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越走越远,对话声越来越小。
啊!针扎进手指里,血珠子滚出来,沾染了长生袋古凤玉一惊,想要抢救,已经来不及。真不吉利!
那么谁是正室,谁又是侍妾?
她记得自己曾经告诉当扈,如果不爱了,千万要早点告诉她,她不想当最后一个知道的人,那种感觉太凄凉。但是换个想法,如果对方不爱,身为当事人的她为什么会没有感受?是太迟钝,抑或不愿意相信?
前夜的耳鬓厮磨仿佛历历在目,她要怎么
“小姐,你在哪儿?”是夏荷的声音。
模糊的视线让古凤玉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泪流满面,所以不打算起身,她希望沉淀情绪,至少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异状。
爱与不爱,她都要听当扈说明白。
她不懦弱,如果他执意要两妻共侍一夫,那么她愿意退让,真正的爱情不该存在分享,至少在她给自己的信念中,真爱是唯一的,所以她信奉这个信念的同时,也要求另一半以相同的心意回应。
只是她沉浸在初次获得的爱情中,忘记时空背景的不同所造成的观念差异。
她清楚自己不能继续蒙着眼睛谈感情!
为了要复仇,当扈在鲁郡给足江总坤面子,没有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包括他提议要他娶江桌云,他都笑笑的说在准备婚礼事宜,其实真正语意只有他明白。
没错,婚礼是如火如荼的在筹备,但新娘的嫁裳、首饰,全都是按照古凤玉的尺寸准备。
没错,他只是虚与委蛇,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娶江桌云入门,他不会笨到在自己身边放条毒蛇。
但在跪拜祖先这件事上,他全部按礼俗进行,这是他母亲的遗愿,她深切的盼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入籍江府,结果却靠她生前最害怕的儿子帮她达成这个死也无法暝目的愿望,真是讽刺!
在行大礼时,看着黑檀木桌上的牌位,当扈有瞬间茫然,这是他母亲的愿望,但,是他吗?
咬着牙,他再行跪首大礼。
“好好好。”江总坤喜不自胜,连忙扶起当扈,虽然对他脸上的银面具仍有微词,但现在什么也不能阻挡他的兴奋。“这么一来,我总算对得起我江家的列祖列宗了。”
“好贤侄”江厚行上前,才要拱手说恭喜,马上被江总坤抬起手阻止。
“大哥,你这样太见外,我儿子都要娶桌云进门,你该称他贤婿。”
江厚行大笑“说得是,恭喜你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也该恭喜我获得如此佳婿,今晚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那当然,宴厅请。”江总坤笑说,与江厚行一起前往宴厅。
当扈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瞪着母亲的牌位。
“小弟,该走了。”江别玉发现他一动也不动,连忙回头喊道。江别玉斯文的外貌遗传自母系,动作尔雅,没有习武的人的粗冽。
当扈收回视线,跨出脚步,迎向江别玉及江别俊。这两名兄长是大房所生,目前深受江总坤倚重,虽然资质没有特别令人赞赏,但是守成也有余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鼎鼎有名的当扈居然是我们的亲兄弟。”江别俊的语气中隐含着兴奋。
“以后要好好的跟小弟学习,我们的成就跟你比起来,还真惭愧呢!”江别玉伸出手,想拍当扈的肩示好。
当扈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闪身避开。
“如果没有南霸主这称号,你们还认我是兄弟吗?”
他运气,身形很快便消失无踪。
江别俊指着他离去的方向,气呼呼的说:“大哥,你听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讽我们攀龙附风吗?他有没有搞清楚?是他自己要回来认祖归宗的。”
“别这样,小弟在外面流浪,吃过很多苦,他会有这种脾气,也是情有可原,要怪只能怪我们的父亲,他真的太过分了。我现在只担心,当扈回我们江家,究竟是福还是祸?”
“当然是福啊!他可是南霸主,跟着进门的利益十分庞大,光看这几天几乎踩坏门槛的那些送礼的大人物就知道,风光可期。”
“你别忘了咱们家私底下还有做什么勾当,当扈的崛起始终蒙上传奇色彩,尤其我们摸金这行,有些人谣传当扈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再说,当初是他们送密帖来请我们帮忙,虽然没有明说要帮什么,但是看封密帖的封箴及送信人的严谨,不难猜出事情不妙,最后却不了了之,怎样都说不过去。”
“大哥,你这人就爱瞎操心,就算他真的是摸金,那又如何?我们江家的技法难不成会比他差?至于密帖一事,也有可能是他打着要认祖归宗的算盘,才请人故布谜踪。反正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快到宴厅去,等一会儿被爹发现我们没有出席,就不好了。”
江别玉点头。唉,希望真的是他太爱瞎操心了。
今天是当扈承诺要回家的第三天,一早,古凤玉就坐在当燕楼的前楼别厅里,拿着毛笔练字。
她随手写下温庭筠的诗。这年代温庭筠还没有出世吧!她这样算剽窃智慧财产吗?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骨头做的骰子镶上红豆,这种入骨相思只有爱过的人才知道。古凤玉的心是惶恐的,深怕最后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她要的。
“小姐,你从昨天就闷闷不乐,在想楼主吗?”冬梅侧着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