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鑫点点头表示了解。
欧阳清一脸笑意地看了黑著脸的穆少杭一眼,说隔一段时间再来,就起身告辞了。
穆少杭一天都黑著脸,话也不多。
晚上睡觉了,轮到文鑫辗转难眠。心中的疑问像只小老鼠,一直用爪子挠著心窝,真想把这只老鼠赶出去,唯一方法就是问清楚。
这才不是八卦!这是关心!文鑫在心里对自己说。
於是他转了身,轻轻开口:“穆先生,你睡了吗。”
许久未见穆少杭回应,文鑫爬起来靠近床边一看,发现他半睁著眼沈默地看著自己。
文鑫抽了口凉气,开声说:“穆先生,你别这样吓人好吧?”说完又躺回被窝。
“想干嘛?”
“我们来聊一下吧?”商量的语气,文鑫尽量小心地问。
“我睡了。”穆少杭心一沈,赶紧拉被子盖过头。别问昨晚怎麽了,他也不知道!
“虽然可能会让你不好受,但作为您的……”文鑫想了一下,究竟该如何定义自己的位置,然後又开口道:“您的护工,我想了解一下。”
既然会让我不好受你就别问了啊!穆少杭抱著被子暗自想到。
“你妈妈她……”文鑫觉得怎麽问都别扭,干脆抛砖引玉。
穆少杭心一沈,脑袋先是静了一下,旋即闪过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你说什麽?”穆少杭腾地坐起。
文鑫一看,心想碰钉子了,现在按ctrl+z也没用了,於是心一横,说:“我说,令堂,就是,昨晚,你醉了,抓到人就喊妈,我怎麽说也是受害者,被你当了一晚抱枕,今天腰都直不起来了。怎麽说,别让我就这麽不明不白的……”
穆少杭不知为何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安心地躺下,拉过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著。
文鑫见他躺回被窝,觉得他肯定想到什麽不愉快的回忆了。一边怨自己太狠了硬要揭别人的伤疤,一边拉过被子转身睡好。
当文鑫几乎睡著的时候,穆少杭才开口说了句:“她死了。”
文鑫心一抽,许久才缓过来。没想到生离死别,还是其中一种。
“对不起。”文鑫小声说,语气中尽是愧疚。
“都过去十三年了。”
清楚地记住年数,对於母亲的离去,受到的伤害肯定很大吧?至今对於母亲的离去依然介怀。
穆少杭别过头,看到文鑫的背影大半隐在黑暗里。
“怎麽又不说话了?不是说聊天麽?”穆少杭说。
文鑫动了一下。
“那我睡了啊。”穆少杭转了个身。
“因为什麽?”文鑫纠结了很久才开口。
穆少杭又转了回去,说:“乳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末期了,那时阿清的妈妈──他妈是肿瘤科的,都已经叫我们要料理好身後事了。我那时要考初中也天天逃课去陪著我妈,想著反正也没几天了,能看几眼就看几眼吧。看到她做化疗掉光了头发,眼窝深陷,心里真的不是滋味。那时我还去买胶水,想把她的头发粘回去,你猜我妈怎麽说?”
文鑫依然背著穆少杭,头也不敢转,紧紧抓著被子,使劲地摇头。
穆少杭自嘲地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