遵从礼法。
朱瑕之与其正妻,以父母之命,和神灵定下婚契。
神灵娶亲,天道为媒!
霎时间朱府有祥云汇聚,喜乐回荡不绝。
正在一线与秃发巫狼大战的朱家三叔,浑身浴血,听到身后传来喜乐之音,不禁错愕。
城头血战,尸骸堆积如山,鲜血奔流如河……正可谓举目破败。
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朱家三叔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喜乐还是哀乐。
回头一看,远处朱府一片红,好似在操办大喜事!
“啊?”朱家三叔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朱家三叔一分心,秃发巫狼找到机会,刀意杀出,后者只来得及用白玉笛招架。
这下虽然化解了刀意,但是玉笛本体遭受打击,嘎吱一下碎裂开。
“不好!”朱家三叔立刻将玉笛抛出。
轰!这法器轰然爆炸!强烈的波动席卷四方。
秃发巫狼首当其冲,被震飞出城外。
朱家三叔也不好过,呕出一口血,伤势不轻。
他心里一凉,虽然敌人伤得更重,但他能压制秃发巫狼,也是靠玉笛加持。
后者一直在变强,很可能就是天命在帮助,如今没了玉笛,胜负难料。
“咦?”
忽然间,白日里,一道光芒洒下,好似星辉月华。
秃发巫狼似乎聆听到了什么声音,脸色一变,极为不甘。
他在城下踌躇,很快又有一名修士飞来,与他说了些什么。
秃发巫狼咳嗽两下,舔了舔嘴角的血,恶狠狠盯着安丘城,最终下令撤兵。
“敌人退了!”
“退了!”
“噢噢噢!”胡蛮退兵,满城欢呼。
受伤的朱家三叔从城头上撤下来,回到府中这才知道前因后果。
把妙寒嫁给了天神为妾?
朱家三叔眉头微皱:“妙寒在高密为上卿,青州抗蛮局势也一片大好。”
“我辈拼死守城,同时命人突围,想办法向高密求援,援兵一到,定能击破秃发巫狼。”
“这又何必祈求神灵呢……”
朱瑕之说道:“三叔,那巫狼有修士襄助,我们的消息传不出去啊。”
三叔摇头道:“那修士不敢杀人,咱们择选勇敢火旺之士,多路突围,我料他也只会恐吓阻挠,不会妄自出手。”
“那修士既然现身,就是打定主意帮秃发氏了,若不听警告,其必然大开杀戒。”朱瑕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