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阮恬跑得格外用力。
阮恬跑到一个交叉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拐弯,忽然,夜色里猛地横过来一截手臂,拷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臂力道用的刚好,带着阮恬转了半个圈。
阮恬惊叫了一声。
原本因为跑步松了的发带,这回轻垂到地上,一溪长发扬起,堪堪扫过沈从南的鼻尖。
沈从南食指竖着,按着阮恬的嘴唇,带着刚跑完步的喘气声:“是我。”
阮恬讷了下,垂在双腿两侧的手紧了紧。
沈从南压低了嗓子,声音如磁:“喂。”
阮恬微仰脸,迎着他滚烫的呼吸,“嗯?”
“洗发水的味道。”
“……”
“是最开始的那个味道。”
阮恬感觉一股热血从脚趾间里钻出来,冲过肺腑,冲过心脏,一直冲到了她的脑门。
无法抑制的、沸腾的。
莫名的悸动。
黑压压的一群记者,连着他们的叫嚷声,就在他们侧边的马路,如咆哮的野马奔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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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因为都刚跑过步气喘吁吁。
沈从南显然跑得比阮恬距离远、时间长,喘气声更重些。
他半弓着身,两手撑在膝盖上,额上冒着点晶亮的汗珠,看着她,“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阮恬半压低着脑袋,拽了下他的衣角,“沈从南!”
“嗯?”
阮恬指了指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没有看他,“渴不渴?”
沈从南用手背擦了把汗,“还好。”
“我去买两瓶水。”
“……好。”
阮恬走远两步,沈从南忽然叫住她,“阮恬!”
很少听沈从南连名带姓认真地叫她名字,阮恬鼓着一双亮黑色的眼睛,侧过脸:“嗯?”
沈从南松了颗衬衫扣子散热,笑。
笑容干净,发着光,连声音也带着笑意,“小心点。”
很轻巧很简单的三个字,从沈从南嘴里出来的时候,就像灌着蜜。
有点甜。
阮恬怔怔地看了他两眼,才迅速别开眉眼,飞快地低声道,“知道了。”
忙不迭地跑了。
真神奇啊。
怎么会有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这么惊心动魄呢。
惊“心动”魄。
总有些年少时的感觉,哪怕随着时间如此过分又跋扈的迁移也不会变化。
阮恬买了两瓶水,其中一瓶递给沈从南:“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
沈从南拧开瓶盖,将水递给阮恬,再将另一瓶水拿过来,拧开瓶盖,灌了两口,“出都出来了,不送你回去,怎么报答你给我做的饭?”
阮恬也喝了两口水,“不用了。我等会坐地铁回去。这个时间地铁还没停。”
她顿了下,视线垂在水瓶上,“你现在绯闻多,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厨房里还有几个菜,凉了你就放进冰箱,明天热了还能吃。我还买了一些腌制品和罐头,你要是嘴巴馋,也可以吃点。”
沈从南看着她的发顶,轻轻一笑。
真?居家小能手?阮恬。
“走了,这么晚了,还是送你回去吧。”
阮恬不看他,径自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地铁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沈从南戴上帽子,在后面跟着,“我送你回去啊。你客气干嘛?”
阮恬越走越快,“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沈从南索性停了下来,在背后喊了声:“阮恬。”
正经八百地叫了她名字。
阮恬步子不可抑制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