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锁电子门,殷宁将孙乐皙穿过的拖鞋踢到旁边,等明天阿姨洗完收起来。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听不清她们说话,殷照打量一通室内的装潢。殷宁走过去,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到他身边坐下。
“什么时候搬的?”殷照问。
他考上大学后,那套学区房彻底没用,听说有些地区已经出台新规定,以后要彻底废除学区房制度,虽然本市暂时没有消息,但殷宁预计也是迟早的事,便趁着市场还有热度抛售了。
“也就冬天的事。”殷宁说,“你寒假前后。”
开盘数年的高档小区,入住率不足五成,业主几乎都是耳熟能详的人,距离公司同样不远,虽处繁华路段但内部相当幽静。
殷宁是第一批住户,不过交房后光是装修就花了好些时间,后来她提议让殷照搬到这边来住,他不愿意。
主要是不想与同学补完课结伴回家,被他们知道住在这里,总感觉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所以殷照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但以前从未过来。
在等待孙乐皙来的时间,他简单地环视了一遍周围。面积比那套老破小大了十倍不止,风格依然是殷宁喜欢的那类。
很多以前她冷不丁从拍卖行带回家,总让殷照觉得又贵又没用的装饰品,经过设计师的精心规划,都成功地与整体装潢融为一体。
站在阳台,可以毫无遮挡地看到这附近最着名的地标性建筑和旁边矗立的深宁大厦。
“你喜欢吗?”
“嗯。”殷照点头。
殷宁握住他的手腕,不知紧绷了多久的神经终于在今天得到缓解:“现在你也在,这个家终于算完整了。”
听她这样说,殷照鼻腔一阵酸楚。
“我还以为你打算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怎么可能?”殷宁连忙道,她从未有这样的打算,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采取这种措施,却连自己也不知应该持续多久,如何才算结束,“我不会这么做的。”
没有这次的巧遇和情绪爆发,他们却都想象不出来,如果真的按照约定的计划回去,他们面对彼此会是怎样一个尴尬又别扭的状态。
“我看过你这段时间的很多花边新闻。”殷照又道,没有他的日子,殷宁从不闲着,“一个接一个的,有时候这个名字我都还没记住,你就换新的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小。”
直到最后的周密。
殷照自嘲地笑:“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哪天真的和他们碰上,应该怎么称呼比较合适。”
难道真就顺着电影里,“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咱俩各论各的”?
见他仿佛真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样子,殷宁小声说:“我不会和他们结婚的。”
以前她就答应过殷照,有他就够了。
那句话在当时不仅是为了安抚他,也是殷宁的本意。她虽享受恋爱,却早已无意婚姻。
“你可以只要我吗?”殷照偏头,突然问,“我没有喜欢的女生,我只有……你。”
殷照很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并且不打算再更改。他的目光中满是无法隐藏的执拗,认真地看向殷宁。
她承受不住,垂眸躲避。
在这个问题上,殷宁要承受和面对的总是比他多一些,她不敢给答案。
“算了。”殷照半晌得不到答案,泄了气,“没关系,你和他们谈也可以,只要不离开我就好了。”
这套新房子很大,总让他觉得,他们两个人走在里面,都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