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小姐的艾黎惊喘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是去哪里了?!又淋雨了?!」
「咖啡!我需要咖啡!」涟鳶去到里屋换上了干凈的衣裙,而再次步入前厅时,艾黎立刻端上了提醒神脑的凉咖啡。英国鬼子们在拉律山种植咖啡,所以这些年,咖啡的饮用也流行了起来。
这才微呷了几口清咖,庭轩外面传来急促的快走声。是海山首领郑大人!他的身后是一行跟班,还有许久未见的聂狄雷。
平日里颇为和善与温润的郑叔却盛气凌人,他一脸阴沉地审视涟鳶,吓得她不敢抬眸,而哥哥聂狄雷却像是见了鬼那般,惊惶地呆望起她。他们不应该是在南部扩充组织嘛,明明听下人们说,一切利好,可归来之后,为何会如此怒发冲冠地出现在她的住处?
「涟鳶!」郑叔一记怒吼。不知如何是好的涟鳶和艾黎在慌乱中下跪,只听见首领甚是不快地质问道,「我问你,你今日去了何处?」
眼神略显躲闪的涟鳶清了清嗓子,先是给养育她多年的郑叔磕了个头,再低声地回答道,「涟鳶一直和艾黎在闺房中糊风箏和品咖啡。」
一旁的艾黎见势也附和道,「是的,是的,大人明鉴,小姐一直和艾黎在庭轩中,不曾外出。」
郑叔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深叹一口气,吶吶自语道,「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那些暴徒是怎么脱逃的······」
微微抬首的涟鳶惊住,只见聂狄雷一直耽视着她,那模样就好似,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邂逅。奇了怪了,就算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也不该是如此愕然的表情。哥哥这是怎么了?
就在涟鳶走神的空挡,聂狄雷走到她跟前,对着郑叔訕笑道,「叔啊,先让涟鳶和丫鬟起来吧,先不难为她们了······」
丫鬟?聂狄雷可从未这样称呼过糯汨和艾黎,他一直都唤她们为涟鳶的侍女。涟鳶抬眸,看着哥哥伸手将自己轻柔地搀扶起来。她欲挣脱他的掌心,可聂狄雷却没有放手。
因为不喜司法部门的介入,义兴暴徒的离奇逃逸事件暂且告一段落。
郑叔离去之后,聂狄雷就在涟鳶的庭轩逗留。像往日那样,涟鳶先是和哥哥闲叙一番,许久未见他的她不忍心就这样开始拷问他。毕竟,哥哥确实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她分享了这两年游学的趣闻軼事,而他则是谈及了这次随首领南游的一些观察和见解。
可就连艾黎都疑惑不已,总感觉雷少变得和之前不同了。聂狄雷一直都偏袒和爱护卞涟鳶,可是今时今日的他,眼神里写满了叫人忌惮的覬望和渴求。是她们多心了么?
缓和了几日,在一次单独的早餐时分,涟鳶终于开口询问聂狄雷海山的「私活」。出乎她意料的是,哥哥居然什么都没藏着掖着,向她如实道来了组织这些年的非法行径。义愤填膺的涟鳶气得吃不下饭,而聂狄雷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只是柔声劝她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为此事恼怒。
涟鳶哑口无言,嘴唇哆嗦起来,她狠狠地将筷子丢在餐桌上,跑回到自己的里屋。聂狄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打发了艾黎,径自去到她的卧房。只见涟鳶趴在花枕上啜泣,此刻的她身穿一条粉嫩素雅的白色旗袍,那撩人的娇身仿佛一副妖嬈瑰丽的彩墨画,叫人心动不已。
扯下了上掛的珠帘,聂狄雷默默地走到涟鳶的床前,竟然就在她的身旁坐下,他的指尖轻轻勾勒起逸散至她侧颊的发丝。
「涟鳶,想我怎么宠你?」那声线里带着恣意的玩味和试探。惊泣中的少女窒住,哥哥从未这样放肆过。聂狄雷的言行举止儼然和过往大相径庭。
甩开了他的手,她倏地直起身子,满脸伤怀地威胁道,「你要是再继续这些勾当,我就,我就······」
在涟鳶惊惧起来的视角中,聂狄雷蹙眉,他那神邸般的五官顿时清晰了起来,如此俊朗的雄·性面孔,这世间唯独只有,两具。哥哥的气质比她印象中的,还要魅惑和勾人。
「你就,怎样?」聂狄雷居然顺势爬上了床,弓着腰趴伏着前行,嘴角是颇具挑逗意味的邪肆之笑。
涟鳶目怔口呆,她浑身轻颤起来,不敢直视他,只能小声抗议道,「我就,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再次抬眸的剎那,他灰绿色的妖眸中闪过疼痛中的幽光,只听见他低喘出声,一只手臂闪现到她身后一把将她的后脑托起,逼着她朝他贴近,她仓皇的娇吟中,镜像里只剩下他淡色薄衫下的前胸,那黝黑而健硕的肌肉令她近乎快要掩面尖叫。
耳畔是他咬牙中的低哑,「别想离开我,卞涟鳶。」
对视中,恍惚起来的她轻喃道,「哥,你······」
可是他却面色凝重地打断了她,「涟鳶,叫我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