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刘伯温营建帝都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有个无名的道士告诉他,只要按照八臂哪吒的样子修建城池,就可以保住万年基业。”
李绰捧住了张涛的脸,紧紧地盯着他,他记得野史上说过,刘伯温醒来之后立刻绘制了道士的画像珍藏起来,最后势败身死,临终前曾经将这幅画献给了皇帝,藏于盟府。当李绰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很喜欢去内府围观历代名人的画像,但凡是忠臣良将的画像上面总有题款名称,只有这幅画被人落寞地收藏在卷轴里,上面干干净净,一个藏印也无,尘封多年。
它跟其他古代人物脸谱一样的画像很不一样,非常写实,画的就像真实的人类那样,所以李绰虽然只见过几次,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是你修建了帝都城。”李绰捧着张涛的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所栖身的城池,风流富贵的皇城,悠远肃穆的内宫,这一切,都是张涛为他建造的?
“唔,那时候,打算来这边做做生意嘛,哎嘿。”张涛给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他一开始就不打算瞒着什么,都一个炕上睡过觉了,就算他要给自己下个胃镜来个前列腺检查也能忍,更何况是一些陈年旧事。
“你到底活了多久?”李绰隐约知道张涛的年龄远在自己之上,不过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张涛在明朝开国的时候就是个青年了,那么他们之间还真是一段忘年恋啊,这代沟,深过马里亚纳。
“哎哟,不记得了。”张涛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看来回头还得买一本世界通史好好研究研究,毕竟这个问题从古到今也没有人问过他,他才刚交了男朋友,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谁也不会问他这种*性比较强的问题。
“哪有人连自己的……”李绰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他们脚下的那间药铺开始喧闹了起来,人声鼎沸。
很多个厨师傅将“生人片”按部就班地摆放在桌子上,紧接着生药铺子的门大敞四开,一瞬间就涌进了很多形形色|色的百姓,五行八作应有尽有,不过从服色上看,基本上都是平头儿草民,几乎没有什么达官显贵。
“这是干什么……”李绰的问句还没说完就打住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些人,在吃人。
他们不断地拥挤着占领着位子,霸占住位子前面摆放的吃碟儿和蘸料,在那里得意洋洋地品尝着刽子手精致的刀工,吃下了他们同类的血肉。
张涛伸手想要捂住李绰的嘴。
“不,不用。”李绰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拉住了他的手。
他刚才喝过了张涛水壶里的水,已经不觉得恶心了,实际上,他除了愤怒之外感觉不到什么其他微妙的情绪。他想起张涛给他读过的小说:“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他们真的吃……”
“那还有假?你小时候那些史书都白念啦。”张涛耸了耸肩,他不像绝大部分人那样,历史对于他们只是苍白的文字,满眼的血腥全都化为水墨的痕迹,再刺眼的猩红印入了墨色,也会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而张涛的历史,是活生生的,那些百姓为了表达自己对于帝国的忠诚和叛臣的憎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撕咬着同类的血肉。
不过张涛并不怎么觉得震撼,人类这个种族在他眼里也不是第一次办出这种事情了,在远古氏族社会时期,吃掉交战中俘虏的战俘