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子?这算不算滥用职权?哈哈,穆董竟然滥用职权?真可笑。不过要是想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穆少杭将眼神飘回穆观身上,看到穆观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试图压制自己的怒气时,他满意地勾起嘴角,语带讽刺地继续开口:“当年我毕业的时候,你不也是干了同样的事情麽?穆董。”
“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穆观声音低沈,怒气逼得他似乎下一秒就能爆发。
穆少杭轻蔑一笑,说:“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噢,我是错了。错就错在我当初不够决绝,没有清楚地拒绝。我明明可以走我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但是因为穆董的特别对待,我不得不被你牵著鼻子走。”
“穆少杭!”穆观一拍桌子“噌”地站起来,他瞪著布满血丝的双眼,用力抿著唇,呼吸有点急速。
穆少杭见到穆观已经怒发冲冠,非常满意自己的作为。
他并不是叛逆的,即使在青春期,他也甚少与穆观拌嘴。其实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少得可怜,一个寄宿,一个忙公事。
这间别墅自从穆少杭上初中之後就几乎成了空壳。穆少杭一个星期只回来住两天,而穆观,因为公司的事实在太多,有时也是在公司的时间多於在家。
他们每个星期可以说上的话也不过二十句,基本的联络感情也说不上,更别说有因为意见分歧而拌嘴了。
穆观认为穆少杭按照自己所计划的那样一步步成长,而穆少杭则认为自己在走自己计划的路。只是他们所计划的太过雷同。
“我不干了。别再把你那一套强加到我身上!”穆少杭也站起来,看著气得满脸通红的穆观说。
“啪─”
连穆观自己也没搞懂发生了什麽事,但等他反应过来,穆少杭的左脸上已然多了个红掌印,而自己的手心也麻辣辣地疼。
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硬生生接了穆观愤怒一掌的穆少杭也没好过,口腔里有点陌生的血腥味竟然让他有些释然。他站直,动手整理了自己的西装,到了领带处停了下,突然又粗暴地扯掉领带,用力地摔在穆观面前的茶几上。
穆观见穆少杭反应如此激烈,刚才生出的一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穆少杭见穆观依然固执己见,轻蔑一笑说:“正有此意!”说完就转身朝门走去。
穆观此时已经被气到无话可说,他依然用力抿著唇,瞪著的双眼有点酸涩,直到听见大门被用力摔上,他才跌坐在沙发上,将视线胡乱投放在某个点。可能双眼痛楚太过强烈,他沓拉下眼皮,而後长长吐了口气,似乎这样无法缓解心中的郁结。他干脆整个人靠在皮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想去想,就干脆不想。穆观伸手,替自己抚平紧皱的眉心。
穆少杭扭开别墅的铁门锁,一脚踢开,走出去後又一脚把它踢回去。
他回头瞪了眼这幢宅子,铁门内的迎客松似乎和穆观串通一气,摆出的动作都是叫他快滚。
他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後,这个地方就不是家,而是个空壳。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自己一个人呆多寒气都渗人。
穆少杭讨厌特殊对待,所以他是从来都不想依赖自己的父亲。自小到大他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一路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行进著。但是穆观的所作所为却让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显得如此可笑幼稚。
穆少杭冷哼一声,回过头,看到静静停在门前的黑色君越。他解了锁,没有立刻坐进车里,先是怔怔地看著车子,又下意识伸手轻轻扶摸干净的车顶,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那样,眼神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