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宫主手掌一摇,道:“免礼,此时此地,不可败露形迹。”无极帮主目光四巡了一眼,发觉魏醉白等三人不在,诧道:“魏贤弟人咧?”
萧婆婆长叹一声道:“帮主外出之后,魏香主便言说身体微感不适,前往药肆欲检一帖药片后即返,不料久候未见魏香主回转,属下心感有异,立命胡舵主两人觅寻魏香主踪迹,岂知一去音信杳然,属下为此不胜忧急。”
瑶池宫主皱眉道:“醉白怎么如此糊涂,强敌云集,耳目甚众,必陷身敌手凶多吉少。”无极帮主略一沉吟,摇首太息道:“魏贤弟已然易容,认出他真正来历的并不多,只恐他病发神智不清迷失路径。”
瑶池宫主冷笑一声道:“白眉老怪随身八卫武功竟有如此厉害么?”无极帮主面色微变道:“武功出奇,胸罗渊博,属下自愧才疏学浅,至今未能查明八卫真正来历。”
瑶池宫主眸中逼射怒芒,轻哼一声道:“他们比起神木尊者传人及严晓星如何?”无极帮主面现惶恐之色。
答道:“神木尊者传人倚仗神木令震慑江湖,形迹神出鬼没,属下至今尚未见过他真实武功如何,但严晓星年岁甚轻,其智慧才华,武功成就之高,实超出其年纪之外。”
瑶池宫主神色冰冷,道:“真的么?”语气甚是缓和。无极帮主等测不出瑶池宫主用心何在,不敢妄置一词,正视了一眼,默然肃立。须臾,只见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我等只待醉白返回,立即赶回东岳。”说着目光转注身材肥胖商贾,接道:“黄梦九,你久在徐州,速去探明魏香主的下落。”
黄梦九欠身施礼,道:“小的这就去。”身形疾转,快步出室而去。夜阑人静,徐州城一片死寂,街灯稀疏,朦胧昏黄,更鼓频敲声中夹着两三声狗吠,更显添了几分夜境凄凉。
大街上忽现出一条踯躅人影,步履踉跄似是酒醉,鼻中胡哼江北小调,身形忽转入暗巷中。暗巷内忽疾横一条身影,低喝道:“魏香主么?”那醉汉似骇然一怔,道:“尊驾是谁?”
“属下徐州分舵主黄梦九。”目光锐厉,已分辨出醉汉正是魏醉白,不禁喜形于色。魏醉白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石火,一把抓住黄梦九左手腕脉要穴,两眼眯成一线,咧嘴微笑道:“你是黄舵主?在下不信。”黄梦九只觉浑身酥麻,真气涣散,不禁大惊失色道:“属下奉了宫主之命,觅寻香主回店。”
语声未落,魏醉白左掌迅如雷奔印在黄梦九前胸上,真力一吐,黄梦九内腑震碎,嗥声未出即横尸在地。
魏醉白微微一笑,突一鹤冲天而起,迅疾如电,十数个起落,落在客栈近处,右手伸怀取出一帖药,绳线儿串在手指上,佯装醉态可掬,步履踉跄口中哼着大鼓词阵前招亲:那凉州城外摆下铁甲战阵。衣甲鲜明,旌旗蔽空。
只见阵前一马当先奔出一个美娇娥,头上戴的是哎呀呀,那分明是什么公主,亚赛天仙,水汪汪两个大眼睛,只那么一瞄,魂灵儿就被勾上了九天
虽醉词如呓,却语音铿锵,抑扬顿挫,悦耳动听。他摇摇晃晃走进店内。客栈店门仍是敞开着,伙计正打着瞌睡,闻声惊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含笑立起欠身道:“爷台回店啦。”
魏醉白哈哈一笑道:“伙计,你还没睡,辛苦你啦。”店伙忙道:“那儿的话,你老太夸奖啦。”
话未说完,魏醉白已迈入店内,嘴中仍哼着大鼓词。萧婆婆闻声疾闪出室,跃在院中,迎着魏醉白霜眉微皱道:“魏香主,你到那儿去啦?”魏醉白含笑道:“在下瞧了一场好戏。”萧婆婆心中将信将疑,低声道:“宫主来啦。”
魏醉白先是一愕,继作恍然,面色微惊,道:“什么,宫主竟然赶到此处,快去拜见。”腰干一挺,快步抢入,一眼瞥见瑶池宫主已扮作村妇,眼神凝注久久不移。
瑶池宫主柔声道:“醉白,不认得我啦。”魏醉白闻言一呆,抱拳一拱道:“果然是宫主,有何差遣,只管吩咐。”瑶池宫主见他神态依然,不由心中一喜,道:“你坐下。”魏醉白如言坐了下去。
瑶池宫主伸臂五指疾扣在魏醉白腕脉上,只觉魏醉白六脉不匀,微生散乱,才知传言是实,叹息一声道:“我等屡遭重挫,并非人谋不臧之故,而是强敌委实太辣手了。”
魏醉白道:“不错,眼前徐州城高手如云,在下亲眼看见数条人影在屋内飞掠,其武功身法无一不高,在下尾随前往,只见他们进入一座荒凉塌败的城隍庙内”无极帮主忙道:“贤弟进去了么?”
魏醉白摇首苦笑道:“我怎敢此时此地再招惹是非,为本门带来危难,是以潜隐在庙外,片刻发现白眉老怪率着随身八卫由城隍庙内掠出。
但他们去后不久,又发现神木尊者传人同着金刀四煞似追踪白眉老怪而去,我愈发不敢招惹是非,迳去药肆,又至酒楼买醉,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