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门一下就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抓着车门一跃就跳上来,声音大的让我怔在当场,“安静点。”
我看见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和腰间的匕首,全身就像是被定住了,一动都不能动了。
见我安静,扔下半瓶水,转身就跳下车去,锁了车厢门。
广东的天格外的热,特别还是在一个几乎密闭的大箱子里,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印象中过了好久,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温度转凉,车厢底的钢板竟开始凉的的沁人,黑暗里我摸索了好久才摸到一只麻布袋,折好了,蜷腿窝在车厢的角落里。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一阵,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声响一直都萦绕在耳边,伴随着心跳时而快,时而慢的跳动,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在车里窝了几十个小时,整个人虚脱的几乎要背过气去,才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暮色朦胧的时候,被拖下车,踩到脚下的土地。
我看见四周茂密的树木植物,脚底下是枯枝败叶还有一边的朽木上长出的白色的菌菇。
我被带到一处破旧的厂房,墙边碎落的玻璃和脱落的墙皮,地面的积灰和墙角的蜘蛛网,到处都是败落。
一只蜘蛛悬着丝掉下来,旁边的男人不耐烦的将它打开,另外两人将我拖到一边和着凳子绑在巨大的承重柱上。
我死死的盯住其中一个人的脸,他是几个人中看起来最老实的一个,他们叫他小飞,我盯着他,“是谁指使的你?”
他手下灵活的将绳结扎牢,声音粗狂,“没谁,就老子我。”
一旁另一个更瘦小些的男人听着嗤笑了一声。
小飞走之前还试了试绳结的松紧,确认过放心了才转身跟旁边的人说话,“波子,去弄点吃的来。”
波子听了起身往外走,边走还颇嫌弃的说话,“绑了个漂亮女人还真就脾气硬了,这样的事情应该叫的猴子去。”
小飞没有理会他,提了条凳子在不远处坐下,背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送从不时传出的光亮看出来,他应该在不停的看手机。
墙那边有一个木板搭起来的简易隔间,门避着,里面透着点光亮,里面的猴子中途开门过一次,站在门边问波子怎么还没回来。
没得到回答,又转身进去。
波子回来的时候,提着一袋子快餐盒,还提着一个煤油灯回来。
小飞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将煤油灯挂在另一根承重柱的钉子上,波子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张破桌子,碰一下就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猴子听见声响也从隔间里出来,边走边问怎么这么久。
波子将袋子里的快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打开,香味一下就四散开来。
我看见他们拿东西的架势,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胃饿得几乎抽筋,我只有将脸换到一边去,不去理会。
煤油灯的光线昏黄,隐隐约约的映出四周的模样,我死死的盯住不远处的一根钢管,模模糊糊的听见说话声。
不知道说到什么,猴子突然笑得大声,我闭上眼睛,想要隔绝四周的一切,小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踢了一下身下的凳子,拿着一个馒头递到我面前。
我的手被绑在身后。
我抬眼去看他,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但看得出他很不耐烦,“看我干嘛,咬着啊。”
我张嘴将馒头咬住,咬到馒头的一瞬突然的想掉眼泪,就像乞讨许久的浪人,终于得到了一个馒头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