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再次步入正轨,就好像曾经的苦难已经被淡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蒙上厚厚的灰尘,与无数废品混杂在一起,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直到后来,顾家与高家的商业联姻,推出了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女儿。
她在阴影中躲藏了整整六年,最终被推向了聚光灯下,像一件待售的商品被指指点点,强光的炙烤让她体无完肤。
那些刻意被抹消的痕迹,也让她成为了唯一“没有污点”的商品。
无人知晓她曾有过一个“孩子”,有一段荒诞的过往——就连她自己,也忘了曾经的不堪。
那不是她的错。
也不该由她遭受谩骂、承担恶果。
高昌业对着妇科的检验单抽了三天的烟,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泥土房子,劣质烟酒的味道如今价格翻了好多倍,给予回应的依旧只有生理性泪水。
她以为自己的如履薄冰终于有了报偿,至少外界远不知晓其中隐情,他们只看见联姻并没有破裂,他们依旧是舆论中伉俪情深的模范夫妻。
但她许久没再出现在庄园以外的地方。
直到直到一年后,高昌业从外面抱回了来路不明的“高麒”。
“从今以后,”他说,“他是顾家为高家生下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狗血预警(痛苦捂脸.jpg
19?临深渊
◎如她所言,都还清了。◎
“俗套的故事。”祁空评价道。
宋晚从她的眼中看不到悲悯、同情,甚至没有荒谬可笑的嘲讽。深渊之中的人类自以为虔心祈祷就能够得到神明的眷顾,殊不知倘若祂真的存在,也应以万物为刍狗。
漠然的情绪之下才是真正的公平。
顾依冷漠地坐在雨幕之外,她与宋晚曾经见过的鬼魂都不同。除了血渍和雨水以外,她是干净的,就好像延续了她一贯以来的性格。
又或许,魂魄本身干净的人,在死后也会有所不同。
宋晚瞥了一眼,见她大有听完这场戏的打算,继而道:“这件事算是大白了,那眼睛呢?”
高麒已经再次被顾惜抱进了怀里,她搂得那样紧,就好似这个孩子是她的救命稻草,切不可被顾依这等已死之人夺了去。分明没有血缘上的联系,但她满眼的惊惶,就好像他与她的生命才是真正的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